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怎麼也沒想到,她今兒還能見識這麼一個刷新三觀的說法里。
聽著,忍不住瞠目結舌。
讓聽不下去了打算上前讓她閉嘴的月影和赤玄稍安勿躁,葉歡顏頗為新奇的看著文雪瑩,眸中閃著一抹不明的光,問:「所以,你覺得我應該功成身退對吧?那你所謂的功成身退,是和之前那些人說的那樣自請下堂退位讓賢?還是自絕騰位置啊?」
文雪瑩好似覺得自己說的十分在理似的,一副理所當然的道:「我若是你,早就沒臉活了,你難道不知道,晟王殿下因為捧著你,被多少人背地裡笑話麼?笑話他堂堂一個嫡皇子,錯把魚目當珍珠,竟然捧著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有眼無珠色令智昏,還不顧國政。」
她說這個,葉歡顏不否認,雖然她和元決夫妻情深的事情被好些人稱頌讚揚,看因為她出身不好樣貌不行,在他們看來才藝什麼的也都不會,是不配晟王的鐘愛的,他這樣明目張胆毫不掩飾的捧著她,確實是很多人笑話他沒有眼光,竟會看上她。
男人愛美色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愛她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就令人費解且不認同了,特立獨行,總是要遭受非議的。
這些,他們倒是沒放在心上,不過如今聽著了,她倒是覺得新奇有趣。
她挑挑眉,興致勃勃的問:「哦,你覺得我配不上晟王殿下,那誰配得上?你麼?」
文雪瑩昂著下巴一臉驕傲的道:「起碼我好歹也是世家嫡女,才貌家世樣樣都好,比你能上檯面多了,殿下若是有我這樣一個王妃,必定不會被人恥笑,我也能給他帶來助益。」
她們文家也是官宦世家,她的外祖家族也是極有威望的武將世家,都頗受倚重,她的背後文武兼具,可比葉歡顏這個小庶女上檯面多了。
可是,明明她樣樣不差,卻竟然比不上葉歡顏這個庶女,被選中入晟王府,算是如了她的願,可入府卻只能做的侍妾,這就讓她無法接受了,心理落差大,自然就恨上了葉歡顏這個什麼都不如她去輕而易舉就讓她望塵莫及的人。
葉歡顏聽著這強大的邏輯,真的很想笑,拼著很大的力氣才勉強繃住表情,月影和赤玄聽著,都看垃圾似的看著文雪瑩。
倒是小葵氣炸了,當即橫眉厲目的訓斥道:「笑話,王妃乃是國公爺的女兒,便是庶女,那也是出身安國公府,有整個葉家和北境四十萬大軍撐著,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跟王妃比?」
文雪瑩冷笑:「 那又如何?便是有葉家好北境軍撐著,那也不過是和葉家互相利用而已,以前她在葉家算什麼東西?活的連狗都不如,便是如今飛上枝頭變鳳凰,也遮掩不住她庶女出身,還是個外室所出的庶女,上不得台面的卑賤之人。」
「你……」小葵氣的半死,臉都綠了,正要上前掌嘴,被葉歡顏叫住了。
「小葵。」
小葵沒上前了,卻看著葉歡顏很是氣急:「姑娘,此女言語不敬,說得太過分了,竟然……」
葉歡顏似笑非笑道:「她說的是實話不是?你打了她,倒顯得我好似被戳中痛處聽不得實話似的,倒是會讓她覺得我真不愧是個上不得台面的,這般的小肚雞腸聽不得實話呢。」
小葵糾結了:「這……」
葉歡顏笑道:「你站好看著,記得遇事淡定些,年紀也不小了,還整日毛毛躁躁的,怪不得靈兒總是不放心你,覺得你不穩重。」
小葵吐了吐舌頭,悶著頭不說話了,退後一步繼續默默候著。
葉歡顏這才看向文雪瑩,笑吟吟,卻聲線寡淡:「文家的教養我如今算是領教了,都聽別人說文家乃世家中的清流,家訓教養都是極好的,沒想到,卻養出了文姑娘這麼個有趣的,要是你文家的祖宗知道有你這麼個東西,怕是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你……」
「我也懶得處置你。」葉歡顏說著,看向月影,道:「月影,把她帶下去關起來,等殿下回來了就跟他回稟一聲,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
月影領命,拎著尚且反應不過來的文雪瑩出去了。
葉歡顏抬手揉了揉秘辛,有些疲累的樣子,緩了一陣,才問赤玄:「她的婢女呢?」
赤玄道:「回王妃,在刑房。」
葉歡顏淡淡吩咐:「去提來,我有話問她。」
赤玄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葉歡顏這才對小葵道:「口渴了,給我煮點參茶來。」
小葵哦了一聲,去給她弄茶水了。
葉歡顏這才拿起一旁小葵擱下的供紙看著,看到上面的內容,瀲灩的眸子眯了眯。
盛若安……
呵,挺有意思的。
小葵出去弄了參茶回來給她的同時,赤玄提著一個綿軟無力的婢女進來,正是文雪瑩的婢女瑟瑟。
她被丟在葉歡顏前面的地上,正是剛才文雪瑩跪的地方,可惜她跪都跪不住,癱在那裡有氣無力的。
她看著完好無損,只是臉色很差,是被赤玄用刑了的,不然不會把事情吐的這麼幹脆,只是不知道用的什麼刑,竟是身上沒有痕跡,只是人沒了半條命,好似受了內傷似的。
她艱難的爬起來跪在那裡,卻說不出話來。
葉歡顏淡淡的瞥了一眼,沒理她,先喝著小葵端來的茶。
潤了喉,她才摒了摒鼻子,清了清嗓子,看向下面的瑟瑟。
開口便問:「你是盛若安的人?」
瑟瑟有氣無力的回話:「是,也不是,奴婢只是曾受了盛姑娘大恩,偶爾為她辦事。」
葉歡顏瞭然,這瑟瑟應該算是忠於林家和文雪瑩的,可是盛若安對她有恩,所以若是盛若安若有事情要她做,她也不能不做。
葉歡顏點了點頭,問:「是她讓你慫恿文雪瑩殺人的?」
瑟瑟搖頭,很是坦然道:「不是,盛姑娘只讓奴婢激起姑娘的嫉恨之心,讓她入了晟王府後,給晟王妃你添堵讓你不快,沒特意說讓奴婢慫恿姑娘除掉柳姑娘,是奴婢覺得除掉柳姑娘也能達到目的,又能給姑娘剷除障礙,也能讓晟王妃你有麻煩,就做了。」
葉歡顏聞言垂眸思忖著不言,過了一會兒,又問:「盛若安還讓你做什麼?」
瑟瑟道:「盛姑娘讓奴婢在王府注意著晟王殿下和王妃的舉動,打探你們的情況,尋機向她透露。」
葉歡顏嗤笑一聲,這盛若安,當真是活脫脫的私生飯啊,盯著偶像的一舉一動,極端又噁心。
她還真的是對元決賊心不死,也不知道哪來的這滿腔情深。
葉歡顏問瑟瑟:「你可知道你和你家姑娘這次是什麼罪?會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