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幫我一起把花燈都點上吧

  萬壽節過後兩日,三皇子溫言恆與崔沛安受命護送西陌使團出蒼宸。

  萬壽節過後,很快便到了除夕,蘇念念帶著芍藥、月見、允禾好好將初槿齋裝扮了一番,貼上對聯,貼上窗花,掛上花燈,喜迎新年。

  肅王一家攜季不眠父子會進宮過除夕,崔沛安年關怕是趕不回來,皇上便也邀請定國公夫婦一起在宮中守歲,皇后與敏貴妃本想留蘇念念在宮裡過年,但蘇念念還是拒絕了,開春她便要嫁入肅王府了,這一年她得和祖母一起過。

  「芍藥,往左點,再往上點,對。」蘇念念抱著湯婆子,站在廊下指揮芍藥貼窗花。

  「月見,樹上再掛幾個花燈。」蘇念念歪著腦袋看了看院中的壯實的大桂花樹,還是少了點。

  「是,小姐。」月見從樹上躍下,從溫言瑾新送過來的花燈里又挑了幾個掛到樹上,白雪飄飄,柔光傾灑,好不美哉。

  「小姐,若是晚上點上燈,一定很美。」芍藥站在蘇念念身後,看著樹上掛著的花燈,笑意盈盈地感慨。

  蘇念念轉頭看向芍藥,嘴角輕勾,淡然一笑,問道:「若是把樹點著了如何?」

  芍藥啞然,眨著眼睛,無辜地望著蘇念念,擺擺手,「不點不點了。」

  「小姐,該喝藥了。」允禾端著一碗藥走了過來。

  蘇念念看著允禾碗裡黑乎乎的藥,無奈嘆一口氣,「允禾,除夕還得喝嗎?」

  芍藥點點頭,把藥碗端到蘇念念面前,旁邊還放著一碟蜜餞。

  蘇念念嘆了口氣,端起藥碗,仰頭一飲而盡,口中苦澀,眉頭緊皺,放下藥碗,捻起一塊蜜餞入口,嫌棄道:「今兒的藥怎的比昨日要苦些?」

  「師父調了方子。」允禾笑著將蜜餞碟子交給芍藥,自己端著藥碗先行退下。

  「芍藥收拾一下,我們先去祖母那。」蘇念念捻起蜜餞吃著,輕聲交代。

  今日,是蘇遠山幾人回京後過的第一個年,蘇念念不願祖母為難,答應陪祖母一同出席家宴。

  蘇念念帶著芍藥、月見、允禾一同到了雪竹居,允禾先給蘇老夫人請脈,如今蘇老夫人不再操勞,身子比往日確實好了不少。

  「如今,祖母就盼著念念出嫁之事,其餘的祖母都不管啦。」蘇老夫人拉著蘇念念的手笑道,溫言瑾是個會疼蘇念念的,肅王與王妃也是喜愛蘇念念的,蘇老夫人更沒什麼放不下心的。

  「祖母身體康健,比什麼都好。」蘇念念靜靜地靠在蘇老夫人的手臂上,臉上掛著淡淡地笑。

  「念念可累了?」蘇老夫人摸了摸蘇念念的頭,這小丫頭這回一病,很容易便累了,得虧季不眠說並無大礙,過了冬便好了。

  蘇念念搖搖頭,撒嬌道:「就是犯懶,想挨祖母近些。」

  「好好好,就挨著祖母。」蘇老夫人寵溺地拍了拍蘇念念抱著湯婆子的手,蘇念念挨著蘇老夫人的手臂,閉上了雙眸,唇角微勾,恬靜淡然。

  不多時,張嬤嬤從外面進來,見蘇念念閉著眼,來到蘇老夫人身前,彎下腰輕聲說:「老夫人,夫人那邊來人請,說是可以入席了。」

  「知道了,再等會兒。」蘇老夫人點點頭,卻沒動,只慈愛地看著身旁的蘇念念。

  「嬤嬤給祖母準備披風與暖手爐吧。」蘇念念在在蘇老夫人的手臂上蹭了蹭,眼睛也沒睜開,啟唇輕聲說。

  「醒了。」蘇老夫人伸手摸著蘇念念的臉。

  「沒睡。」蘇念念搖搖頭,把冷下來的湯婆子遞給芍藥,睜開眼站起身,幫蘇老夫人系上披風。

  「咱們吃完飯就走。」蘇老夫人輕聲哄著蘇念念。

  蘇念念笑容清雅,嬌嗔地看了蘇老夫人一眼,笑道:「我陪祖母用飯。」

  蘇老夫人笑著牽著蘇念念的手,帶著張嬤嬤與芍藥幾人,往飯廳走去。

  蘇老夫人帶著蘇念念到飯廳時,蘇遠山等人已經到了。

  「母親!」

  「祖母!」

  蘇遠山幾人見蘇老夫人到了,皆起身向蘇老夫人行禮。

  「都坐吧。」蘇老夫人揮揮手讓他們都坐,蘇念念攙扶著蘇老夫人坐下,自己坐在蘇老夫人身邊,嘴角帶笑,一言不發。

  蘇遠山坐在蘇老夫人的另一邊,蘇夫人揮手讓林管家上菜,坐在蘇遠山身邊,旁邊坐著蘇宛宛,蘇懷舟坐到了蘇念念身邊,蘇懷元坐在了蘇懷舟與蘇宛宛中間。

  菜都上齊後,蘇老夫人起筷開席。

  「母親,嘗嘗這燴魚,」蘇遠山笑著給蘇老婦人夾了一塊魚肉,又夾了一塊到蘇念念的碗裡,「念念也嘗嘗。」

  回京半年了,這是蘇念念第一次與他們同桌吃飯,蘇遠山由心底里感到高興。

  蘇念念看著碗裡的魚肉,眉頭輕蹙,抿了抿唇。

  蘇老夫人夾走蘇念念碗裡的魚,輕聲道:「念念不愛吃魚。」

  「不愛吃,那就不吃。」蘇遠山勉強扯出一抹笑來。

  「念念嘗嘗這蟹釀橙。」蘇懷舟小心拿了個蟹釀橙放到蘇念念的碟子上。

  蘇老夫人嘆了口氣,無奈道:「念念吃蟹會胃疼。」

  「這,那不吃了。」蘇懷舟尷尬地把蟹釀橙拿了回來。

  「來,念念吃這個。」蘇老夫人夾了一塊黃金雞到蘇念念碗裡,憐惜道:「多吃肉,都瘦了。」

  「謝謝祖母,念念自己來。」蘇念念給蘇老夫人舀了一碗瑤柱雙蘑羹,笑容溫和,「祖母多吃。」

  「好。」蘇老夫人親和地看著蘇念念。

  蘇宛宛看著蘇遠山與蘇懷舟對蘇念念近乎討好的殷勤,眼中閃過一縷幽怨,手裡的筷子夾著碗裡的白飯。

  「姐姐,這個好吃。」蘇懷元給蘇宛宛夾了一隻珍果椒鹽蝦,又夾了一塊霜雪梨花糖藕,「還有這個,姐姐愛吃。」

  蘇宛宛看著碗裡多出來的食物,心裡淌過一股熱流,低頭輕聲道:「謝謝懷元。」

  「宛宛多吃點。」蘇夫人疼惜地夾了一塊炙羊肉到蘇宛宛碗裡,她的宛宛她自己疼。

  「謝謝娘,娘也吃。」蘇宛宛笑容溫婉,夾了塊扣肉給蘇夫人。

  一場家宴,各吃各的。

  吃飽後,蘇遠山幾人留下來守歲,蘇念念便扶著蘇老夫人回了雪竹居,她本想多陪蘇老夫人一會兒,蘇老夫人卻將她趕走了。

  蘇念念帶著芍藥幾人回到初槿齋,便讓芍藥與允禾去多準備些吃的,自己帶著月見到桂花樹下。

  「都出來吧。」蘇念念嘴角淡笑,立於桂花樹下。

  七個黑衣男子瞬間出現在蘇念念面前,恭敬地彎腰行禮,「小姐。」

  蘇念念微笑地看著他們,嗓音清冽,「幫我一起把花燈都點上吧。」

  「是。」幾個暗衛聞言開始點亮廊下的花燈。

  「小十一,樹上下面的幾個能也點上嗎?」蘇念念招招手叫過來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少年。

  「小姐想看的話,樹上的屬下全都能點上。」玄十一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顯得特別可愛。

  蘇念念若有所思地望著樹上的花燈,笑容清淺,贊同地點點頭,「那就都點上,今晚由你看著樹上的花燈,別著火了。」

  「啊?」玄十一可憐的耷拉著臉,點著花燈的手停了下來,「屬下一個人嗎?」

  「你可以找找有沒有人願意幫你。」蘇念念同情地看著他,然後頭也不回地去了小廚房幫忙,身後傳來玄十一求每個人幫忙的哀嚎聲,不由輕笑。

  「三哥……你和十一一起好不好?五哥、七哥……九哥、十哥……小十三……幫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