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兒問：「父皇，你會忘了我娘親嗎？」
她很喜歡顏九姨姨，她感覺到父皇也是。
她以前就聽照顧她的嬤嬤和宮女當著她面說，等父皇有了新的孩子，就會把她這個女兒忘在腦後，不會再理她了。
她不怕父皇把她忘了，但她怕父皇把她娘親忘了。
龍燕回身軀微微一震。
顏璇璣退後兩步，手指在身側攥緊成拳。
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裳兒聰慧且敏感。
就算兩人很快掩飾了各自情緒，但她還是感覺到了。
「父皇，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龍燕回將她放下，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將她交給殿外等候的嬤嬤。
這嬤嬤是新來的，他親自挑選的，照顧裳兒很上心。
嬤嬤給龍燕回行禮，牽過裳兒，哄她：「公主餓了嗎？您最愛吃的芙蓉糕好了，奴婢陪您去用一點好不好？」
裳兒點頭，跟著嬤嬤一步三回頭的走，忽然停下來，問龍燕回：「父皇，姨姨還沒吃早膳，她喜歡吃芙蓉糕嗎？」
龍燕回將女兒的小心翼翼和討好盡收眼底，他劍眉微簇，開口道：「她等下跟父皇有事商議。」
裳兒聞言，眼神暗淡下去，卻還是擠出笑容：「好。」
就在轉身要跟嬤嬤走時，卻聽到一道女聲：「順便帶些牛乳羹，配著芙蓉糕一起吃。」
裳兒驚喜回頭，對上顏璇璣彎著的眼睛。
「我等你。」顏璇璣眨眨眼，「快點，我肚子餓了。」
「好！」裳兒超大聲的應下，拉著嬤嬤快走，一邊走一邊催促：「嬤嬤快些快些！」
「好好好，公主您慢些。」
顏璇璣轉身往回走，龍燕回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都沒說話。
顏璇璣擦臉，龍燕回在一邊看著。
顏璇璣坐在桌邊喝水，龍燕回在一邊看著。
顏璇璣放下杯子，轉頭看向他，「看什麼？」
「看你。」
「……」
龍燕回在她身邊坐下，想了想，還是開口：「童言無忌。裳兒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哦？」顏璇璣聞言，挑了下眉：「所以你會忘了裳兒的娘親了？」
「不會。」龍燕回鳳眸一沉，想也沒想的答，「朕永遠不會忘了她。」
他盯著顏璇璣的雙眼，一字一頓：「她是朕最愛的女人。」
顏璇璣輕咳一聲，別開頭去，「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龍燕回看著她側臉，微紅的耳尖，薄唇勾了勾，「想到送朕什麼生辰禮物了嗎？」
「有人說要送你禮物了嗎？」
龍燕回笑。
顏璇璣撇嘴：「你堂堂一國之君，想要什麼珍寶沒有？」
「想要你送的，什麼都好。」
顏璇璣「嘖」了一聲，舉起拳頭，「送你一拳頭要不要？」
龍燕回握住她的拳頭，笑意溢滿眼底：「也可以。」
顏璇璣被他的不要臉驚呆了。
一把將手抽回來，背在身後。
手心膩了一層微微的汗。
他最近到底怎麼回事？
——
一晃時間飛快。
龍燕回的生辰到了。
文武百官齊聚大殿，大擺宴席，為龍燕回慶生。
顏璇璣和裳兒一桌，只有她們的畫風和別人不同，真正是來吃席的。
龍燕回視線時不時就向兩人投來，神色一派寵溺。
綺心端起酒杯抿了口，回頭看了眼自己身後，一直低著頭，避著別人目光的宮女，咬咬牙，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