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笑笑,道:「在後院呢。��
元傾城翻了個白眼,道:「我知道在後院,那不然還能安置在前院啊?我是讓你把她們叫來看看。」
葉歡顏沒好氣道:「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幾個庸脂俗粉罷了,到底是陛下送來與我爭寵的女人,我不想把她們叫到跟前來添堵,你要是想看,就自己去看,我讓人帶你去。」
元傾城一聽,頓時沒了興致:「那算了,她們算什麼東西,那裡值得我特意去見。」
葉歡顏挑了挑眉,問道:「不值得麼?那你今兒來作甚?難道不是聽說她們被送來才來一探究竟的?」
元傾城這下不樂意了,嚷嚷道:「說什麼呢?我是來看你的,你病了這一個月,我心裡一直記掛著,可來了多次都進不來,聽說晟王哥哥離京了,我本就打算尋個時間來瞧瞧你,這不是正好趕上這麼一回事了才順便看看,主要是看來你,至於她們,看不看得有什麼打緊?」
葉歡顏其實知道她主要是來看她的,剛才那不過是逗著她玩罷了。
她由衷笑道:「謝你一直記掛我了。」
她這樣鄭重其事的道謝,元傾城就有些不自然了,哼哼唧唧道:「矯情,這事兒也用得著你說一聲謝?」
葉歡顏笑笑,沒接這話腔,倒是打量著她問:「我怎麼瞧著你神色有些萎靡,最近沒休息好?」
一說起這個,元傾城就立刻一臉委屈了:「哪裡是沒休息好?我是被摧殘了!」
這話就讓葉歡顏納悶了:「摧殘?誰摧殘你?」
然後,元傾城就伸著她的兩隻爪子過來給她看,喪著一張臉,委屈的不行。
葉歡顏瞧著,只見她原本纖細白皙的雙手手指上,竟突兀的多了些紅點,乍一看以為是長了什麼東西,可仔細一看……
貌似是針戳的。
葉歡顏想笑,可是又不敢笑,反而湊過去仔細瞧著,一副關心的樣子問:「這是怎麼了?怎麼傷成這樣?誰拿針扎你了?」
她這樣問,元傾城一時間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收手回去耷拉著腦袋悶了一會兒,才低聲道:「……我自己。」
葉歡顏眨了眨眼:「額……啥意思?」
元傾城委屈巴巴:「我的大婚之日不是定下了?最近一直在趕製我的嫁衣, 本來這事兒是不用我管的,我也不會女紅,可是母妃說好歹讓我自己給謝桓那犢子做一件衣服繡個荷包什麼的,否則忒不像話,就讓繡娘教我女紅,我哪裡應付得了這玩意兒?就把自己戳成這樣了。」
葉歡顏忍不住,終究還是笑出聲了。
元傾城一聽這笑聲,頓時炸毛了:「葉歡顏,你個死沒良心的,這種時候你還笑話我!」
葉歡顏立刻就不笑了,做了個給自己的嘴拉縫的手勢,卻是滿臉無辜。
這時元傾城又斜眼睨著她,涼涼道:「說起來,你好像也不會女紅吧?還有臉笑話我,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葉歡顏攤手道:「我是不會啊,我出嫁的時候,因為是嫁給殿下,婚期又趕得急,還是宮中內司局趕製的嫁衣,我倒是也想給我家殿下做些衣服荷包什麼的,可是怎麼辦?我家殿下捨不得我學這些東西,怕我扎手,他會心疼的。」
說起來,元決之前讓她學了那麼多東西,卻並未讓她學女紅刺繡,因為那些東西學了還能讓她陶冶下情操啥的,都是豐富她的才華,可是女紅什麼的……王府又不缺繡娘!
聽她這樣一說,元傾城就更加鬱悶了,幽怨的瞅著她。
葉歡顏好笑道:「好了,你也別鬱悶了,其實王嬸也是為你好,你這性子也是跳脫了些,以往便罷了,可如今你是即將成婚的人,她讓你窩在府里學女紅,其實也不過是想讓你在成婚前好好待在府里待嫁,別整日到處晃,你若是不顯弄這些東西就不弄,只要你好好在府里待嫁就行了,誰讓你把自己戳了一手的傷了?」
元傾城努努嘴:「我知道啊,我嫂嫂也是這樣和我說的。」
葉歡顏笑道:「那不就得了,你既然知道還這樣折騰你的手去學這勞什子女紅,約莫是好勝心作祟吧?做什麼要把事兒栽到王嬸頭上,說得好像她拿刀逼著你了似的。」
被戳中小心思,元傾城苦哈哈的吐槽:「我就是覺得吧,不就是小小的繡花針麼?我舞刀弄劍都不在話下,怎麼能敗給一枚繡花針呢?就……戳成這樣了。」
葉歡顏呵呵噠,忍不住啐她:「作死吧你!那細緻活兒是你大大咧咧的人幹得來的?」
元傾城覺得自己也是作死,托著下巴嘆了一聲。
忽然就多愁善感起來,低聲道:「歡顏,過禮的那日,謝桓也去了王府。」
「然後呢?」
元傾城好似就是想傾述,神色頗為感傷:「從蘄州回來後,我和他一直沒見過,他來找我,我都不見他,那日我和他一起在王府花園裡走了許久,都說不出幾句話來,以前和他待在一起,我們總是說許多話的,可是那一日,卻是無話可說。」
葉歡顏聽罷,靜默良久,才低聲道:「傾城,你如果不想嫁給他,還是來得及的。」
雖說是皇帝賜婚,可是只要她不願意,自然也是有辦法不嫁的。
元傾城搖搖頭:「不,我還是會嫁給他,也想嫁給他,我與他被皇伯伯的一紙賜婚綁在一起五年了,這些年一直都想著嫁給他,儘管如今我對他和謝家都無法苟同, 可多年的期許,總是得給自己一個交代的。」
葉歡顏其實不太理解元傾城的這個想法,明明知道她和謝桓的裂痕難以修補了,哪怕嫁給他,倆人也只能貌合神離的過著,許多事情也都會站在不同的立場,彼此折磨罷了,何必呢。
如果是她的話,遇上元傾城這樣的事情,只會想辦法及時止損,就如同當初她對元決,雖然後來,她沒能止損,可前提是,她已經不再繼續損了。
她問:「傾城,你知道及時止損這四個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