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看到沈幽月,委屈的一下子哭了出來。
「小姐,奴婢以為自己要死在她們手裡了。」
沈幽月趕緊扶起香草,冷眼射向剛爬起來的王嬤嬤。
「王嬤嬤,動我的人之前,問過本宮的意見沒?!」
王嬤嬤臉色陰沉地盯著沈幽月。
「王妃,你的婢女偷盜王府東西,老奴身為掌府嬤嬤,有權處置犯事下人,無需問任何人!」
綠蘿和紅玉連忙站在王嬤嬤身後,惡狠狠地瞪著沈幽月。
「就是,王妃,該不會是你在縱容下人偷盜王府東西的吧?」
香草下意識要辯駁。
沈幽月已經冷笑著開口。
「是嗎,不知我的人偷了府里什麼東西?」
王嬤嬤當即拿起旁邊一個食盒打開。
「這賤婢偷盜廚房價格高昂的燕窩,煮了燕窩粥想吃,被我們當場逮住!」
香草立刻搖頭否認。
「我是要煮給我家小姐吃的!」
「撒謊,我們親眼看到你偷吃!」
綠蘿和紅玉立刻嚷嚷道。
王嬤嬤諷刺地看向沈幽月。
「王妃,該不會是你讓那賤婢煮燕窩粥,那賤婢卻背著你偷吃吧?」
香草急壞了,她沒有偷吃,要是小姐誤會她怎麼辦。
沈幽月高看了一眼王嬤嬤,幾句話就無形挑撥了主僕關係。
換作一般主僕,即使沒有立刻相信王嬤嬤的話,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離主僕決裂不遠了。
不說沈幽月知道香草上輩子多忠心,最後為護她而死。
她便是不知道上輩子的事,沈幽月也不會懷疑香草,因為對她來說,只要她想,便有辦法讓所有人下人,都對她忠心耿耿,只是這樣費精力,也沒必要,絕對忠心的下人,只要有幾個就夠了。
沈幽月沒被王嬤嬤帶偏,她冷笑回答。
「王嬤嬤,你這話真可笑。你是不是忘了,你只是個掌府嬤嬤,我的人便是煮燕窩粥自己吃了,只要我不追究,就不算偷!你更沒資格私下用刑!」
丫鬟綠蘿立刻生氣反駁。
「你放肆,你知道王嬤嬤是誰嗎?在這個王府里,連王爺都要聽嬤嬤的。你竟敢對她如此囂張,你知不知道嬤嬤一句話,就能讓你死……」
綠蘿還沒說完,王嬤嬤直接抬手阻止她繼續透露更多。
沈幽月在心裡挑了挑眉。
看來這個王嬤嬤的身份,很不簡單啊。
沈幽月故作詫異地開口。
「原來這王府是王嬤嬤你的,而不是我這個王妃和王爺的啊?」
王嬤嬤臉上沒有惶恐和緊張,只是面無表情的回答。
「王妃言重了,王府自然是王爺的,只是王爺讓老奴管著,老奴就不能辜負王爺的信任。讓任何人亂來。」
她的意思是,就算沈幽月是王妃,也沒資格在府里叫囂。
沈幽月聞言卻笑了。
「哦?那明日起,王爺便會把王府給本王妃管。你等消息吧。對了,晚上多做點山珍海味過來!」
沈幽月說完,便帶著香草離開。
綠蘿和紅玉有些急切地看向王嬤嬤。
「嬤嬤,沈幽月太不把您放眼裡了!就這樣任由她放肆?」
王嬤嬤看著沈幽月離開的背影,精明的下垂眼裡,全是冷意。
「馬上就是要死的人了,她翻不起什麼風浪來的。」
……
沈幽月正在給香草塗消腫的藥膏,幸好她之前備了些常用藥膏和藥丸。
香草急著想解釋。
「小姐,奴婢真的沒有偷吃燕窩粥……」
沈幽月嘆了口氣。
「傻不傻,她們明顯的挑撥離間,我一個字都不信,你自己瞎緊張?」
香草感動得眼眶都紅了。
「小姐,你對奴婢太好了,奴婢一定……」
沈幽月知道她又要說一堆上刀山下火海的話,她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忙伸手阻止。
「好了,快養好傷,還有很多事,要你去做。」
香草連連點頭。
沈幽月想到王嬤嬤卻冷下了臉,她們針對香草,分明就是故意打狗給她這個主人看。
敢動她的人來挑釁她,沈幽月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們。
同時,沈幽月也意識到,自己身邊能用的人太少了,一旦香草受傷什麼的,她什麼事都只能親力親為。
翌日。
一早,香草就端著挺豐盛的早膳進來。
沈幽月很意外。
「哪來的?」
昨晚王嬤嬤她們並沒有端晚膳過來。
香草很開心。
「奴婢一早出去買新鮮菜肉做出來的,她們就沒辦法說奴婢偷東西了!」
沈幽月看著香草依舊紅腫的手,心裡想著,今日出門買藥時,多買些人回來使喚。
更重要的是,想要掌控王府,沒有人可不行!
沈幽月吃完,便和香草來到楚寒淵的院子。
門口連守門丫鬟都沒有,她打開門時,看到楚寒淵依舊躺在床上。
楚寒淵並沒有看門口是誰,他雙眼盯著床頂,一動不動。
沈幽月看到床邊放著一碗清湯寡水一樣的白粥。
猜到是楚寒淵的早膳。
「她們平時,就給你吃這個?」
沈幽月端起來,想要餵楚寒淵。
突然,她感覺不對,舀起一勺聞了聞。
臉色驟變,這裡面竟然下了楚寒淵身體裡那種慢性毒、藥。
她將碗放下後,轉頭冷聲吩咐香草。
「香草,讓王嬤嬤她們過來!說若是不過來,下午便全部逐出府!」
香草立即領命而去。
沈幽月便坐在床邊,沒有動靜。
房間變得十分安靜。
楚寒淵依舊盯著床頂,可他的餘光,其實在沈幽月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香草氣呼呼地跑進來。
「小姐,她們說忙著打掃王府,沒空過來。對了,還說王爺病重,皇上和皇后免了您和王爺進宮敬茶之事。」
她不敢說,綠蘿和紅玉還嘲笑小姐,讓小姐別太把她自己當回事。
沈幽月心中冷笑,看向楚寒淵。
「楚寒淵,今日起,王府一切都歸我管如何?」
楚寒淵沒有說話。
沈幽月也不惱。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沈幽月說完就和香草離開了。
楚寒淵這才垂眼看向門口方向,他目光幽黯,看不清情緒。
沈幽月走出門口,才對香草吩咐。
「給王爺做些早膳,而後,你守在門口,我回來前,別讓任何人進他房間。」
……
沈幽月一腳踏出大門,就往藥鋪走去。
她摸了摸懷裡的一萬兩銀票,心想這錢,暫時夠用來買治楚寒淵外傷和解毒的藥材了。
她就要踏進京城最大的藥鋪。
一個穿著藍衣的女子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嬌氣嘲諷的笑聲傳來。
「喲,這不是昨日剛出嫁的淵王妃嗎?怎麼一大早就臭著臉來藥鋪了,該不會是昨夜洞房,王爺有心無力,讓你獨守空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