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我給你燉了紅棗銀耳湯,趕緊趁熱吃了。這對你肚子裡的孩子好。」苗氏笑著把一碗銀耳湯遞到雲悅的手裡。
雲悅從苗氏的手裡接過碗,喝了兩口,銀耳軟軟糯糯,再加上紅棗的甜味,味道的確是很好。
「娘,這些讓下人做就是了。您別親自下廚了。太辛苦了。」
自從雲悅懷上,苗氏就又開始下廚房給雲悅做吃的,雲悅擔心苗氏會累到。
苗氏道,「不就是做點東西,我怎麼可能累到。
現在的日子可比以往要好太多了。不對,以往就是做夢我沒都夢過能有那麼好的日子過。」
以前苦啊,就連吃頓肉都難。
現在呢?肉早就不稀奇了,要想吃更好的也不是做不到。
以前在村里忙得跟陀螺似的,根本停不下來,現在有下人伺候,她想動手都難。
可親手伺候孫子,苗氏樂意得很!一點也不覺得累。
雲悅想想苗氏每天也就做些吃的,應該是累不到,倒也不再多說什麼。
「我看你肚子尖尖,這次八成又是個小子。」苗氏打量著雲悅的大肚子說道。
「相公和我都想要個女兒。」程二郎是巴不得這胎是個白白嫩嫩的女兒,雲悅本來是男女都可以,可是被程二郎影響到,也希望這一胎是女兒了。
苗氏扁扁嘴,「女兒?程家想要女兒可不容易。
你爹是姐姐妹妹都沒有,再往上也沒個姑姑什麼的。到了我,也只生了二郎他們兄弟四個,也沒個姑娘。
只有你三弟妹,倒是一下子生了寶珠。」
如果程三力還活著,那還好,以後還能再生。可程三力已經——
想到去世的三兒子,苗氏眼裡划過一絲落寞,觸到雲悅關切的眼神,她強打起精神笑了笑,「兒子也沒什麼不好的。生下來正好跟祥兒作伴。祥兒可是成天吵著要弟弟。」
雲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程二郎是盼著要女兒,那麼祥兒就是成天盼著要弟弟了。
父子兩人分開還好,要是撞到一處——
祥兒就扯著嗓子叫是弟弟,程二郎可能覺得跟他不到五歲的兒子吵,太沒面子了,他倒是沒跟祥兒似的,不過就斜著眼睨著祥兒,似乎在說,無論你怎麼喊,到時候生下來的都是妹妹!
每次程二郎那麼看祥兒,可是把祥兒給氣壞了。
雲悅每次看到他們父子兩人這樣,都忍不住想笑。
不過雲悅是不會開口的,這是經驗教訓啊!但凡她開口,那父子兩個就要她站邊,她是站在哪一邊都不行啊,乾脆就不開口了。
雲悅正想著,苗氏就催促雲悅趕緊把銀耳湯喝了,免得涼了,那味道就差了。
銀耳湯喝完,雲悅忽然想起一件事,「恬兒最近怎麼總是不在府里?」
之前恬兒也經常不在,那是要去給莊子裡的程二郎和程高中送飯。
可現在程二郎不忙著的事了,就只剩下程高中了。
程高中倒是更喜歡跟其他種地的人一起吃,就算飯菜肯定是比不上家裡的,但他吃得開心。
雲悅見程高中堅持,也就不再讓恬兒去送飯了。
「她啊——」苗氏的語氣里滿是意味深長。
雲悅一聽就知道其中是有她不知道的事了,「娘,您知道什麼就說吧。我現在懷著孩子,可沒精力想啊。」
苗氏立即不賣關子了,將事情跟雲悅說了,「安成勛的大兒子叫安華的,今年十七,,長得倒是不錯。
恬兒那段日子不是經常去給你公公和二郎送飯嗎?安華好像對恬兒有意。」
恬兒今年也十七了,雲悅是打算再留一兩年再幫她籌謀婚事,年紀太小就說婚事,她總是邁不過去心裡那道坎兒。
沒想到恬兒自己就有了喜歡的人啊,瞞得倒是夠緊的,她還真的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那安華人怎麼樣?」雲悅最看重的還是人品。
安家現在也算是在陵城紮根了。
安成勛送過來,可是把一家子都帶過來了,顯然以後是打算紮根陵城過日子了。
占了最大功勞的自然是雲悅和金滿芳,不過對安成勛,明王也記住了他的名字,畢竟在種植的過程中,他出力不少。
明王是沒封安成勛什麼官職,但讓安成勛當了他名下莊子的一個莊頭。
雲悅聽雲明峰說安成勛讓次子安重從了軍,不過不在雲明峰的麾下,而是在慕容側妃的兄長慕容成的麾下當個小兵。
安成勛如今也算是改換門庭了,徹底投入明王麾下了。
如果明王以後真的有那一天,安重又在軍營混出了什麼名堂,安家的前程就更大了。
雲悅覺得安成勛顯然是一個很有主意打算的人。
當然這也不算錯,要是有機會,誰會不想往上爬,讓自家日子更好呢?
「我就見過兩次,只覺得他長得不錯,人瞧著也挺老實的吧。應該還可以吧。」只見過兩面,苗氏也不好斬釘截鐵地說安華好。
「我找恬兒問問好了。如果她真的喜歡安華,那安華又是一個不錯,可以託付終身的人,那就定下他倆的事。」婚事定了,再留恬兒一年,等恬兒到了十八再出嫁也不錯。
苗氏道,「你對恬兒真是不錯。」
「陪在身邊那麼久了,再怎麼也是有感情的。
再說恬兒人能幹,人也爽快利落,我挺喜歡她的性子的。」
苗氏點頭附和,「恬兒是挺不錯的,她是孤女,她出嫁,那咱們就是她的娘家人,得給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免得安家以為恬兒沒娘家人撐腰呢!」
「娘,事情還沒定下呢,您想得倒是真夠長遠的。這都想到恬兒出嫁了,咱們要給她準備嫁妝撐腰了?」雲悅揶揄地看著苗氏。
「這不是你起了頭,我才往下說的嗎?」苗氏沒好氣道。
雲悅讓人去門口盯著,看看恬兒什麼時候回來,等恬兒一回來就來告訴她。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快黑了。
恬兒得知雲悅要找她,來不及去換一身衣服,匆匆就往雲悅那兒去了。
雲悅注意到恬兒眼眶紅紅的,臉上仿佛也有淚痕,眼神一閃。
「夫人,是奴婢不好,到現在才回來。」
「恬兒你去哪兒了?」雲悅問道,她平時給恬兒的自由不小,並不過多詢問恬兒不在她身邊伺候的時候,人在哪兒。
可現在恬兒一看就好像哭過了,這讓她不能不問了,她很清楚恬兒是個堅強勇敢的,平時極少哭,這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