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舟走得很急,他的腳步與他的心一樣混亂。
等走出兵部尚書府,坐上了馬車,他狠狠地錘了馬車的小矮几一把。
李五連忙問道:「蓮衣姑娘怎麼不和你一起出來啊?」
余令舟捂著隱隱作痛的腦子說道:「裡面那個蔣清曲就是之前囚禁了蓮衣的人!」
李五震驚:「那我們新仇舊恨一起算吧!」
余令舟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行,李五,你去查一下,有沒有什麼催眠的法子會讓人改變記憶。」
由於夏蓮衣還是有些記憶的,所以余令舟誤會了夏蓮衣是被催眠了,而不是失憶。
李五一聽,就意識到出了問題:「那個蔣清曲居然這麼混帳,用這種下作手段,你怎麼不告訴蓮衣姑娘啊。」
余令舟嘆了口氣:「現在蓮衣不夠清醒,我能做的首先就是讓她恢復過來,我才知道她想要什麼。」
「而且現在她對蔣清曲不能說沒情。」
他心裡有些酸澀,畢竟兩人現在就和真正恩愛的夫妻一樣。
余令舟接著說道:「現在也不知道蓮衣還能不能清醒,強行拉走她只會傷害到她。」
「如果她真的愛上了蔣清曲,那就由她去吧,如果沒有,我就會把她救出來。」
「我要尊重她的意願,不能擅自替她做決定。」
李五有些心疼好友:「那你的情呢?你都還沒說出口呢。」
余令舟苦笑了一下:「就我現在這個身體,何必再去招惹別人呢。」
李五不再多言,他知道好友的顧慮。
只能說是有緣無分了。
——
送走了余令舟,蔣清曲的心倒是穩定了下來。
至少暫時,夏蓮衣還是留了下來。
這個時候,陶氏也來了:「我剛剛還在找你們呢,結果聽見蓮衣的兄長來了,就暫時避開了。」
陶氏上前看著夏蓮衣問道:「怎麼不留令舟下來吃頓飯再走啊。」
夏蓮衣解釋道:「哥哥說他忙,改日再來拜訪了。」
陶氏也有些可惜:「這余大人來去匆匆的,我還想看看這江南神童長什麼樣呢?」
夏蓮衣安慰道:「下次吧,下次總有機會的。」
「對了,外祖母,您找我們幹嗎?」
陶氏說道:「這不,清曲生辰快到了,以往他都是在侯府的,今年好不容易在家裡,我與外祖父打算給他大辦一場。」
蔣清曲聽見這話,虎軀一震,外祖父要給他辦生辰?
一看就知道是外祖母的意思,外祖父那個老古板現在說不定想把自己打死呢。
陶氏知道自己孫兒在想什麼,拍了他一下:「後日向你外祖父服個軟,這件事就算過了,別老是犟,你外祖父年紀也大了,你也該體諒體諒他了。」
她自是知道她丈夫很關心這個外孫的,他只是面冷心熱。
之前女兒死的時候,他哭得那個叫肝腸寸斷啊。
也對,誰能受得了中年痛失獨女呢。
這些年要不是古辭一家子陪著他們,說不定這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蔣清曲忙著忙著也忘記自己生辰了,或許說已經很多年都不在意了。
反正自己的生辰也只是一群人送自己貴重的禮物,說一下好聽但又不真心的祝福。
但今年,有了蓮衣給自己慶生,他倒是隱隱有了期待。
夏蓮衣倒是有些思慮,她還不知道蔣清曲喜歡什麼呢?
到時候送什麼好呢?
這個時候陶氏細心地問道:「蓮衣,你的生辰又是什麼時候呢?」
夏蓮衣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蔣清曲回道:「剛好是中秋節。」
剛好是他們認識的那一天。
陶氏眼睛一亮:「那也就是下個月了,得好好辦辦。」
夏蓮衣有些不好意思:「外祖母,隨意來就好了,不用這麼隆重的。」
陶氏說道:「這哪能啊,這可是外祖母給你過的第一個生日,你娘那個時候的生辰……」
一提到早逝的女兒,陶氏眼裡又泛起了淚光。
夏蓮衣連忙上前抱住了陶氏,不知道勸些什麼。
畢竟這不是可以忘記的痛苦。
陶氏已經很多年沒有與年輕女子擁抱過了,這一抱讓她觸景生情:「要是意兒知道有你這麼好的兒媳,應該也會開心的吧。」
她從夏蓮衣懷裡出來,撫摸著她的臉蛋,似乎在透過她在看自己的女兒。
隨後,嘆了一聲氣離開了。
夜晚來臨,清風吹拂了樹葉沙沙作響。
蔣清曲懷抱著夏蓮衣躺在床上,摩挲著夏蓮衣的小手。
夏蓮衣問道:「夫君,你喜歡什麼啊?生辰那天……」
問題都沒說完,蔣清曲就學會搶答了:「喜歡你,只喜歡你。」
夏蓮衣滿臉通紅:「討厭。」
然後轉過了身,面對著蔣清曲:「我是說正經的。」
蔣清曲看著懷裡的她,很認真地說道:「我也是說正經的。」
剛剛擦完了藥,他如今衣服松松垮垮的。
裡衣從身上滑落,露出健壯的身體線條,注視著面前的少女,聲音低啞:「我想要的一直只有你。」
這話落下,夏蓮衣懶懶地往蔣清曲懷裡靠了靠:「行吧,問了也白問,我自己想吧。」
可真是傷腦筋啊。
隨後蔣清曲說道:「我已經很久沒去練武場了,明日我要去一趟了,要不外祖父非打死我。」
夏蓮衣試探的聲音從懷裡傳來:「我能不能也一起去啊?」
蔣清曲有些震驚:「可以是可以,但是刀劍無眼,我怕會傷害到你。」
夏蓮衣抬眸望向他:「我想多了解一下你。」
她不想一直以來都對他不了解。
好像生怕他不同意,夏蓮衣舉起四根手指:「我保證不會影響到你們的。」
蔣清曲低下頭,唇角微挑:「好。」
第二天,日頭正盛,夏蓮衣跟著蔣清曲後面來到了練武場。
就聽見一聲怒吼:「現在才來,也太懶惰了吧,你別以為你打了場勝仗就沾沾自喜。」
兵部尚書俞泊齊已經下完早朝換好了一身練功服,長得有些古板不近人情,還有些凶神惡煞。
他本是武將出身,後來傷了身子才變成了京官兵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