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哥也像這樣背念念出嫁

  時光流逝,很快便到了二月初六,蘇念念與溫言瑾的大婚之日。

  前一晚,蘇念念帶著允禾留在了雪竹居,接過蘇夫人交給蘇老夫人的蘇念念的嫁妝單子,借著燭火隨意看了一下,挑眉調侃:「蘇夫人還挺慷慨,箱子裡真有那麼多東西?」不會回頭訛肅王府丟了嫁妝里的東西,說肅王府昧下兒媳的嫁妝吧。

  「祖母與張嬤嬤都清點過了,東西都齊。」蘇老夫人坐在蘇念念身邊拉著她的手,她的念念都要嫁人了。

  「蘇夫人沒搞錯?這不是她給蘇宛宛的嫁妝?」蘇念念捏著嫁妝單子的一角,歪著腦袋眯眼看著那張嫁妝單子。

  蘇老夫人沒好氣地拿走蘇念念手裡的單子,捏了捏趴在桌面上的蘇念念的臉,「不管她,給咱們了,咱們就收著。」

  「祖母。」蘇念念留戀在蘇老夫人的手上蹭了蹭,嗓音嬌嬌軟軟,「真想把祖母一起帶走。」

  「不捨得祖母,那咱們不嫁阿瑾了?」蘇老夫人寵溺地看著蘇念念,戲弄道。

  「那不行,但可以把祖母一起帶走。」蘇念念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肅王府不會介意蘇老夫人在肅王府養老的。

  「你呀!」蘇老夫人好笑地輕輕捏捏蘇念念的臉。

  「老夫人、小姐,剛燉好的阿膠桂圓羹,快嘗嘗。」張嬤嬤笑盈盈地端著一個大的燉盅進來,放到桌子上,給二人各盛了一碗。

  *

  二月初六天還沒亮,蘇念念獨自回了初槿齋,笑容清雅,換上嫁衣,坐在銅鏡前等著芍藥給她上妝。

  「念念真美。」白芊欣賞著銅鏡里倒映出來的蘇念念絕色的臉,作為蘇念念的朋友,白芊一早便也來了初槿齋給蘇念念添妝,而溫言清與林沁則在肅王府等著。

  蘇念念微微勾起嘴角,沒有說話。

  「怎麼不見允禾?」白芊左右瞧了瞧,只瞧見月見與芍藥。

  「允禾去幫忙了,初槿齋人少,是得累些。」蘇夫人不知何時隨著來來往往的人溜進了初槿齋,滿眼歡喜地看著銅鏡前上好妝的蘇念念。

  「蘇夫人怎麼來了?」白芊與月見警惕地看著蘇夫人。

  「念念怎麼說也是我女兒,她出嫁我豈能不來?」蘇夫人今日也是一襲喜慶的衣物,臉上帶笑,一派端莊大氣。

  「不勞煩蘇夫人了。」定國公夫人從外面進來,站在蘇夫人面前,隔著一定的距離欣喜地望著銅鏡里的蘇念念。

  「國公夫人何必如此,念念定是也希望母親來送嫁的,」蘇夫人臉色不變,溫婉大方,「吉時快到了吧,該蓋蓋頭了,懷舟已在門外等著了。」

  芍藥看向定國公夫人,定國公夫人點點頭,芍藥與月見將精美的喜帕慢慢蓋在蘇念念的頭上,漸漸蓋住蘇念念絕美精緻的臉。

  「懷舟!」蘇夫人見蘇念念的蓋頭已蓋上,嘴角的弧度勾得更大,朗聲向門外喊著。

  身材高挑健壯的蘇懷舟聞言走了進來,蹲在蘇念念面前,蘇念念被月見與芍藥扶著,小心覆在了蘇懷舟的背上,蘇懷舟小心地將蘇念念背起。

  原本定國公夫人與肅王妃準備讓崔沛安或者季九辭來背蘇念念出閣,但前幾天蘇懷舟來找蘇念念,希望蘇念念能給他一個機會,蘇念念答應了,因為這是她小時候曾答應他的。

  「等念念長大了,要嫁人了,大哥也像這樣背念念出嫁。」

  「好。」

  這是小小的念念與小小的蘇懷舟小時候許下的承諾,就當給過去的那對兄妹一個完整體面的告別吧。

  蘇懷舟背著蘇念念往大門走,接親隊伍的吹打聲與鞭炮聲越來越近,蘇懷舟低聲對背上的人說:「若是溫言瑾欺負念念,念念就回來告訴大哥,別人怕他,大哥可不怕。」

  「嗯。」背上的人點了點頭。

  得到回應的蘇懷舟開心地勾起唇角。

  蘇懷舟背著蘇念念跨過大門,掃了高頭大馬旁的溫言瑾一眼,蹙了蹙眉,邁開腿就要往精美華麗的花轎走去。

  一直在門口等著的溫言瑾,在見到蘇懷舟背著人出來後,原本溫和的笑容斂去,臉色凝重,恰如萃上寒冰。

  在蘇懷舟準備把人背向花轎時,溫言瑾一把抽出玄一腰間的佩劍,挑開蘇懷舟背上的新娘的蓋頭,劍刃置於她的脖間,渾身殺氣溢出,每一個字都如綴入寒冰,「念念呢?」

  「溫言瑾你這是做什麼?」蘇懷舟被溫言瑾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驚,冷眼瞪著溫言瑾。

  崔沛安與季九辭、溫言玉也被溫言瑾的舉動嚇到,卻在看見沒有蓋頭擋著的臉時,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世子、世子爺,我就是念念啊。」還在蘇懷舟背上的「蘇念念」努力保持淡定,臉上掛著與蘇念念平時一般的淡雅笑容。

  「哼,」崔沛安翻身下馬,冷哼一聲,嘲諷道:「我可從未聽過念念喚大哥世子爺,你冒充之前能不能先做做功課?」

  季九辭與溫言玉也翻下了馬,季九辭見到在定國公夫人身邊蹙著眉一臉懊惱的白芊,微笑地朝她招招手。

  白芊和定國公夫人說一聲後,乖巧地提起裙擺跑到季九辭身邊,小手抓著他的衣袖。

  「世子爺,這怎麼就不是念念?這就是念念啊!」蘇夫人連忙走到蘇懷舟旁邊,扯出一抹笑討好地看著溫言瑾,握著「蘇念念」的手臂,溫聲說道:「世子爺,先把劍放下,有什麼事拜完堂再好好說,別誤了吉時。」

  季九辭朝著白芊安撫地笑了笑,抬眸冷眼打量「蘇念念」,冷聲道:「這妝容,是別人畫的吧,念念愛美,雖然也懶,但是今日是與阿瑾的大喜之日,念念定會親自上妝。她上妝手法極美,定不似現在普通。」

  「是芍藥上的妝。」白芊在季九辭身邊小聲說,也打量著蘇懷舟背上的人。

  「我再問一遍,念念呢?」溫言瑾雙目含冰,周身狠戾之氣,極具壓迫感,手上的劍又往「蘇念念」脖子上壓了幾分,鮮紅的血從劍刃處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