第二百零四章 蓮兒,你不乖

  就連她的親生兒子魏懷琛也是冷眼旁觀。

  魏懷琛正準備回王府,偶然路過神音的時候,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這回他可是看清了在神音背後躲藏著的背影。

  原來他的小丫鬟躲在這兒啊。

  他的目光即刻冷了下來,像幽靜的深潭,暗不見底……

  夏蓮衣也沒想到,自己都這麼仔細地掩藏了,還是被發現了。

  夜幕降臨,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灑在了渾身顫抖的夏蓮衣身上,她緊閉雙眼,額頭卻冒出了細汗。

  任誰看了,都知道她困在了噩夢裡。

  夢境裡——

  幼年時,她由於玩樂,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擦傷了,忍不住哭了起來。

  十一歲的魏懷琛看見了,連忙上前抱著她輕哄著:「蓮衣不哭。」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靠在他懷裡,魏懷琛身上那股淡淡的雪松香味入鼻,只讓她覺得心有歸宿。

  她眼睛通紅,眼淚斷斷續續地滴在魏懷琛珍貴的錦袍之上。

  魏懷琛看著心疼急了,他單手圈住她,另一隻手拍著她的背,一下一下地給她順氣:「蓮衣不哭了,懷琛哥哥等下給你買你最愛吃的桂花糕給你。」

  隨後把她抱回房間,為她細心上藥包紮,笑容溫暖又燦爛。

  可是畫面一轉,就看見了已經成人的魏懷琛,陰森森地看著他:「敢忤逆本王?拉下去杖打二十!」

  「把這些東西都搬完,不能有人幫她,就算累死也是她活該!」

  「不就是雙手嗎?廢了就廢了,本王養你!」

  最後畫面停留在,他掐著她脖子:「夏蓮衣,你找死!」

  他從溫暖的陽光變成炙熱的火焰,把她燃燒殆盡。

  「魏懷琛……」夏蓮衣顫著長長的睫毛,無助地呢喃著,「魏懷琛……」

  身邊本就淺眠的余令舟被這動靜驚醒:「蓮衣,怎麼了?」

  他溫和的嗓音帶著急切。

  不過還在噩夢中的夏蓮衣並沒有聽見,依然在夢境中沉淪。

  余令舟這才聲音大了些,把她從夢中叫醒。

  夏蓮衣醒後,心跳慌亂,她全身發冷,後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打濕了。

  直到看見余令舟,才意識到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她已經很久沒夢到魏懷琛了,肯定是今日受了刺激。

  余令舟伸手擦了擦她冒著細汗的額頭,眼神里全是心疼:「蓮衣沒事的,就是個噩夢而已。」

  「那以後就別去國師府了,都已經把事情辦完了。」

  夏蓮衣點頭,一把抱住了余令舟。

  余令舟同樣伸臂環住她瑟瑟發抖的身子。

  他的懷抱溫熱,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夏蓮衣的呼吸漸漸平穩,臉埋在他的懷裡,想要把噩夢趕出自己的記憶。

  日子平淡無奇地過了幾日,眼見春天都要過去了。

  在神音坐上了國師之位不久以後,發生了一件大事。

  魏懷琛不知從何找來了一名梧桐山的修行之人,指認出了神音只是個不懂占星之術的馴獸師。

  皇帝震怒,便把神音軟禁在皇宮裡,還動了刑罰,為的就是把煉丹的方子問出來。

  夏蓮衣得知這個消息以後,嚇得手腳發抖。

  皇帝要的只是煉丹的方子,誰是國師都不重要。

  現在這樣子擺明了就是要神音的命啊!

  她連忙換了身衣服,以丫鬟伺候主子的名義進了宮。

  她來到軟禁神音的房間,看見了憔悴的神音。

  神音見了她,不顧身上的傷痛,連忙給她使眼色:「快走啊!喜兒!」

  夏蓮衣頓時間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果然下一秒身後就傳來了魏懷琛陰森森的聲音:「喜兒?蓮兒,你又改名了?」

  「怎麼不告訴本王一聲啊?讓本王好找。」

  夏蓮衣寒毛肅立,但還是裝著冷靜的樣子,轉身給魏懷琛行禮:「奴婢參見王爺。」

  「王爺是認錯人了,奴婢一直都是叫喜兒這個名字的。」

  魏懷琛輕笑著上前,如玉般的面容卻讓人只覺得陰惻惻的。

  仿佛被野獸盯著。

  他用手指挑起了夏蓮衣的下巴:「蓮兒,你不應該自稱奴婢的,規矩都忘了嗎?」

  「你是本王的侍妾。」

  夏蓮衣心下恐懼加深,手在衣袖底下緊緊攥著。

  她的冷汗正在一滴一滴地冒出。

  魏懷琛想扯開夏蓮衣的人皮面具,卻發現這個人皮面具緊實得很。

  就像完全長在夏蓮衣的臉上。

  他笑了笑:「這面具還真是好東西啊。」

  「但是本王還是喜歡你原來的樣子。」

  他的笑容冰冷,就似嚴寒之下。

  無端讓人升起懼意。

  他拿起匕首走向床上的神音,聲音就像淬上了寒冰:「你不把這個破面具摘下來,本王就把這個神棍給殺了。」

  夏蓮衣這下子冷靜不下來了:「你等一下!」

  神音倒是很淡然,她望著夏蓮衣說道:「別管我了,國師已死,我的仇也報了,死而無憾了!」

  她向來有骨氣,從來不會畏懼強權。

  不就是一條命嗎?

  拿去就行!

  只要她身邊的人平安無事就好。

  「不行!神音你別說胡話了!」夏蓮衣不忍心看著神音死去。

  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把神音作為自己的好友了。

  魏懷琛手上用了勁,把刀架在了神音的脖子上:「蓮兒,本王問你,摘還是不摘!」

  夏蓮衣此時也知道瞞不過魏懷琛了,只好說道:「過了三個時辰後,這個面具就自動脫落了!」

  魏懷琛這才滿意地把匕首收了起來,徑直走向夏蓮衣:「蓮兒,聽話一些,本王會好好疼你的。」

  夏蓮衣抬頭,目有不甘。

  誰要他的疼愛了!

  她語氣不善:「王爺,還請你放我回去,要不時間久了,我的丈夫會擔心的!」

  她沒說余令舟的名字,就是為了迷惑魏懷琛。

  沒想到,魏懷琛無動於衷,伸手就要抱住夏蓮衣:「丈夫,本王不就是你的丈夫嗎?」

  夏蓮衣剎那間頭皮發麻,嚇得還沒站起來,就用雙手撐著往後退了幾步:「魏懷琛,你別得寸進尺了!」

  魏懷琛聽見這稱呼,臉上又陰沉了幾分:「蓮兒,你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