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傾城怔愣片刻,才低聲道: 「不知道,不過聽得出是什麼意思。」
葉歡顏語重心長道:「既然聽得明白,就好好想想吧,你並非非要走這條路。」
說著忍不住嘆息一聲:「明明是個不好束縛的小姑娘,怎麼就非得給自己套上這樣沉重的束縛呢,你可得想明白了,現在還能回頭,可若是等你嫁給他了,便是再想回頭,你也不可能再全身而退了。」
元傾城不甚在意的笑笑,道:「不說等嫁給他,我現在就是要回頭,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與其如此,倒不如嫁了,好歹曾經是我一心要嫁的人,即便是現在,我也沒想過除了他之外還能嫁給誰,就這樣吧,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不管以後如何,都是她求仁得仁罷了。
感情上的事情只是兩個人的,旁人看的再多,也都不會切身明白,葉歡顏知道自己作為局外人不該多說,所以一直也沒太置喙元傾城的感情問題,可總是心疼她的, 才忍不住置喙一兩句,只是如今她既然都這樣說了,她便不說了。
元傾城並非衝動痴傻之人,知道自己再做什麼,也擔得起一切後果,不需要她干涉太多。
這時元傾城突然斜睨過來,沒好氣道:「不過葉歡顏,你叫誰小丫頭呢?我可比你大一個月,你少找我面前裝老成充輩分,不吃你這套。」
葉歡顏:「……」
元傾城沒在這裡待多久就走了,倒不是她待不住,是葉歡顏要休息,本來這會兒正是她午休的時間,是養成的習慣,也是身體精神不濟,元傾城來了才耽擱了,可也只能往後挪挪,還是得睡一覺的,她這一個月里,一天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在睡覺的,不睡沒精神。
本以為西苑那幾個會安分待著,她也就不需要費心了,等元決回來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然而,她想多了。
翌日一早,葉歡顏還正在吃早膳呢,那幾位來了,說要給她請安!
葉歡顏一聽,本來還不錯的心情頓時餵了狗了,請個妹的安啊!
葉歡顏用膳的胃口都跌了一半了,瞥向靈兒,道:「出去把她們都打發了。」
靈兒應聲出去了,可是好一會兒都沒回來,倒是不像是出去打發人的。
葉歡顏覺著不對勁,又對月影道:「你出去看看。」
月影應聲也出去了,不多久就回來了,跟葉歡顏低聲說了幾句,葉歡顏聽完,臉色就沉了幾分。
她倏地勾起嘴角,笑得玩味卻眸光含冷:「既然這樣,就讓她們進來吧。」
月影頷首,然後就又出去了。
葉歡顏倒沒有立刻去見那幾個人,而是先喝完了藥膳,又添了件厚些的衣裳,確保足夠暖和了才去清華居的外廳。
四個女人一邊站著兩個,見她出來,忙給她款款欠身行禮。
「妾身見過王妃,請王妃安。」聲音一致。
葉歡顏緩緩落座在上首,淡淡掃了她們一眼,懨懨的道:「起來吧。」
她們這才起來,然後各自恭謹柔順的垂首站著,只是看似如此,實際上缺有意無意的偷瞄葉歡顏。
葉歡顏未施粉黛,因為身體問題,臉色也頗為憔悴萎靡,病容是很明顯的,和昨日瞧見的倒是沒什麼區別,果然是病的挺嚴重。
葉歡顏也沒叫她們坐下,只淡聲問:「你們鬧著非要見我,究竟有何事?」
左邊為首的藍衣女子上前一步,回話道:「回王妃的話,妾身等是來給王妃請安的,並無要事。」
葉歡顏淡聲道:「我知道你們是來請安的,只不過我讓人和你們說了身子不適不宜見人,讓你們回去了,你們是覺得我是敷衍你們,所以非得進來一探虛實,還是覺得我的話不足以離你們聽從,非得一意孤行的為難我,讓我不得不抱病見你們?」
明顯的不悅了。
四人忙齊齊道:「妾身不敢。」
之後,剛才那個為首的又忙道:「王妃恕罪,妾身等也是昨日聽了卓總管說,陛下特意叮囑了讓妾身幾個入府後要好好侍奉王妃,尤其是如今王妃病著,更要好好伺候,妾身們不敢耽誤,且按照規矩,妾身們剛入府,也是要日日來給王妃晨昏定省的,。」
葉歡顏挑眉一笑:「所以,這位姑娘是要拿父皇和所謂的規矩來壓著我了?」
「妾身不敢。」誠惶誠恐的。
又來了。
葉歡顏面無表情的掃視她們,一言不發。
她們感覺到上面有一道頗為不怒自威的目光看著自己,紛紛低著頭,頗為惶恐。
葉歡顏這才道:「父皇讓你們入府後好生侍奉,並非讓你們一入府就不依不饒的非要吵我養病,按照規矩,你們入府後是該晨昏定省給我請安,可在這府里我就是規矩,我已經讓人出去與你們說了不必請安,沒事不要來擾我,好好待在西苑。」
聲音微微壓著:「若是你們不遵循我給你們定的規矩,你們循的是哪兒的規矩我就把你們送回哪裡去。」
這一番略有些凌厲的話,才把她們打發了。
她們走後,靈兒才很是懊惱道:「若是殿下在,她們敢這樣鬧,殿下定是會把她們都丟出王府去。」
葉歡顏笑了笑,道:「若是他在,這幾個人昨兒就進不了王府的門。」
靈兒一想也是,可還是自責道:「也是奴婢的錯,打發這幾個人都打發不了,讓她們擾了姑娘。」
她出去後,本來是以葉歡顏病著不宜見人為由,讓她們都先回去的,可她們卻都不聽,怎麼說都非要進來請安問候,看到葉歡顏才能安心,她也不好疾言厲色,畢竟這幾個都不是尋常奴婢或是妾室,而是皇帝賜下的,若是她這個王妃的婢女對她們態度不好,指不定會被怎麼編排呢。
葉歡顏道:「她們是陛下送來的人,你自是不好斥責訓誡,免得落一身騷,就連我都不好對她們太過嚴厲,不然說出去了,就得說我容不得人了,才入府第二日就苛待她們。」
她們想必也就是仗著這一點,才非要來請安的,便是攔著還得來,就是知道她無論如何,現在是不敢對她們如何的。
她昨日見了卓總管和她們,後又見了元傾城,瞧著雖然在確確實實病著, 卻也不像是不能見人的樣子,昨兒還能見人,卻今日就翻臉不見人,說出去只會讓人覺得,是她不待見她們幾個。
她本來也不想惹一身騷,所以沒打算理會她們,一切等元決回來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