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與念念是知道的

  這一天折騰下來,蘇念念也是真的累了,芍藥與允禾幫她將珠花首飾都取下,卸了臉上的妝。

  月見帶人進浴室準備好熱水、花瓣,焚上薰香。

  蘇念念脫掉繁瑣的嫁衣進去以後,不由吃了一驚,裡面明顯是重新整過,裝潢全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

  之前,肅王妃曾問過蘇念念打算以後住哪個院子,蘇念念想了想,決定把這個問題扔給溫言瑾,她無所謂住哪。

  溫言瑾思考了一下決定住松雲居,松雲居比鹿溪苑更大更舒服些,但蘇念念的鹿溪苑還是留著。

  從挑開喜帕時,蘇念念就發現松雲居的裝飾變了,不僅僅是多了梳妝檯那麼簡單,都是她喜歡的風格,她還以為回到了鹿溪苑。

  蘇念念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澡後,頭髮披散下來便坐著吃東西。

  蘇念念慢悠悠地吃著東西,思考著今日之事。

  藥是昨日蘇宛宛讓那個丫鬟下的,按允禾說的藥效就是一夜,只是他們會睡得更沉些。

  火是蘇宛宛慫恿蘇懷元放的,助蘇宛宛趁亂上花轎,順便把她們燒死,但還沒來得及跑便被玄三抓住了。

  宋雨晴是知道今日之事的,嫁妝她本就是給蘇宛宛準備的,但前提是蘇宛宛成功代嫁,怪不得會那麼大方。

  蘇遠山與蘇懷舟對今日的事是不知情的,蘇遠山是真的對宋雨晴、蘇宛宛、蘇懷元失望了,而蘇懷舟還是對他們心軟的。

  但是還有一點蘇念念還想不明白,蘇宛宛既然有辦法下毒了,為什麼不直接下劇毒直接毒死她?難道還是不願牽扯無辜?但若是她們沒出來,那把火能把他們都燒死。

  蘇念念還在思考,溫言瑾就已經回來了。

  溫言瑾坐到她身邊環抱著她,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嗅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嗓音微啞,「在想什麼?」

  「蘇宛宛。」蘇念念向後伸手摸著他的臉,輕聲問:「他們那麼快放過你了?喝了不少吧?一身酒氣。」

  「別想了,九辭與沛安已經在查。」溫言瑾鬆開蘇念念,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確實還是有點酒氣,「他們如何能灌醉我?我先去沐浴一番。」

  說完,溫言瑾起身往浴室而去,蘇念念看著他的背影眨眨眼,吩咐允禾煮一碗醒酒湯來。

  溫言瑾出來時,房間裡只剩下蘇念念一人,坐在桌旁,一手撐著腦袋,另一手纖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扣著桌面。

  溫言瑾走過去,坐在蘇念念旁邊,將蘇念念抱坐在自己腿上,雙手環抱著她的細腰。

  「先喝點醒酒湯,宴席上吃了嗎?」蘇念念溫柔恬靜,拿起桌面上的醒酒湯,一勺一勺地餵到溫言瑾嘴裡。

  沛安他們逮著機會能灌溫言瑾酒,溫言瑾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吃東西。

  溫言瑾乖乖地喝著,溫聲回答:「吃過了。」

  蘇念念把碗放回桌面,用手帕輕輕拭去溫言瑾嘴邊的湯漬,伸手環抱住溫言瑾的脖子,嬌聲問道:「夫君如何在蓋著喜帕時便知那不是念念?」

  夫君?這個稱呼不錯。溫言瑾一把把蘇念念抱起,長腿一邁向大床走去,唇角微勾,一雙眼睛深情地凝望著蘇念念,溫聲答道:「為夫自是知道。」

  「夫人,我們該歇息了。」溫言瑾將大床上的花生、桂圓、蓮子等物掃下,小心將蘇念念放到床榻上。

  紅燭搖曳,芙蓉帳暖,一夜旖旎。

  *

  晚宴結束,賓客散去,定國公與崔沛安、溫言玉留了下來,進了肅王的書房。

  崔沛安與溫言玉腦袋昏昏地癱坐在窗邊的軟榻上,季九辭端了兩碗醒酒茶給他們,嘲笑道:「逞能吧,就你們這樣還想灌阿瑾?」

  崔沛安與溫言玉一口把醒酒茶灌了下去,無所畏懼,「難得的機會,放過了豈對得起我倆常遭他折磨?」

  「沒錯!」溫言玉揉著腦袋,將空碗碰了碰崔沛安的。

  「今日之事,可有眉目?」肅王已經知道今日鎮遠將軍府之事,只是還沒來得及細問。

  「涉事之人我已關起來。」定國公接過季九辭端來的醒酒茶,今日喜事,念念還喚他爹爹了,他高興,喝得也有點多。

  「那毒,是西陌密毒。」季九辭端給肅王醒酒茶,將今日查出之事告知。

  「西陌?」肅王並沒有喝多少,但還是接過醒酒茶喝了幾口。

  「還記得之前那股查尋蘇宛宛的西陌人嗎?」崔沛安拍了拍自己有些清醒的腦袋,之前他們去西陌探查的其中一股人找的姑娘就是蘇宛宛,「前段時間那小少爺與蘇宛宛碰面了。」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為何還能讓蘇宛宛下毒?若是毒下得重了怎麼辦!」定國公氣得把手裡的碗砸了過去。

  崔沛安伸手把碗接住,欲言又止,嘆了口氣解釋道:「我與念念是知道的,念念是防著的,允禾查過那毒只安眠無其他作用,念念才敢讓老夫人也中毒的,這樣,蘇將軍才能真的認清他們的歹毒,念念才放心老夫人獨自留在將軍府。」

  「念念至今還會回將軍府,不過是因為蘇老夫人還在那,她不放心老夫人一個人。蘇將軍可以不防著他們傷害念念,但總不會任由他們把主意放在老夫人身上吧。」

  「而且,允禾也沒中毒,她就是假裝的,然後一直留意著念念她們的藥效,她有把握突發情況能把人都弄醒。還有其實玄三一直在念念身邊,沒有離開過,其他暗衛是念念讓玄三支回初槿齋的。知道的人越少才越真實,對方的意圖才能暴露地越明顯。」

  書房裡所有人都吃驚地看向他,他撇撇嘴繼續說道:「原本玄三確定了蘇宛宛要替嫁,念念與老夫人已經準備去拆穿蘇宛宛,但沒想到又來了一個偷偷摸摸放火的蘇懷元,念念就順便幫忙將火燒旺些,讓戲做得更大些,就耽擱了,不然蘇宛宛都到不了門口。但我們想不明白,既然蘇宛宛都下毒放火了,為什麼不直接下劇毒。」

  「這事,你們沒告訴阿瑾?」季九辭回想了一下今日溫言瑾身上的殺氣,不像是知情的。

  「這這這,完了!」崔沛安的酒馬上就醒了,磕磕巴巴地解釋道:「具體的事我也是事後問允禾得知的,只是蘇宛宛向那個少年拿毒之事我答應了念念先不告訴瑾哥,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用的,你們可別告訴瑾哥我知道一點啊,念念才是瞞著他的主謀啊。」

  溫言玉同情地看著崔沛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道:「兄弟,保重!」

  「我會替你備好上好的金瘡藥。」季九辭憐憫地拍了拍崔沛安的肩膀,臉上卻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完了完了,我要不離開京城先躲些日子吧,」崔沛安給自己出主意,馬上又搖搖頭否決了,「不行不行,我還得與平清成親。」

  定國公翻了個白眼,嫌棄道:「活該。」

  「那個少年是什麼人?」肅王無奈,他就說念念這小狐狸怎麼還能被算計了,瞎擔心了,就是自家兒子恐怕真被嚇得不輕。

  「與西陵郡毗鄰的西陌小城四方城城主的小兒子,他姐姐是西陌皇的妃子。」溫言玉將之前調查的結果又說了一遍,他們之前都上報過了的,這幾個老頭不會看到他們一開始就說了無事就沒認真看吧?

  溫言玉猜對了,他們對尋姑娘這事不太在意,知道無事便直接把密信扔給皇上了,皇上粗略看一眼隨手就扔給太子。

  「寵妃?」定國公挑眉。

  「不是,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嬪妃,現在西陌皇的後宮都塞滿了,在西陌大街上隨便抓個人,家裡都可能有個女兒在宮裡做妃嬪。」溫言玉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繼續說道:「四方城城主也沒實權,就是個架空的。」

  「這密毒可是什麼難得的?」肅王懷疑會不會還有什麼牽扯。

  季九辭搖搖頭,解釋道:「那毒名字就叫西陌密毒,很久以前是西陌皇室所有,能使人長時間沉睡,後來經過不斷地調配,就成了具有安眠作用的迷藥,現在西陌隨便找個醫館都能買到,只是叫習慣了,這毒就叫這名了。」

  眾人無語,這名字是不是草率了些?

  「沛安,還是繼續盯緊些。」肅王不想再有什麼意外,交代崔沛安。

  「我知道,人一直盯著,有什麼異動立馬把人抓了。」崔沛安頹廢地點點頭,他還沒想到辦法解決溫言瑾的問題,輕則沒命,重則不能娶平清。

  「好了,都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