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發現面前正是那個神出鬼沒的好看男人,只不過現在這男人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冰霜,像是能凍死人。
她開口:「我……」
「有什麼事都以後說,我先幫你處理傷口。」他聲音仍舊低沉的可怕。
慕千羽肺腑受了重創,此刻呼吸都無比的艱難,支撐著她清醒的只是強大的意志力。
她的確不太說得出話了,於是她眼神看向那草垛和牆頭。
「我會幫你處理,不會被人發現。」北辰夜按捺下胸口的煩躁,低低的說。
慕千羽笑了笑,倒在了他的懷裡。
雖然只是第三次相見,雖然她對他很多行為存疑,但她就是莫名相信他比外面那些人安全。
慕千羽昏迷的一瞬王府的護衛也趕到了,見到北辰夜步伐整齊劃一的停住,彰顯著往常的訓練有素。
「殿下,您……」護衛首領詫異開口。
北辰夜抬手制止他的話,一彎腰將慕千羽打橫抱在懷裡,朝著自己房間而去。
護衛都是一臉見了鬼的神情,倒不是慕千羽現狀恐怖,而是他們家王爺居然碰了女人,那可是女人啊!出現在王爺身邊簡直比鬼還要稀奇。
北辰夜將渾身上下都是血的慕千羽輕輕放在床上,而後捏開她的下巴餵入一顆丹藥先替她保住性命。
而後他開始探查她的身體,這一探眉心的紋路更深,背後那劍氣傷竟是將半個身子都切開了,從右肩膀到左面肋骨,整個後背齊刷刷斷開。
手臂已經扭曲變形,從肩膀以下寸寸都是骨裂的口子。
內傷更是嚴重,肺腑、經脈和丹田被外力震得儘是裂痕,這也就是她這超品靈根的身子骨撐得住,換做別人早死了兩次了。
都這樣了她還想著掩蓋自己的蹤跡,心是真的大。
也怪他,早早聽到聲音就該出去看看,而不是等到感應到她的氣息才動身。
「暗影。」他開口,聲音比以往更加低沉,似是九幽吹過的刺骨寒風。
房中沒人答應。
「殿下,暗影讓您派去保護小姐了。」門外的護衛長譚斌回答。
他心裡納悶,殿下如此玲瓏心思的一個人怎麼今日竟然忘事了。
「那就你,去查,查剛剛山上發生了什麼。天亮之前我要所有的消息。」北辰夜冷聲道。
「是……」譚斌更奇怪,好好的發什麼火呢。
他不解的撓撓頭,這才大步朝著別業外面走去,發動北辰夜在帝都的暗衛。
慕千羽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包成了一個木乃伊,身上從脖子到腰纏了一層層的繃帶,可能是怕她亂動,繃帶里放著竹板,導致她身子挺直。
還有就是手臂,也被夾著竹板綁好了,連動一下手指都不能,肩膀一下基本癱瘓。
於是她渾身上下能動的就只有脖子和腿,而腿也只能動一條,另一條也被纏的死死的,她後知後覺的想到好像是掉在石頭上摔的。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覺得腦子有點不太清醒,她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
韓墨白那孫子竟然想綁架她。
想想現在的慘狀,她有點後悔了,早知道等見到韓墨白再發動了。
再想著後面,她受了傷逃亡到一個別業裡面,而後……
她迷糊了一下眼前就出現了北辰夜的臉,是那個冰山美男,又是他救了自己。
等等,為什麼是又呢?
客棧那次擺明了是他碰瓷。
學院給她療傷那次也不算是救命吧。
真是奇怪,明明就是萍水相逢,她怎麼見到他精神就一蹶不振了,居然還昏迷到被人纏成這樣都不知道。
這要是吃了虧豈不是都不知道。
「不清醒啊不清醒。」慕千羽搖著頭,覺得很是不應該。
「慕姑娘你醒了。」
可能是聽到她自言自語,一個小丫頭從外間走了進來,聲音軟軟的問。
慕千羽很費力的點了一下頭,畢竟脖子雖然能動,但也疼。
「主子讓婢子囑咐您不要亂動,您傷的太重了。」小丫頭連忙道。
主子?
慕千羽不動聲色的挑了一下眉:「你家主子就是這別業的主人嗎?」
「正是。」
「那他是誰,我的意思是他做是個什麼官?」慕千羽接著問。
「還有心思打聽這些,看來傷的不算重。」北辰夜磁性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一個字落下已經站在她的床邊了。
他仍舊是一身冷肅的玄色衣衫,神情清峻無半絲笑意,不像是近處的人,更似高高在上的神祗。
「我感覺你在嘲諷我。」慕千羽不確定的說。他的表情過於嚴肅,嚴肅到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開玩笑。
北辰夜微微搖頭:「不用感覺。」
「……」慕千羽無奈:「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幽默?」
「少說話,你如今元氣大傷,需要養著。」北辰夜說著就坐在床邊,拉過她被綁得直直的手臂放在腿上,右手去切她的脈。
慕千羽看著自己被拉著的小手,心說這人看著高冷的好像這輩子都不會碰女人,沒想到手拉得還挺自然。
「情況好一些,你這體質終究還是好的。」北辰夜放下手將她的手臂塞到被子裡,又道:「不過也要養,便是用最好的藥也需要十日。」
「最好的藥?那得多少錢?」慕千羽緊張的挑眉。
「嗯?」北辰夜怔了一下,見她神色認真不似開玩笑,才無奈開口:「不用你的錢,別胡思亂想,好生休息。」
「還有這麼好的事?」慕千羽打量著他:「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了,你到底誰啊?為什麼一直幫我?」
北辰夜站起身來,神色淡淡的道:「覬覦你的美色,信嗎?」
「那完全說得通。」慕千羽頓時笑了起來:「我上次就說你必然是這個打算,你還不承認呢。」
「嗯。」北辰夜應一聲,對著一旁的丫頭道:「每日三日給她換藥,後背。手臂和腿的藥我分開放在外間了。」
「是,主子。」丫頭收回自己八卦的眼神,低頭應聲。
「多睡覺,少說話。」北辰夜又叮囑了慕千羽一句,這才轉身離開。
「我……」慕千羽一臉不甘願,她看著一旁的丫頭:「我話多嗎?多嗎?」
「不多。」海棠乾脆的回答,以她從小就在王府做下人的經驗來看這種問題沒有第二個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