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奶奶去山上了。」小娃娃吃糖人吃的流哈喇子，髒兮兮的一張小臉卻圓圓的可愛：「奶奶給小志買的糖人。」
「你這孩子！」女人聽了臉色一變，急忙捂住懷裡兒子的嘴巴。
對上顏璇璣驚疑的視線，解釋道：「孩子還小，亂說話。我們不敢告訴他婆婆去世的事，就跟他說婆婆去山上了。那個，我屋裡還有活。」
女人說完就關上了院門，抱著孩子進屋去了。
「小九兒。」端懿嘆口氣，拍了拍顏璇璣的肩膀，「陶嬤嬤已經過世那麼久了，這裡恐怕是打聽不到什麼消息了。不過你先別難過，我們先回去，再想別的辦法。」
「過世？」顏璇璣卻冷笑一聲：「假的。」
「什麼？」
她看向院子裡緊閉著的門，問端懿他們：「你們覺得剛才那個小娃娃有幾歲？」
白小雲說：「看著三四歲的樣子吧。」
「對啊，那小娃娃三四歲，可是那女人說陶嬤嬤已經過世九年了。如果她說的是真話，那麼按照她說的，小娃娃出生的時候，陶嬤嬤早就過世不在了，為什麼那小娃娃提起奶奶那麼自然，好像每天都跟奶奶生活在一起似的。」
「對啊！」端懿一拍手，也覺得這一點很奇怪，「所以，那女人是騙我們的？」
「可能是聽說我們是宮裡來的，陶嬤嬤不想再跟宮裡扯上什麼關係，所以她才騙我們，陶嬤嬤過世了。」
說到這裡，顏璇璣就後悔。
剛才真不應該說他們是宮裡來的。
「那現在怎麼辦？」白小雲看向屋門，「要不我們直接闖進去，抓住她問她陶嬤嬤在哪兒。」
「屋裡還有孩子呢，別嚇到孩子。」端懿皺眉打了白小雲一下。
白小雲撓撓頭，不好意思的點頭：「對，對，是我考慮不周了。」
顏璇璣想了想，說：「先走吧。讓他們以為我們已經走了，或許就會露出破綻，沒準陶嬤嬤就會出現了。」
於是顏璇璣幾人表面上假裝離開，實際上卻守株待兔，在陶嬤嬤家附近蹲守起來。
就這樣蹲守了整整三天，終於在第四天，發現了陶嬤嬤的蹤跡。
那是第四天的深夜，一個穿著粗布衣衫，頭上圍著頭巾遮住臉，身形佝僂的身影出現在陶家門口。
她先看看四周無人，才打開了院門進去。
那熟練自然的模樣，就是平常回自己家的樣子。
顏璇璣激動的恨不得立刻衝上去，但理智告訴她，再看看，不能打草驚蛇。
「兒媳婦，我回來了。」
「婆婆。」
女人打開門把陶嬤嬤迎進去，「婆婆，您吃飯了嗎？」
「奶奶。」
小志高興的跑過來抱住陶嬤嬤的腿，揚起紅紅的小臉問她：「奶奶，你去山上找仙女姨姨玩了嗎？」
陶嬤嬤慈愛的摸了摸孫子的頭，「是啊。」
門外的顏璇璣聽到這裡，再也按耐不住，直接推門進去，「陶嬤嬤！」
陶嬤嬤一轉頭看見顏璇璣還有她身後的步微塵、端懿和白小雲，嚇了一跳。
「我不是！我不是什麼陶嬤嬤！」
她第一反應是否認。
顏璇璣卻說：「我知道您就是陶嬤嬤！陶嬤嬤，我有話想問您。您知道我娘親在哪兒嗎？」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知道你娘親……而且我也不是，我真不是陶嬤嬤！」
陶嬤嬤不肯承認自己身份，也說不認識顏璇璣娘親，顏璇璣本想繼續逼問，忽然反應過來什麼。
她臉上還帶著人皮面具呢！
可能是因為這個，陶嬤嬤才不敢貿然和她相認。
她立刻伸手，將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揭了。
在一張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臉下面，一張和碧芙十分相像的臉把陶嬤嬤看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