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地流下了幾滴眼淚。
「伯母(母親),你怎麼了?」
余母搖搖頭:「我只是高興,我都沒想到……」
沒想到自己的大兒子還有娶妻的這一天。
可是往後餘生,蓮衣怎麼辦啊?
她在心裡暗自嘆了口氣,但想想現在的氣氛正好,就不掃興了。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深夜,在所有人都入睡了以後,夏蓮衣卻猛地驚醒。
額頭冒出了一層細汗,隨著臉頰滑落在被子上。
夏蓮衣這才發現自己被子上已經濕了一片。
她做噩夢了,夢見了余白躺在棺材裡,而自己則是喝了毒藥殉情。
她拿起旁邊的手帕往額頭上擦了擦。
隨後覺得這個夢的確是她的作風。
鴛鴦只會死一對……
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還是清晰了。
夏蓮衣睡不著了,閉眼就是夢中的場景,望了望外面的月光。
她起身,悄悄地溜到了余令舟的房間門口。
余令舟的睡眠向來很淺,聽見有腳步靠近的聲音就醒了一半。
隨後就聽出來了,是蓮衣!
他聲音輕柔:「蓮衣,你站在門口乾什麼?你有事找我嗎?」
繼而,他立馬起身。
把門打開了,就看見了眼眶紅紅的夏蓮衣。
余令舟握著她的手安撫著:「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夏蓮衣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樣,緊緊地握住了余令舟的手。
眼裡的慌張才慢慢地平復下來。
余令舟一看就知道夏蓮衣夢見了什麼,才會跑過來想看看自己。
肯定也是與自己那天晚上一樣,夢見了對方身亡的樣子。
夏蓮衣不肯放開他的手,但天色已晚了,明日還有事情要忙呢。
但她真的害怕啊,她眼淚一大滴一大滴地往下落。
余令舟也捨不得讓她一個人待著,他耳根子都紅了:「蓮衣,要不你來我房間裡睡吧。」
「我們中間隔張被子。」
夏蓮衣等的就是這句話,於是很快地脫掉鞋襪,爬上了余令舟的床,閉上眼安心地睡了過去。
可是夏蓮衣這一晚上睡得是安穩了,但睡姿卻不太穩當。
半夜居然縮到了余令舟的懷裡,余令舟感受到了懷裡的溫香暖玉,愣了一會兒,
懷裡的夏蓮衣還在熟睡,完全是靠著本能往覺得安全的地方靠去。
余令舟不忍心吵醒她,便由著她去了,把她溫柔地圈進了懷裡。
翌日清早,夏蓮衣朦朦朧朧地睜開眼,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面前居然是男人寬闊的胸膛,他的裡衣被她的手拽住,鬆了一些。
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胸膛,還看見了若隱若現的腹肌。
她竟然在余白的懷裡!
她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假裝若無其事:「余白,早啊。」
實則耳朵已經悄悄泛紅。
余令舟活動了一下微麻的手臂,眼底閃過一絲急促:「蓮衣,你能先出去嗎?」
夏蓮衣應下就立馬起身出了房門。
余令舟蓋著被子不敢掀開,等到夏蓮衣離開以後,床上還留有夏蓮衣的幽香,余令舟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才緩和了過來。
夏蓮衣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沒過多久,管家就抬著一箱一箱的東西來到了她的房間。
她有些驚訝:「李伯,怎麼這麼多東西呀?」
管家面帶笑意:「這才哪跟哪呢,外面還有呢。」
「現在的這幾箱是聘禮,外面的那幾箱則是嫁妝。」
夏蓮衣沒想到還有,出門一看倒是很熟悉,這不就是之前她嫁給蔣清曲時候的嫁妝嗎?
當時也是余白替她布置的嗎?
現在好像又多上了一些,看起來是最新添置的。
原來他一早就把她當成了真正的家人。
夏蓮衣心下感動,她對著管家說道:「李伯,這些東西就麻煩你替我安置了,我還有事要出去。」
管家連忙應下,夏蓮衣就出門了。
來到國師府門口,就看見了有幾個人鬼鬼祟祟地在門口張望,夏蓮衣眼尖地看見了一個自己認識的人——之前在裕王府見過這個小廝。
那不出意外,這些人都是魏懷琛那邊的!
看來計謀已經奏效了一半了,她就等著魚兒上鉤吧。
日子一天天過著,轉眼也就三月初了,余府里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個是夏蓮衣終於與余令舟成親了,但兩人遲遲未同房。
余令舟害怕夏蓮衣懷上孩子,以後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辛苦。
而且避子湯喝多了容易體寒傷身,所以寧願自己憋著。
另一件事就是,院試開始了,原本這回余序秋要是照常發揮,肯定能考得一個秀才的。
可是他居然棄考了!
這讓余令舟非常生氣,他在家裡發了好大火:「余序秋,我怎麼和你說的!」
「讓你好好讀書!以後才有能力撐起這個家,你居然膽大包天地棄考了!」
余令舟屬於那種就算是氣到頭上也不會動手的人,所以現在只能和余序秋兩人面對面地乾瞪眼。
夏蓮衣在一旁想勸也不知道從何勸起。
余令舟知道孩子大了也不能硬來了,只好問道:「你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余序秋看了幾眼臉色不好的余令舟,鼓起勇氣說道:「我想入宮做四皇子的伴讀。」
余令舟一下子就起身了:「你瘋了!」
「皇宮是你想去就去的嗎?你不要命了!」
余序秋眼淚有點控制不住了,但還是保持理智地回道:「哥哥,我想了好久了。」
「但是四皇子他現在過得很不好,上次我才看見他被麗妃打得血肉模糊。」
「他的母親根本就不愛他,就是把他作為奪嫡的工具罷了!」
余令舟沒想到余序秋居然背著他與魏暮言有往來:「你怎麼見到四皇子的!」
余序秋只好老實交代:「四皇子給了我一個令牌,讓我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余令舟氣得心口有些疼,夏蓮衣連忙上前給他順了順後背消消氣。
余令舟氣都喘不過來:「我不管你了!你自生自滅吧!」
隨後便離開了前廳,拉著夏蓮衣回到了書房。
他閉著眼坐在軟榻上,在思考著接下來怎麼辦。
夏蓮衣往他懷裡湊了湊,余令舟用手指勾著她散下來的幾縷頭髮,纏繞著指尖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