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沾念念的光

  蘇府,雪竹居。

  翌日,三月二十八,這日,蘇念念與溫言瑾起得比較晚,二人來到雪竹居時已將近午時。

  「祖母。」蘇念念拉著溫言瑾來到雪竹居,自己上前挽住蘇老夫人的手,膩在蘇老夫人身邊。

  「祖母。」溫言瑾拱手鞠躬向蘇老夫人行禮。

  「誒,阿瑾快坐。」蘇老夫人握著蘇念念的手,慈愛地看著溫言瑾,招呼著要他坐下。

  張嬤嬤在一邊向溫言瑾行禮,給溫言瑾與蘇念念沏了茶。

  「祖母還想著你們明天會來,今日在祖母這用午膳,明日便不必過來了。」蘇老夫人寵愛地理了理蘇念念的頭髮,無意間瞧見蘇念念衣領下一道淡淡的紅痕,不禁輕笑,瞟了溫言瑾一眼,狀似無意地將她的衣領往上拉了拉遮住。

  溫言瑾瞧見了蘇老夫人的小動作,低下頭掩唇輕咳了一聲。

  「想祖母了,今日夫君休沐,便和夫君一塊過來了。」蘇念念點點頭,沒留意蘇老夫人與溫言瑾之間的眼神流動,慵懶地靠在蘇老夫人的肩頭。

  「阿瑾最近忙累了吧?」蘇老夫人捏了捏蘇念念的手,關切地看著溫言瑾。

  前幾天蘇老夫人帶著蘇遠山去了一趟肅王府探望蘇念念,不見溫言瑾,蘇念念告訴她溫言瑾忙著春闈的事已經好些日子沒回王府而住在貢院了,今日見他,臉上還是有些疲憊感。

  「阿瑾無礙,祖母不必擔心。」溫言瑾溫潤地回答,朝蘇老夫人點點頭。

  「還是得好好歇息,別把身子累壞了,人都瘦了。」蘇老夫人疼惜地囑託著他。

  「祖母不必擔心,阿瑾會的。」溫言瑾點點頭,笑著答應蘇老夫人。

  「祖母放心,念念會照顧好瑾哥哥的。」蘇念念看著溫言瑾,一臉正經地向蘇老夫人保證。

  蘇老夫人沒好氣地看著蘇念念,嫌棄道:「你不用阿瑾照顧就不錯了,還照顧阿瑾。」

  「念念照顧我照顧得很好。」溫言瑾寵溺地望著蘇念念。

  「祖母你聽,我也會照顧瑾哥哥的。」蘇念念傲嬌地抬起頭。

  「是是是,阿瑾你就寵她吧。」蘇老夫人好笑地看著這小兩口,戳了戳蘇念念的額頭。

  蘇老夫人轉頭看向張嬤嬤,張嬤嬤微笑地點點頭,微微福身進了內室。

  「念念,阿瑾,午膳叫上遠山可好?」蘇老夫人開口詢問蘇念念二人,既然明日蘇念念不來了,蘇遠山想陪念念過一個生辰,就今日提前過吧。

  蘇念念想了想,看向了溫言瑾,溫言瑾只是溫柔地看著她。

  「好,父親可在府里?」蘇念念點點頭,輕聲詢問蘇老夫人。

  「在的,吩咐個侍女去喊他過來便是。」見蘇念念點頭,蘇老夫人欣慰地點點頭。

  「芍藥,你去請父親過來。」蘇念念唇角微勾,溫聲吩咐芍藥。

  「是。」芍藥點點頭,向幾人行禮,退出了雪竹居。

  「老夫人。」張嬤嬤從內室出來,手裡拿著一個木盒子遞給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接過木盒子,打開,一對精美的玉佩映入眼帘。

  一對刻有金色龍鳳呈祥紋樣的半圓紅玉,合在一起便是一個完整的圓,赤繩系定,穿南紅與珍珠相配,編同心結,流蘇飄飄。

  「這是祖母送給念念與阿瑾的。」蘇老夫人笑著將木盒遞到蘇念念面前。

  蘇念念拿起木盒裡面的一對玉佩在手上,仔細端詳著,「真好看,謝謝祖母。」

  正巧今日蘇念念一襲紅衣,溫言瑾一身黑袍,戴上這玉佩也是極為相稱。

  蘇念念拎著玉佩走到溫言瑾身邊,取其中龍樣紋飾的那半圓玉佩系在溫言瑾的腰帶上,溫言瑾也配合地站起身來,待她幫自己系好玉佩,拿過她手裡的另一枚半圓鳳紋樣式的玉佩,替她戴上。

  蘇念念挽著溫言瑾的手,轉過身面對著蘇老夫人與張嬤嬤,笑容清雅,「祖母,好看嗎?」

  「好看好看。」蘇老夫人凝望著眼前極為相配的兩人,眼上不由洇上了淚花。

  女子嬌媚清冷,男子溫潤如玉,兩人都生得一副極好的相貌。

  蘇念念見到蘇老夫人眼中帶上了水光,假裝沒看見,驕傲道:「不過是我生辰,夫君也是沾了我的光才有禮物的。」

  「你這小滑頭。」蘇老夫人瞬間破涕而笑,張嬤嬤與月見幾人也忍不住低頭偷笑。

  「難道不是嗎?」蘇念念見蘇老夫人笑了,眼裡的淚花也漸漸散去,笑容愈發明媚。

  「是,沾念念的光。」溫言瑾點點頭,寵溺地看著身旁的蘇念念。

  「下次祖母送瑾哥哥禮物時,也讓念念沾一分光就好了。」蘇念念毫不客氣地開口。

  「都給念念。」溫言瑾溫柔得凝望著蘇念念,眼裡只有蘇念念嬌俏的臉龐。

  「你這隻小狐狸,就仗著阿瑾慣著你,哈哈哈哈。」蘇老夫人無奈又寵愛地搖搖頭,卻是心生歡喜。

  蘇念念也不否認,與溫言瑾十指緊扣,歪著腦袋靠在溫言瑾肩頭,笑容甜美。

  不多時,蘇遠山跟著芍藥匆匆來到了雪竹居。

  「世子、世子妃、母親。」蘇遠山朝三人拱手行禮。

  「父親。」

  「岳父。」

  蘇念念與溫言瑾唇邊淡笑向蘇遠山點頭回禮。

  「念念,明日是你的生辰,這是父親送你的生辰禮物,念念看看可喜歡。」蘇遠山將手裡的盒子遞到蘇念念面前,臉上掛著笑,語氣中隱約藏著一絲小心翼翼。

  「謝謝父親。」蘇念念雙手接過盒子,輕手將盒子打開,一個精緻的珍珠軟鐲。

  蘇念念將珍珠軟鐲放到腕間,溫言瑾低頭幫她戴上,蘇念念把手腕抬起,欣喜道:」真好看。」

  「夫君,好看嗎?」蘇念念開心地將手腕伸到溫言瑾面前晃悠。

  「好看。」溫言瑾點點頭,寵愛地看著蘇念念。

  「念念可喜歡?」蘇遠山見蘇念念笑了,也不由看著笑。

  「喜歡,謝謝父親。」蘇念念笑盈盈地朝蘇遠山點點頭。

  「念念喜歡就好,喜歡就好。」蘇遠山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哽咽,這是蘇念念第一次對他真誠地笑。

  「好了好了,該用膳了。」蘇老夫人見蘇遠山與蘇念念父女倆之間的關係有所緩解,欣慰地笑了。

  「好好好,念念,世子,咱們入席用膳吧。」蘇遠山聽了蘇老夫人的話,忙招呼溫言瑾與蘇念念去飯廳用膳。

  這一次,是蘇遠山第一次與蘇念念在和諧的氛圍里用膳,站在雪竹居外,都能隱約聽見裡面的笑聲。

  *

  用過午膳後,為了不打擾蘇老夫人午睡,蘇念念與溫言瑾便辭行了,蘇遠山送二人離開。

  行至後花園時,迎面遇見坐著輪椅的蘇懷元,身後是推著輪椅的蘇懷舟,旁邊還跟著蘇宛宛。

  「見過世子、世子妃。」蘇懷舟與蘇宛宛見到溫言瑾與蘇念念,向二人行禮。

  蘇懷元沒有說話,只兇狠地瞪著蘇念念。

  「懷元,行禮。」蘇宛宛在旁邊彎著腰扯了扯蘇懷元的袖子,輕聲哄著他行禮。

  蘇懷元依舊沒有說話,一雙手緊緊攥著輪椅,眼神並沒有從蘇念念身上移開。

  「眼睛若是也不想要了,我不介意幫你一把。」蘇念念神情清冷地望著蘇懷元,嘴角依舊是一抹淡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