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清曲抱著她來到桌邊,把她輕柔地放在椅子上。
一坐下,奴僕們就把菜全都端了上來,都是些開胃的小菜,還有兩碗白粥。
蔣清曲頗為殷勤地為夏蓮衣放置碗碟。
緊接著,又拼命地往她碗裡夾菜:「蓮衣,多吃點。」
看著蔣清曲這副對她好的樣子,不安的心才穩定了下來,看來她的丈夫不是因為討厭她才躲著她啊。
遲疑片刻,夏蓮衣便也夾了一筷子的小菜到他碗碟中。
蔣清曲瞬間便抬起了眼睛,眼裡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夏蓮衣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夫君,你也吃。」
聽到這聲夫君,他頓時感覺從靈魂深處升起一陣酥麻。
他覺得自己在做一個美夢,難道這就是上天給他將功補過的機會嗎!
他此刻只期待這個夢可以再長點,最好一輩子都不會醒來。
經歷過夏蓮衣無數次的冷臉相待後。
這種對於尋常夫妻來說很正常的一件事,在他眼中就是奢求。
晚膳用完以後,蔣清曲起身準備離開。
夏蓮衣猶猶豫豫還是問出了那句話:「夫君,不留下來嗎?」
她臉紅得幾乎要滴血。
在記憶里他們明明就那樣子親密接觸過了,現在怎麼和陌生人一樣?
雖說她剛剛才醒來,但不知道為何還是困得很。
好像怎麼樣都睡不夠。
血氣方剛的男人哪裡受得了自己心上人說這種話。
更何況開葷了這麼久,他也就得手過那一次。
蔣清曲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不可描述的變化……
他原本想告訴夏蓮衣真相的想法又淡了許多,他真的沒有辦法捨棄現在夏蓮衣對他的依賴。
如果他在這段時間對她多有照顧,全心全意地愛著她。
那等她恢復記憶以後會不會對他也有了一定的感情呢?
接著夏蓮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夫君,你還不能留下!」
蔣清曲的心情大起大落的,怎麼面前的少女一會兒一個樣,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他有些慌亂。
夏蓮衣有些臉紅地說道:「我還沒洗澡呢,我洗了你再進來吧。」
蔣清曲一聽是這種事,就連忙地走了出去替她叫水。
熱水備好,夏蓮衣褪去衣衫,抬腳踏入浴桶之中。
水流溫暖,熱氣騰騰。
一進去,夏蓮衣便發出一聲滿足的感嘆。
她望向自己的小臂,發現上面並沒有守宮砂,記憶里的那一晚上是真的存在的。
他們應該是真的夫妻。
可惜畫面只停留在他欺身近來的那一瞬間,剩下的她就不清楚了。
她有些臉紅,怎麼就單單想起這種令人害臊的畫面啊。
夏蓮衣洗完澡一沾了床,可能是最近太多事了,累得很,一下子就進入了沉睡之中。
蔣清曲在門口磨磨蹭蹭了一會兒,才進了門。
少女的胸脯在微微起伏,呼吸聲很均勻,看樣子睡的很安穩。
蔣清曲在外側,輕輕躺下。
夏蓮衣睡得迷迷糊糊,發現旁邊有人,很自然地靠在他懷中。
好似在之前,每晚都有人抱著自己入睡。
蔣清曲下巴抵在她頭頂處,聞著她身上的幽香。
恐慌又心滿意足地享受著這偷來的幸福。
——
裕王府,魏懷琛著急忙慌地回了家,沒了往日的矜傲與冷靜。
當他看見門鎖被打開的地下室時,感覺到天都要塌了。
想起了母妃的那句話:「母妃已經把夏蓮衣碎屍萬段了。」
他瞳孔震驚,無法接受,他不知道夏蓮衣已經被蔣清曲騙走了。
他還以為蔣太妃那句氣話是真的。
頓時間就腿軟到站不住。
向福連忙扶住魏懷琛:「王爺,節哀順變啊。」
魏懷琛此時才明白自己蠢得可憐,他一直以為蔣太妃是真心愛他的。
如今卻發現自己只是蔣太妃無聊養的一條狗,只要自己不聽話了就會被懲罰。
他此時非常的狼狽,站也站不穩,心裡只有無限的淒涼。
這時候,有個奴僕偷偷上來和魏懷琛說道:「王爺,奴才看見蓮主子是被定遠侯世子帶走了。」
魏懷琛這才回過神,充滿了疑惑:「他帶走蓮兒做什麼?」
他們應該是沒有什麼交情的啊?
難道是余白那個叛徒拜託的?
——
清晨陽光照進房間,蔣清曲從夢中驚醒,身體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在夢裡,夏蓮衣哭著喊著,讓他離開,最後甚至還吐了一口鮮血。
他連忙低下頭,確認夏蓮衣還在他懷裡的時候,整個人才放鬆了下來。
夏蓮衣從被子中露出一雙迷茫水霧矇矓的眼睛:小聲問道:「夫君,剛剛是地震了嗎?」
蔣清曲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顫抖驚醒了懷裡的夏蓮衣,他摸著她的小腦袋說道:「夫君剛剛做噩夢了,是吵醒你了嗎?」
夏蓮衣搖搖頭:「也該起床了。」
蔣清曲放開了她,站了起來,走到旁邊的衣櫃門前打開:「今日想穿哪件衣服。」
夏蓮衣一時看花了眼:「這麼多啊?」
滿滿一大櫃,各式各樣,什麼顏色都有。
這些都是夏蓮衣不在蔣清曲身邊時,他精心準備的,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夏蓮衣能回到他身邊,能替她穿上。
夏蓮衣以往喜歡素淨,只是因為要低調,但事實上,她也只是十七八歲的少女。
還是很喜歡鮮亮有活力的顏色。
她一眼望過去,挑中了一條粉色的煙羅長裙。
蔣清曲沒想到夏蓮衣會選這樣的,他還以為夏蓮衣只喜歡素淨呢。
他連忙拿下這條長裙遞給夏蓮衣,並在心裡打定主意,再去多買些鮮亮的衣裙。
夏蓮衣接過衣服,才發現這衣服竟是嶄新的,沒有穿過。
她有些好奇,望了望衣櫃裡的衣服,好像都是很新的。
她在這兒沒有舊衣物嗎?
她突然發現了一件事,一件讓她一直覺得不對勁的事,就是這個房間好似是最新布置的。
完全沒有生活氣息,她不留痕跡地打量了一下周圍。
除了一般該有的家具,完全沒有其他的東西。
按照常理,要是有人在這住久了,就會愛擺弄這房裡的擺設,帶上自己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