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來到了十日後,謝卿言和謝知瑤換上新衣,帶上驚蟄,在楊伍的護送下,前往柳府位於城外的山莊子參加避暑宴。
原來謝父和林氏進行一番考量,覺得駕著牛車去參加宴會不太合適,便花了六十兩買下一匹馬,置辦出了一輛馬車。
馬車抵達柳府山莊時,山莊門前已經停放在了好幾輛馬車了,兩人從馬車下來時,周圍幾輛馬車下來的幾位女眷也注意到了她們。
女眷們覺得兩人甚是眼生,紛紛交頭接耳,打探她們的來歷。
「那是哪家的姑娘?」
「不知道到誒。」
「怎麼不見家裡長輩的?」
「會不會是哪家貴女瞞著家裡,偷偷跑出來呀?」
因為謝卿言和謝知瑤的相貌尚未完全長開,但已經屬於拔尖的水平。容貌雖不明艷,卻精緻如畫,每一處線條都被巧妙地勾勒出來,恰到好處,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所以雖然身上的布料不算頂級,但容貌與氣質足以讓女眷們猜測她們哪家的貴女。
「知瑤!」
聞言,謝知瑤遁聲尋去,發現停在她們前面的馬車主人家正是白掌柜和白夫人,她帶著謝卿言走了過去:「白掌柜,白夫人好!」
「太巧了,沒想到咱們能在門口遇上。」白夫人的視線落在謝知瑤身側姑娘身上:「這是令妹卿言吧?」
謝卿言微微頷首,笑問:「沒想到白夫人居然知道我。」
白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眉目慈祥道:「夫君和我提起你,說你古靈精怪的,一看就是沒說錯。」
「我古靈精怪?」謝卿言歪著腦袋,撓了撓後腦勺,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樣。只是那小舉動落在白夫人眼中,卻是顯得越發可愛。
「真羨慕你們阿娘生了那麼可愛的閨女,不像我家那個臭小子……」白夫人看著謝卿言,眼中滿是喜愛。
她對白掌柜道:「你看看人家多乖啊!」
越看越發嫌棄家裡那個臭小子。
白掌柜無奈地笑了笑,他深知夫人對女孩子的喜愛,尤其是像謝卿言這樣乖巧可愛的女孩。而他自己的兒子則十分調皮搗蛋,常常讓他們夫妻兩人感到頭疼。
「好啦夫人,咱們就不要站在門口了,進去再聊吧。」
於是,四人正準備踏步走進府內,然而就在這時,忽然後頭又來了一輛馬車。
謝卿言聽到聲音,下意識地隨意扭頭一看,卻不想竟然見到了熟悉的面孔。
「言言,怎麼不走了?」謝知瑤順著她的視線往後看去,見到了一個熟人,還有一張陌生的面孔,不過很帥。
「喲,言姑娘也來了?」林奕承也發現了兩人。
謝卿言看著向著自己走近的兩位貴公子:「林公子和顧公子怎麼也來了?」
顧公子?
謝知瑤抬眸,仔細端詳林奕承身邊的男子,那一刻,發出了一聲驚嘆,不過音量小到只有謝卿言聽到了。
謝卿言:「……」
她就知道!
謝知瑤用意識給謝卿言傳遞消息:「怪不得言言你會有好感,長的可真好看。」
謝卿言沒好氣地回覆:「閉嘴!」
「沒想到兩位謝姑娘也受邀而來呀,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說罷,林奕承向顧景淵介紹了謝知瑤今兒白掌柜及其夫人。
「白掌柜、白夫人、謝二姑娘好!」
「顧公子好!」
那些站在門外的女眷們雖然不認識謝家姑娘們,卻認識林奕承,沒想到相熟之人,心裡不由下了個結論——來頭不小。
進入山莊門,一行人便分開,由柳府僕人帶著他們往裡走,男子去往外院拜見柳大夫,女眷則進入山莊內院拜見柳夫人。
今日的避暑宴,不僅是一場簡單的茶話會,也可以一場隱形的相親會。
到場的人大多數都是昌平縣有頭有臉的人,以及一些燕山的權貴,因而貴婦人會帶上自己的子女過來參加,若是家中有適齡的後輩,也會借著這個機會,進行相看。
路上,白夫人同兩人說了一下柳府的情況,柳府人員不算複雜,柳大夫是御醫世家,柳夫人則是醫谷傳人,兩人育有一兒一女,兩人也繼承了父母的醫術。
也正是因為柳大夫和柳夫人的醫術高超,五福堂醫者的醫術也不可小看,因而在北地收到追捧,不少權貴世家都將柳家奉為座上嘉賓,在北地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覷的。
***
正與其他夫人交談甚歡的柳夫人餘光瞥見白夫人進入主廳,而她身後跟著兩個小姑娘,可白家不是只有一個男丁嘛,心中不免疑惑。
「方怡。」
柳夫人回於一個笑容:「靜嫻你來了呀,好久不見。」
因著白掌柜緣故,所以白夫人也和柳夫人處成了好友。
「這兩位姑娘是?」
聽到白夫人說起兩人的名字,柳夫人便瞬間知道兩人的身份了。
她將視線落在謝知瑤身上:「知瑤便是那個被白掌柜一直讚不絕口的女醫師,可真了不起。」
那個救人的法子,她是知曉的,沒想到她的師傅居然如此厲害,甚至眼前這位姑娘也能毫無保留將方法公開,就單單這一個多月,其他縣的五福堂就靠著這個方法救回了不少人的性命。
「你師從何人,也不知道我認不認識。」
聽到有問起師傅,謝知瑤無奈一笑,臉不紅心不跳說起之前的說辭。
聽到她只知道尊師姓關,是個游醫,其他的便不知曉了,柳夫人不由嘆了口氣,她從未聽過這號人物。
柳夫人道:「知瑤,宴會過後,柳大夫可有話要和你聊聊。」
丈夫想考一考她,若是天賦和能力足夠,便願意將她留在五福堂,為她取個行醫文書。
「是,夫人!」
這是,有一夫人言:「喲,柳夫人,這是哪家姑娘呀,瞧著可真俊呀!」
柳夫人笑道:「這位是謝二姑娘,和我一樣,是個女醫師,現在正在五福堂學習呢。至於這位便是製作出豆腐的謝家三姑娘了。」
給兩人的帖子的柳夫人親手寫的,謝卿言的名號,她也是清楚的。
說起豆腐,那各家夫人就認識了,一個個都向謝卿言誇起豆腐的美味。
謝卿言不咸不淡地笑道:「承蒙各位夫人的喜愛,是小女子的榮幸。」
正廳都是各府夫人在閒談,柳夫人便著人將兩人帶到後院花園,與各府小姐一同玩耍。
待兩人走後,一婦人撇了撇嘴嘀咕道:「呵,在避暑宴也是什麼人都能來的。」
雖然豆腐好吃,不過她們也是知道謝家的背景的,小小農戶,如今靠著豆腐發家致富,自不是和她們一個階層的。
聞言,柳夫人眸光一沉,臉上的笑容卻不減,不能失了主家的顏面,其他夫人面上在轉移話題,心裡卻在暗罵把這話擺上檯面的那位夫人。
沒腦子,人是柳家邀請來的,不看佛面也要看僧面好吧!
而白夫人顧忌柳家的宴會,只是陰陽怪氣回懟了回去,可把那個吐槽的夫人氣壞了。
柳夫人暗暗戳了戳白夫人的手背:「謝了!」
「都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