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覺得她實在太天真

  楚寒淵呆呆地看著沈幽月。

  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沈幽月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說出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話。

  她太天真了。

  楚寒淵盯著沈幽月那雙認真的眼睛,本想嘲諷,張了張嘴,卻只吐出一句。

  「隨便你。」

  楚寒淵將頭別向牆的方向,不再管沈幽月。

  沈幽月並不在意他的態度。

  她並不蠢,相反,她能一步步助宋明軒一個草包登上皇位,足以證明她的能力。

  她早察覺王府情況不對勁。

  連個丫鬟都敢對王爺擺臉色,若是平時,早就沒命了。

  沈幽月不急著做其他,她想先治好楚寒淵。

  畢竟對方的命是她的了,四捨五入,楚寒淵人也是她的,再四捨五入,整個王府都是她沈幽月的!

  她對自己的東西,一向愛惜。

  對方那毀容臉和潰爛的身體,她實在看了礙眼,剛才就想上手了。

  沈幽月打開房門,只剩香草在門口。

  她皺眉。

  「王嬤嬤呢?」

  香草搖頭。

  「不知去哪裡了。小姐,奴婢總覺得王府的人不太對勁……」

  沈幽月笑著接她的話。

  「她們絲毫沒有下人的自覺,儼然把自己當成王府的主子了對吧?」

  香草連連點頭。

  「她們怎麼敢如此逾越!」

  「無非是倚仗什麼有恃無恐,亦或是別人故意縱容。」

  沈幽月沒再多說,問道。

  「王嬤嬤有沒有說我的院子在哪?」

  香草立刻指著右手邊。

  「王嬤嬤說旁邊的落水院是給小姐您住的。」

  沈幽月點點頭。

  「走吧」

  ……

  王嬤嬤所在的院子裡。

  丫鬟綠蘿和紅玉滿臉不甘。

  「沈幽月真以為自己嫁過來,就能對我們頤指氣使了?」

  「是啊,王嬤嬤,為何要隱忍她?她根本不知道,府里都是您說的算!連她的命,都在您手裡捏著。」

  王嬤嬤面容穩重慈祥,一雙眼睛卻很犀利。

  她微微眯起眼,淡定說道。

  「為了看看她好不好拿捏,真可惜,她就不是安分的主。那就不用對她客氣了。」

  ……

  沈幽月和香草兩人走進落水院,裡面有些荒涼,一看就沒好好打理過。

  香草打開房門,看到裡面的擺設簡單樸素,只有少數喜字和紅布。

  她憤憤不平。

  「小姐,王府分明是故意苛待您!」

  沈幽月心想那些下人連楚寒淵都能敷衍,何況是她。

  這時,她的肚子咕嚕嚕響起。

  沈幽月想起來,從起床到現在,她一天都沒吃過東西。

  香草忙開口。

  「小姐,奴婢給您端吃的去。」

  沈幽月想叫住她,她懷疑王嬤嬤等人為了給她下馬威,不會給吃食,可香草已經飛快跑了。

  算了,沒要到吃的,香草會自己回來。

  她要先把治療楚寒淵所需的所有藥材都列出來。

  要治療楚寒淵,首先就得解毒,才能治好他身上的多處潰爛傷口。

  他殘疾的雙腿最為麻煩,皇上曾招募天下神醫,都沒一個能治好他的雙腿。

  若是上一世這個年齡的沈幽月,並沒有把握能治好她的腿。

  那時候,估計只有她師父親自出手,才有機會治好他。

  只是師父行蹤成謎,性情也古怪,從不自己出手治病救人。

  好在,多活一世的沈幽月,如今已有把握能治好楚寒淵的腿。

  說起師父,沈幽月有些想她,自從外祖和母親出事,父親娶了續弦後,她曾孤獨無助。

  這時候師父出現了,她說她最看不得本該是女主的人,卻因被搶走氣運和人生,導致黑化成為美強慘的可悲大反派。

  所以她來了,她說她相信,只要給予一根繩索,本該墜入深淵的人,就能緊緊抓住機會,一飛沖天。

  沈幽月聽不太懂師父那些話的意思。

  但被問及想不想學醫時,她首先想到母親病得越來越嚴重時,她束手無策的無力和焦急,沈幽月毫不猶豫點頭,願意學醫。

  當她醫術越來越好,甚至開始超越師父時,師父露出燦爛的笑容。說自己果然沒看錯人。

  沈幽月覺得自己學得不夠,師父卻說剩下的只能靠治病實踐。

  從那以後,師父就很少出現了,就連她大婚時也沒回來。

  上輩子,時隔一年後,師父才傳來消息,問她過得好不好。後面,再無消息。

  仔細想想,她發現自己對師父一無所知,不知師父是何許人,只知道師父稱自己為路人甲。

  她師父的年齡,也就比她大十歲左右,如今應該才二十七八。

  沈幽月花了快一個時辰,才把大部分藥材列好,列出了很厚的一沓紙。

  她粗劣估算了一下,單單能買到的藥材的錢,恐怕就得十來萬左右,淵王府送來的九十九抬聘禮只值四五萬!

  至於她母親的嫁妝,沈幽月一分都沒打算動,她要全部送去流放到邊域的外祖一家手裡。

  上一世,她快被冊封為皇后時,有人秘密給她遞了紙條,說外祖一家在邊域十幾年,備受欺壓,病的病,死的死,過得很不好。

  沈幽月之前討要母親嫁妝時,就想好後續要安排靠譜的人,把嫁妝送去邊域外祖手裡。還要想辦法洗清外祖一家的冤屈。

  沈幽月思考著,若是沒那麼多銀子,乾脆不管楚寒淵的腿,只保證他不死就行。

  這時,肚子再次咕嚕嚕響起。

  她看向安靜的門口,微微蹙眉。

  香草怎麼去了這麼久?

  沈幽月擔心她出事,當即走出院子尋找。

  淵王府很大,但大部分地方都荒涼孤寂。

  沈幽月逛了一大圈,只看到幾個粗使下人。

  問出後廚所在後,沈幽月腳下匆匆往那而去。

  不多時,她突然聽到前方傳來香草的慘叫聲。

  「啊啊啊!!!我沒有偷東西,你們冤枉我!」

  沈幽月臉上一變,當即跑進一個院子,就看到香草被逼著跪在地上,丫鬟綠蘿和紅玉正用力夾著香草紅腫的十指。

  香草頭髮凌亂、臉上紅腫,還有明顯的巴掌印。

  「小賤蹄子,還敢嘴硬,看來只能剪了你的舌頭了!」

  王嬤嬤手裡拿著剪刀,湊近香草的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嘴後,就要去剪香草的舌頭。

  「狗奴才!誰給你們膽子動我的人!」

  沈幽月雷霆般的厲喝聲傳來。

  王嬤嬤剛要回頭,就被人從側邊狠狠一踹。

  王嬤嬤一骨碌倒在地上,綠蘿和紅玉還沒反應過來。

  也被沈幽月一腳一個,狠狠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