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瑾帶著玄一與一隊侍衛去尋溫言恆與雲汐月,季九辭在滑坡處指揮清理道路的工作。
溫言瑾騎著馬過了滑坡處沒多久,便看見溫言恆打馬慢悠悠而來,身前還有個擋著半邊臉的雲汐月。
溫言瑾拉了拉韁繩把馬停下,等著他們過來,玄一與身後的侍衛也停了下來。
「哥!」溫言恆看見溫言瑾來找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在這。
溫言瑾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見了,側頭跟玄一說道:「這小子好像心情不錯?」
那聲哥都帶調的,跟個傻小子似的。
「公主都抱上了,三殿下能不開心嗎?」玄一看著往他們來的溫言恆,一身都是濕的,那笑容比太陽都燦爛。
玄一轉頭看了溫言瑾一眼,他們家爺當初知道世子妃心悅他時,那狀態與現在的三殿下比也不遑多讓。
「怎麼了?」溫言瑾勾著嘴角問玄一,玄一搖搖頭,他可不敢說,怕領軍棍。
「哥。」溫言恆騎著馬停在了溫言瑾面前,後面的四個侍衛也趕到了。
「世子。」溫言恆胸前的雲汐月紅著臉小聲開口。
溫言瑾點點頭,打量了幾人一番,目光最後落在溫言恆手臂的傷上,溫聲道:「這怎麼了?公主受傷了嗎?」
「靈心沒事,就我傷了,不小心劃到了。」溫言恆笑著回答。
溫言瑾挑眉,溫和的笑容變得意味不明,調侃道:「你還挺驕傲?看來得練練了,走,回去再說,公主別感風寒了。」
話落,溫言瑾拉著韁繩將馬轉了個方向,駕馬而去。
「誒,哥,我是文臣。」溫言恆愣住了,練練?二哥和沛安可沒少被瑾哥練,每次都沒了半條命。
溫言恆護好雲汐月,打馬追上溫言瑾,玄一與南風等人也跟了上去。
*
蘇念念端了一碗薑湯給雲汐月,待她接過後,揮揮手讓聽雪與芍藥出去,接過聽雪手裡的毛巾幫她擦著頭髮。
「念念姐。」意識到蘇念念要幫自己擦頭髮,雲汐月下意識伸手阻止。
蘇念念輕輕拍開雲汐月伸過來的手,輕柔地幫雲汐月擦拭著頭髮,輕聲道:「別搗亂,快把薑湯喝了,別著涼了。」
「哦。」雲汐月乖巧地把手收回來,雙手捧著薑湯小口小口地喝著。
「阿恆受傷了,汐月傷著了沒?」蘇念念柔聲問道。
他們回來的時候,蘇念念就在門口等著,溫言恆手臂上的傷還沁著血,雲汐月被溫言恆抱在懷裡。
雲汐月搖搖頭,輕聲答道:「沒有,三殿下護著我,我沒事。」
蘇念念輕笑,「你沒事就好,阿恆皮糙,那點傷不礙事。」
「一直都在流血,肯定很疼。」雲汐月想起溫言恆手臂上的傷,扁了扁嘴。
「九辭哥哥已經給阿恆看過了,皮外傷,不妨事。」蘇念念溫柔地安撫著雲汐月。
雲汐月點點頭,緊張地捧著碗,猶豫道:「念念姐,三殿下的母妃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她記得之前在蒼宸帝萬壽節上,蘇念念是坐在妃嬪席與貴妃娘娘坐在一起的,蘇念念應該和娘娘們都挺熟的吧。
蘇念念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道溫柔的弧度,輕聲道:「你說的是賢妃娘娘啊,賢妃娘娘賢良淑德,秀外慧中,她會喜歡汐月的。」
「念念姐!」雲汐月嬌羞地轉頭看著蘇念念。
蘇念念拿走雲汐月手裡的空碗,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安撫道:「汐月不必擔心,賢妃娘娘很好相處的,而且咱們汐月長得好看品行善良,我們都喜歡汐月的。」
「真的嗎?」雲汐月睜著大眼睛看著蘇念念,忐忑地說道。
「真的,汐月不必怕。」蘇念念微笑著點點頭,伸手整理整理了她的秀髮。
「念念姐,我害怕,」雲汐月卸下了所有盔甲,怯生生地抱著蘇念念的手臂,腦袋靠著她的手臂,「我從來沒有和長輩相處過,母妃早亡,我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模樣,父皇根本不管我們,只想著那天我們及笄了,就送給朝堂的大臣。」
說到這裡,雲汐月的身子不由顫抖。
蘇念念心疼地抱著她,她也聽說過西陌的事,西陌先帝兒女眾多,把孩子當做維護自己利益的工具,公主都能被隨意送給大臣,就算受盡欺辱死了都草草了事。
雲汐月當初來蒼宸也就是剛及笄,她想嫁給溫言瑾也是不想回去了,與其回到西陌不知道被自己父皇送給誰,不如自己選個好看的嫁了。
她回到西陌後,因為在蒼宸自作主張,被父皇關了起來。
所幸,父皇把她忘了,沒過多久父皇暴斃,她終於不用膽顫心驚。
離開西陌皇宮前,她去和皇兄長談,她希望,皇姐皇妹們不再重走已經逝去的皇姐們的道路,否則,她會不惜一切代價挑起兩國戰火,皇兄答應了她。
她願意選擇相信,肅王世子扶持的四皇兄,會是個說到做到的君王。
是的,她知道,她知道父皇暴斃,四皇兄上位,都有這位肅王世子的手筆。
肅王世子心裡是有百姓,是有人間大愛的,她願意相信他的選擇。
「汐月不必害怕,有我,有阿恆,你不再是一個人了。」蘇念念緊緊握著雲汐月的手,疼惜地安慰著她,「阿恆會陪著你的,你要相信他。」
「嗯,」雲汐月的眼裡泛上了淚花,聲音哽咽,「謝謝你,念念姐。」
「傻瓜。」蘇念念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調侃道:「那我可以告訴皇后娘娘與賢妃娘娘,可以籌備你與阿恆的婚禮了?」
「念念姐!」雲汐月滿臉通紅地抬起頭看著蘇念念,在她戲謔的眼神里,羞澀地點下了頭。
*
「皮外傷,養幾日就好了。」季九辭幫溫言恆處理好手臂上的傷,低聲道。
「嗯,多謝九辭哥。」溫言恆活動活動手臂,笑著點點頭。
「心情很好?」季九辭挑眉看著他,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調侃,「從你回來就一直覺得你,春心蕩漾的。」
「公主答應嫁給你了?」溫言瑾在一旁沏著茶,開口戲謔,畢竟聖上可是說了,雲汐月答應嫁溫言恆了,聖上才會下旨賜婚。
溫言恆臉上掛上一個大大的笑容,點點頭,心情甚是愉悅,「她答應了。」
「那恭喜你啦。」溫言瑾與季九辭相視而笑,他們早就知道溫言恆喜歡雲汐月,異口同聲地說道。
溫言恆開心地笑著,手臂上的疼都沒感覺了。
「哥,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溫言恆想起了那個山洞,馬上嚴肅了起來,沉聲道:「我們避雨的那個山洞,裡面有聲音,我就走進去探看了。」
溫言瑾挑眉,把溫言恆茶杯里冷掉的茶水倒掉,重新給他倒了一杯,臉上微笑不變,溫聲道:「裡面有個正在開採的礦是嗎?」
溫言恆拿起茶杯,剛喝一口,震驚地看著溫言瑾,「哥你知道。」
溫言瑾搖搖頭,輕聲笑道:「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在哪,倒是被你找到了。」
「我記得登記在冊的,沒有這個礦。」溫言恆仔細回想著自己看過的登記在冊的礦井。
「郡守私采,冊上當然沒有。」溫言瑾冷笑,手指摩挲著手上的茶杯。
「那我們該怎麼做?」溫言恆蹙眉看著溫言瑾。
溫言瑾抬眸看著皺眉思考的溫言恆,嘴角勾了勾,他決定收回讓溫言恆先帶雲汐月回京的決定,畢竟蒼宸皇族以後不可能只靠他和溫言墨,弟弟長大了,該學會擔事了。
「玄一。」溫言瑾朝門外輕聲喊道。
「爺。」玄一推門而入,恭敬地向房內三人行了個禮。
「去把我那的幾份摺子和信件都取來。」溫言瑾嗓音清潤地吩咐道。
「是。」玄一點頭退了出去,不多時便捧著一沓東西回來了。
溫言瑾抬抬下巴,示意玄一把東西給溫言恆。
「哥,這?」溫言恆疑惑地接過玄一手裡的東西。
「材料、證據我都給你,同寧郡那個金礦的案子都由你來處理,」溫言瑾看著他,指著玄一淡淡道,「這段時間,玄一給你,我能調動的人都給你。」
「哥,我……」溫言恆糾結地看著溫言瑾。
溫言瑾眉眼帶笑地看著他,溫柔地問:「能做到嗎?」
溫言恆看了看溫言瑾,又看看季九辭,看看手裡沉甸甸的摺子,最後看著溫言瑾,堅定道:「哥,我能做到。」
「好!」溫言瑾欣慰地給他倒了杯茶,與季九辭一起敬了他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