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狐丹?」泓昭跌聲喊。
樂安看他樣子,有些摸不准,又見泓軒也是滿臉的驚異,她問道:「這個是很珍貴的藥材嗎?」
她好像從哪裡聽到過,哦,對了,那些黑衣人說過,他們是為了靈狐丹而來的。
「靈狐丹是鬼谷煉製的靈藥,世上只有三顆,一顆祖師爺拿去救了心愛的女子,剩下兩顆,在師傅手裡。這藥,練武之人服下可以增進功力,中毒之人服下,頃刻之間就會沒事,因為它能解百毒。」
「這麼厲害?」
「嗯,這靈狐丹很珍貴,師傅怎麼會答應給你一顆去救人呢?」泓軒話落,看了一眼泓昭,忽然抓住樂安的手腕,道:「樂安,你是不是答應了師傅什麼事?」
「啊,沒有啊。」
「不可能,那師傅怎麼可能把靈狐丹給你。」
「那個,對了,你們師傅說了,要我留下來做僕人,償還這顆靈狐丹。」
「就這麼簡單?」泓軒顯然不相信,還要再逼問,樂安卻藉口說累了,要休息,泓軒和泓昭只好作罷。
翌日一早,泓昭出發去送靈狐丹了。
泓軒和樂安送他到大門口,泓昭是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泓軒免不了對他一陣囑咐。
「好了,師哥,我已經長大了,你就放心吧。」
「師傅也是要你多加歷練,你可千萬不要闖禍,要不然,師傅一定生氣的。」
「好。」泓昭乖乖點頭,揮別兩人,上路去了。
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彎處,泓軒才輕嘆一口氣,垂下頭,他還沒有和泓昭分開過,心中難免傷心。
「你也說了,這是個歷練的機會,泓昭總要長大的。」樂安拍著泓軒的肩膀安慰。
泓軒點頭,看著她:「師傅要你留下來做僕人,有沒有說安排你做哪些雜事?」
一提到這個,樂安臉色鐵青,看著泓軒,咬牙切齒的說:「你們師傅要我近身服侍他!」
一大早上起來,樂安先要給郁夜打水弄洗臉水,然後準備郁夜的早飯。
這個早飯倒不用她親自做,因為郁夜說,看她樣子,就做不出好東西來,到時候受苦的就是他的胃了。
送洗臉水進門的時候,郁夜應該是剛醒過來,整個人慵懶的斜倚在枕頭上,含笑看著進門的樂安。
樂安被他看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搓搓手臂,她沒好氣的把臉盆往架子上一放,道:「洗臉!」
「喲喲,真兇。」郁夜打著哈欠坐起身,中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隨著他起身的動作滑落到手臂上,露出白皙光澤的鎖骨和肩膀。
樂安別開頭去。
他還真是妖孽。
郁夜把樂安的反應收入眼底,嘴角笑意更深,修長的手指拉好衣襟,他站起身,朝樂安走過來。
頭頂投上一片陰影,紫檀香味撩人,樂安頓時一跳老遠,瞪著郁夜,怒喊:「你做什麼靠那麼近!我只是答應做你僕人,可沒答應……」
「你在想什麼?」郁夜語氣嘲諷,拿了手巾沾濕擦臉,擦完,他把手巾扔進水盆里,冷眼看著還處在防備中的樂安,「你可以放心,就你?」上下將樂安打量一遍,「我沒興趣。」
「你!」樂安氣惱,真想上去打他一頓,可一來,她答應了給他做僕人,哪有僕人打主人的,二來,她也承認,她鬥不過他。
「你想什麼呢,還不去把早飯端來。」郁夜緩緩開口,話落,轉身坐在桌前,閉目養神。
樂安撇撇嘴,不情不願的轉身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她端了東西再次進來。
郁夜還坐在桌邊一動也不動的。
樂安走過去,把食盒裡的粥,饅頭和鹹菜拿出來一一擺好,這才開口:「好了,吃早飯吧。」
郁夜睜開眼,看了樂安一眼,嘴角一勾,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攪動著素粥,慢條斯理的喝起來。
看他喝的那樣香,這粥一定不錯,她忙了一個早上了,到現在還什麼也沒吃,看他吃飯,她一摸自己肚子,也餓了。
郁夜看她樣子甚是傻氣,嘴角笑紋更加深了些,「好了,你出去吧。」
「哎?」平常總要她挨著餓等他吃完收拾好才能走,怎麼今天他這樣善良了。
樂安怔在原地看著他滿眼的不敢置信,郁夜忽然心生煩躁,自己這樣對她,已經有些特別,這女人卻還不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
「你再不走,就不用吃飯了,以後都不用吃。」漫不經心的放下手中的勺子,他看著樂安,一字一頓的說完。
這下子樂安是聽清了,也明白了,「啊!」的叫了一聲,她喊著:「我就走!馬上走!」便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郁夜輕輕一笑,看著樂安的背影。
「樂安,來吃飯吧。」泓軒站在門口,叫那個在院子裡望天發呆的人。
樂安回過神,收回眼底的落寞,笑著點點頭,「來了。」
谷里里喜吃素,樂安來了這麼幾天,也算是稍微習慣了些。
往自己碗裡夾了青菜豆腐,她戳戳白白的米飯,忽然沒了食慾。
泓軒看她樣子,放下手中的碗,猶豫了一下,問道:「樂安,你是不是在擔心你要救的那個人。」
「嗯。」樂安被說中心思,胡亂的點點頭,往嘴裡扒拉兩口飯,食不知味的嚼著。
「你可以放心的,泓昭把靈狐丹送去,那個人一定會沒事的。雖然泓昭第一次自己出門,但他很聰明,一定可以辦好的。」
「嗯,這個我相信。」樂安點點頭,朝泓軒笑了一下,低頭繼續吃飯。
而泓軒因為她剛才的那個笑,瞬間紅了臉頰。
他雖然常年待在谷里里,不經常出去,但到底已經18歲,男女之間的事情,他不是很懂,但也並不是一無所知。
會因為她的笑而開心,會因為她皺眉而難過,想要每天看見她,這種心情很微妙,讓他的心時好時壞,總是跳動異常。
「泓軒,你怎麼了?臉怎麼紅了?」樂安抬頭時,正看見泓軒的臉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通紅,她一驚,怕他是生病了。
「你發燒了?」話說著,她的手探上泓軒的額頭。
泓軒屏住呼吸,怔楞的看著眼前樂安清麗的臉,她身上淡淡的香氣盡數被他吸入鼻端,他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呼吸也開始變得有些困難。
「沒發燒啊。」樂安喃喃著收回手,見泓軒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直愣愣的看著自己,她微怔,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喚回他的神智。
「你……」
「我……」
兩人同時出聲,樂安抿著唇,她好像知道泓軒怎麼了,他好像是害羞了吧?
因為她靠他太近了嗎?也是,他從小生活在谷里里,應該很少能和女孩接觸吧。
想通了,她放下心來,拍了一下泓軒的肩膀,「泓軒,以後你就把我當姐姐看吧。」
「我,我十八歲了!」泓軒低喊,手指捏緊筷子,他不願意把她當姐姐看。
「哎?那我比你小一歲呀,你把我當妹妹看,怎麼樣?」這樣他就不會害羞了吧。樂安想。
「我不要!」難得的好脾氣的泓軒也會崩潰,憤恨的放下筷子,他猛地站起身,深深看了樂安一眼,轉身跑走了。
樂安摸不清泓軒是怎麼了,撇撇嘴,繼續吃飯。
—
「啪!」今天的第一根木柴終於在樂安不屑的努力下劈開。
泓軒要繼續去開墾後山,她沒有幫手,郁夜那混蛋竟然讓她一個人劈一百根木柴給他燒水洗澡,她真的很想掐死他!
樂安不是位嬌滴滴的公主,卻也沒有幹過這樣的粗活。
才劈了一會兒,她的手心就磨破了,疼得她直抽氣。
「怎麼樣?好了沒有?」
樂安心中正委屈憤怒,這邊火上澆油的響起郁夜悠然好聽的男聲,那麼戲謔揶揄。
「沒有!」她抬頭朝他吼,眼角通紅的一幕被郁夜看見。
郁夜收了手中摺扇,慢悠悠的朝樂安走過來,視線落在她極力隱藏卻還是藏不住的傷口上。
這個女人,若是拿這受傷的手跟他說說好話,或許他會一心軟,今天就繞過她,偏偏她犟的要命,受傷了卻還要藏起來不讓他知道。
有趣,有趣。
「那你可要快些,不然我豈不是要等到天黑。」
「知道了。囉嗦!」彎身撿起剛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斧頭,樂安忍著手心劇痛,揮力去劈木柴,只是木柴被劈了一下無事,倒是她的手被狠狠震了一下。
「啊!」那一下子的疼無法忍耐,樂安瞬間眼淚就流出來。
「怎麼了!」郁夜一驚,當即握住樂安的手,見她柔白的掌心扎了很多小木刺,還有裂口,他眉心一簇,冷吼:「你傻了嗎!手都傷成這樣了!」
樂安被他一說,更是委屈。
想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
在宮裡,父皇寵著她,還有哥哥們護著她。
而衛長楓,若是誰讓她皺一下眉,他都一定會將那個人碎屍萬段的。
但現在,她偏偏落入這個人的手心,每天折磨她,羞辱她,她真的快要死了。
「你放開我!」越想越委屈,樂安眼淚流的肆無忌憚,使力在他手下掙扎著。
郁夜本在查看她的傷,被她奮力掙扎,也是怒急,雙手捏住她的雙臂,他將她拉到身前,張口就吼:「你給我老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