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別讓念念等久了

  聞言,蘇懷舟快速伸手遮住蘇懷元的雙眼,腰更彎了些,沉聲道:「懷元無禮,世子妃恕罪。」

  蘇懷舟知道,蘇念念那一句不是圖口舌之快,她是真的會那麼干,更別妄圖用那所謂的血脈親情牽制她,她能毫不猶豫廢了蘇懷元的腿,若不是蘇老夫人攔著,她會把蘇夫人都殺了。

  「懷元,給世子、世子妃行禮。」蘇懷舟蹙眉向蘇懷元呵斥。

  「大哥!」蘇懷元想要扯下蘇懷舟的手卻拉扯不動。

  「行禮!」蘇懷舟冷聲怒喝。

  「參見世子、參見世子妃。」蘇懷元彎了彎腰,咬牙行禮。

  蘇遠山站在一旁看著一切,並沒有搭話,早在蘇念念婚禮當天,他已經對蘇懷元徹底失望。

  蘇念念大婚之後,蘇遠山親自去調查了之前的事。

  他們剛回來時,京城裡關於蘇念念與蘇宛宛的流言,是蘇宛宛遣人傳出去的。

  蘇懷元所謂被蘇念念踹傷之事,本就是蘇懷元先向蘇念念動手,甚至傷得嚴重那腳是崔小公爺踹的。

  上次蘇宛宛中秋落水,是蘇宛宛故意的,還拉上了丞相府的五小姐,為了引起定國公小公爺的注意。

  蘇老夫人生辰,宋文杰那事,是宋文杰與宋氏合謀,蘇宛宛配合引蘇念念前往宋文杰房中,後引眾賓客撞見,本意就是要陷念念於不堪,讓她不能嫁入肅王府,轉而嫁給宋文杰,所幸念念躲過。

  再加上蘇念念大婚之時,蘇宛宛與蘇夫人聯手給雪竹居下藥,蘇宛宛代嫁,蘇懷元放火,陷整個將軍府於不忠不義。

  而這一切,蘇懷舟都已經查清楚了,卻都略過了與蘇宛宛有關之事,挑挑揀揀地告訴他。

  甚至,他懷疑,秋獵後蘇宛宛那一身傷都是她自己弄的以誣陷蘇念念;他懷疑,蘇懷元會推蘇念念入冰水,其中少不了蘇宛宛的慫恿,不然蘇懷元為何剛從武堂回來,就去找蘇念念?

  蘇遠山曾問過蘇老夫人,他是否該就這些事處罰宋氏與蘇宛宛,蘇老夫人卻告訴他,以前的事他不必再管。

  從此,至於蘇宛宛與宋氏,只要她們不再折騰,他也不想再管了。

  「起來吧。」蘇念念悠悠開口,再不看蘇懷舟三人,牽著溫言瑾的手,繞過他們往門口走去。

  蘇遠山落在蘇念念他們後面,在蘇懷元身邊停下,冷眼看著他,冷聲道:「回去好好學習禮儀。」

  話落,也不在意他們的反應,邁步跟上蘇念念他們。

  蘇念念離開前,蘇宛宛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珍珠軟鐲,那是前幾天蘇宛宛去書房給蘇遠山送湯羹時,在他桌面看到的那一條。

  *

  蘇府門口。

  「父親回去吧,我與夫君就先走了。」蘇念念坐在馬車裡掀起車簾,微笑地朝蘇遠山擺擺手。

  「誒,父親與世子說兩句話。」蘇遠山笑著與蘇念念揮揮手。

  蘇念念望向溫言瑾,溫言瑾溫柔地朝她點點頭,蘇念念將車簾放下,窩在馬車裡的軟榻上,吃著水果等溫言瑾。

  「岳父有何事?」溫言瑾臉上掛著一貫溫潤如玉的笑容。

  蘇遠山望著溫言瑾,拱手深深鞠了一躬,「多謝世子一直照顧念念。」

  溫言瑾垂眸看著蘇遠山,伸手將他扶起。

  蘇遠山站直身子,看著溫言瑾,又拱手鞠了一躬,鄭重道:「日後,念念便拜託世子了。」

  溫言瑾伸出雙手將蘇遠山托起,溫聲承諾,「岳父放心,言瑾定不會讓念念受委屈。」

  「好。」蘇遠山挺直身板,眼中含淚,點了點頭,「快去吧,別讓念念等久了。」

  「言瑾便先告辭了。」溫言瑾向蘇遠山行了晚輩禮,翻身上了馬車。

  車輪滾滾而行,蘇遠山望著他們離開,欣慰地笑了。

  母親說得沒錯,世子的確是念念的良人。

  所幸,念念在蘇府受到的委屈與傷害,都被肅王府、定國公府治癒,都被溫言瑾溫暖。

  *

  溫言瑾上了馬車後,過去將蘇念念抱在懷裡,輕聲說道:「都聽見了。」

  「嗯,聲兒挺大的。」蘇念念慵懶地靠在溫言瑾懷裡,捻了一顆楊梅到溫言瑾嘴裡,「夫君嘗嘗,今年剛出的楊梅。」

  蘇遠山是該謝謝溫言瑾的,蘇念念沒覺得溫言瑾受不起。

  前幾天他和蘇老夫人一起去肅王府時,恰好定國公與定國公夫人也在。

  蘇遠山一樣也謝了他們四人以及季不眠,若沒有他們,蘇念念可能都活不過四歲的冬日。

  溫言瑾就著蘇念念手把楊梅吃了,伸手在旁邊的炕几上倒了一杯水餵給蘇念念喝,柔聲說:「愛吃也不可多吃,吃多了不舒服。」

  「嗯,瑾哥哥不讓吃就不吃了。」蘇念念窩在他懷裡,又餵了溫言瑾一顆,乖乖地把楊梅放到炕几上。

  溫言瑾接過芍藥遞過來的濕手帕,輕柔地給蘇念念把嘴擦了擦,又把手擦乾淨,把手帕還給芍藥。

  「累了?」溫言瑾調整了下位置,讓蘇念念躺得舒服些。

  「嗯。」蘇念念在溫言瑾懷裡選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伸手抱著溫言瑾的腰,閉上了眼。

  「睡吧,瑾哥哥陪你。」溫言瑾溫柔得拂了拂蘇念念額間的發,將芍藥準備好的薄被衾小心蓋在蘇念念身上。

  蘇念念依賴地在他懷裡蹭了蹭,聲音軟糯,「到了瑾哥哥叫我。」

  「好。」溫言瑾低頭在蘇念念額上落下一吻,一隻手如哄嬰兒入睡般輕拍著她。

  *

  溫言瑾與蘇念念並沒有回王府,而是出了城,先去了王府郊外的馬場。

  馬車停在了馬場外,溫言瑾並沒有叫醒蘇念念,而是抱著沉睡的蘇念念看著書。

  「醒了?」感覺到懷裡的人兒動了,溫言瑾將手裡的書放下,將蘇念念往上帶了帶。

  蘇念念伸手環住溫言瑾的脖子,腦袋靠在他的胸前,聲音慵懶,「瑾哥哥沒叫醒我。」

  馬車已經停了,應該是已經到了。

  溫言瑾倒了杯水餵給蘇念念,輕聲說:「看書看入迷了,就沒叫醒念念。」

  蘇念念喝了水,腦子也漸漸清醒過來,掃了一眼炕几上的書,不由輕笑,那是她嫌無聊扔在馬車的話本,溫言瑾哪裡會喜歡看,還看入迷了,就是不想吵醒她找的藉口。

  蘇念念與溫言瑾下了馬車後,進馬場一人挑了一匹馬。

  蘇念念翻身上馬,看著溫言瑾,挑釁道:「夫君,輸的負責明早的早膳可好?」

  「好。」溫言瑾點點頭,翻身上馬,一臉溫和淡定。

  「駕!」蘇念念對著溫言瑾勾出嫵媚一笑,忽然便揚鞭而去。

  溫言瑾寵溺地搖搖頭,這隻小狐狸,還用美人計耍賴。

  溫言瑾也不拖沓,隨即也揮鞭追了上去。

  很快,溫言瑾追上了蘇念念,在蘇念念以為他要超越自己時,他在空中旋轉,坐在了蘇念念身後,伸手將蘇念念擁在懷裡,握住她的手接過韁繩。

  「駕!」溫言瑾擁著蘇念念揚塵而去,後面跟著的玄一控制住了落空的馬。

  蘇念念坐在溫言瑾懷裡,聽著風聲,感受著他的心跳,他的溫暖。

  「真美啊。」落日餘暉暈紅了天際,蘇念念窩在溫言瑾懷裡,感嘆著時光的美好。

  溫言瑾將馬速放慢下來,慢悠悠地行走在天地間,享受著人世間的浪漫。

  風景正好,相伴的人也正好。

  「瑾哥哥。」

  「嗯。」

  「我們算誰輸了?」

  「明早我備早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