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決和葉歡顏一到,宇文燼立刻站了起來,繆元公主在宇文燼的注目下也磨磨蹭蹭的起身。
待那夫婦倆走近,宇文燼才拱手做禮叫人:「晟王,晟王妃。」
繆元公主也不情不願的行禮:「繆元見過晟王,晟王妃。」
元決自己當繆元公主是空氣,隨意的對宇文燼揖了揖手還禮,便扶著正打算福身的葉歡顏去走坐下了。
扶著葉歡顏坐下後,元決坐在另一邊。
坐下後,元決只看著宇文燼兄妹倆沒說話,沒什麼善意,反而一臉不善。
葉歡顏也隨著看向站在位置前面還未坐下的兄妹倆,挑了挑眉:「滄瀾王和公主怎麼不坐下?快坐啊。」
宇文燼和繆元公主看了一眼元決,見他雖然面色不善,可一副葉歡顏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而他們也不好真的看元決臉色太過伏低做小,便坦然依言坐下。
葉歡顏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身子不好,聽聞兩位來的時候還在臥床,總要稍作裝扮才能見客,這才耽擱了些時候,讓客人久等了,禮數不周,還請滄瀾王和公主海涵。」
宇文燼皮笑肉不笑的道:「晟王妃哪裡話,事到如今,二位還肯見我們兄妹倆,本王已經感激不盡,只是等了一會兒罷了,不算什麼。」
葉歡顏道:「二位是我們大胤的貴客,我夫婦二人也算是主家,哪能不見客人的呢?這待客的禮數我們還是懂得的。」
反倒是他們,上門做客的禮數卻是不懂。
宇文燼哪裡聽不出葉歡顏的這個意有所指?
到底名義上是理虧的,他也不好反諷什麼。
倒是繆元公主窩著火,正想要說什麼,可是他事先察覺,掃了一眼過去,讓她老實了。
宇文燼目光警告了繆元公主不許妄動後,正不知道說什麼好,元決冷不丁的開口了:「不是說來探病賠罪的?現在人見到了,算是探病了,接下來該做什麼,還需要本王提醒你們?」
該賠罪了!
宇文燼以為自己好歹是大靖嫡皇子,代表大靖的立場臉面,眼下就算有矛盾可也還沒撕破臉,元決再不待見他們,也應該會給些臉面,畢竟都放他們進來見了,葉歡顏剛才雖然明嘲暗諷,可也還算給臉,可現在……
宇文燼雖然還算能忍,可聽著元決這話和口氣,臉色還是有些僵硬不悅。
而繆元公主就悲憤了,委屈又難堪。
葉歡顏瞧著他們兄妹倆這般,好似覺得元決的話不妥了似的,忙側頭過去無奈的換了一聲:「殿下。」
元決這才沒再盯著那兄妹倆,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那裡當擺設。
可誰也不會真的敢卻也忽略他。
葉歡顏這才一臉歉意的對宇文燼道:「滄瀾王和公主見諒,我家殿下脾氣素來是有些沖的,說話比較直,二位不要放在心上,二位能來看我已經是榮幸之至,賠罪什麼的說說便罷了,不必放在心上的。」
這是在說他們只是打著賠罪的幌子來的。
宇文燼當即道:「晟王妃此言差矣,本王既然說是帶皇妹來賠罪的,定然不會只是說說而已,既然做錯了事情,賠罪致歉是應該的,王妃不放在心上,我們卻是不能不懂禮數,不然豈不是讓人以為,我們大靖儘是野蠻無禮之輩?」
額,難道不是?
在大胤的人心中,一直對大胤國土虎視眈眈的北靖,確實是野蠻之輩啊,歷來北靖擄掠騷擾邊境的事情層出不窮,跟土匪無異了,而這次,明明是敗國來和談的,繆元公主卻明目張胆的搶別人的丈夫,逼得她自請下堂如今也是眾所周知的了。
活脫脫的就是蠻族行徑啊,只知道爭搶,然而似乎這位滄瀾王毫無自知啊。
葉歡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他這話,有些無言以對,而旁邊的元決,卻是忽然笑了。
只是呵笑一聲,聲音不大,葉歡顏聽得清楚,宇文燼兄妹倆自然也聽到了,那笑聲極盡的嘲弄質疑,弄得宇文燼和繆元公主都有一種被打臉的感覺。
「咳咳!」葉歡顏忙輕咳兩聲提醒,元決這才不笑了,繼續當擺設。
宇文燼臉色頗為難看,勉強隱忍下來後,側頭看向繆元公主道:「嫣兒,還不快給晟王妃賠罪致歉。」
「哥哥!」繆元公主還是有些不願意,尤其是看到葉歡顏那一副期待看好戲的姿態,就做不出給她賠罪致歉的事情來。
她們都知道的,是葉歡顏在算計。
她若是賠罪了,豈不是等於認了自己的錯?讓這個賤人小人得志?
宇文燼面色微有些凌厲,聲音也沉了幾分:「你忘了我說的話了?」
繆元公主哪裡敢忘。
索性他們來探病賠罪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不管她做不做,旁人都會當她是賠罪了的,為了回國後能好過些,她豁出去便是,母后說了,能屈能伸才時贏家。
等過了今日這一遭,她依舊是大靖最尊貴的公主,來日方長,她好好想辦法扳回一局,讓這個該死的賤人不得好死。
她壓下所有的不滿和怨憤,深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上前兩步,屈膝欠身一氣呵成,道:「晟王妃,是繆元不懂事,不該妄想和你爭奪晟王,不該逼你,在這裡給你賠罪,請你寬宏海涵,不要與我計較,更不要因為我一人的過錯而傷了兩國的和氣。」
葉歡顏目光平靜的看著她片刻,才淡淡的道:「公主有這個心就好了,就不必這麼多禮數了,只要以後記得,別人的東西再怎麼喜歡都不要惦記,尤其是男人,不然偷雞不成蝕把米,得不償失了就糟了,畢竟這世上,不是什麼都圍著你轉,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
葉歡顏這下沒有再裝模作樣,而是恢復了本質這般擺著姿態教訓她,讓繆元公主極為不忿:「你……」
剛要說什麼,宇文燼就當即出聲道:「嫣兒,還不快多謝晟王妃的教導。」
繆元公主看向宇文燼,張嘴正要不服的嚷嚷,可迎上宇文燼的冷厲目光,她不滿的話噎了回去。
打破了門牙往嘴裡煙一樣的憋屈著,她硬著頭皮不情不願的道:「繆元多謝晟王妃的教導,」
明明葉歡顏比她還小一歲,教導二字就說的勉強了,何況她母后都沒這樣教導過她,葉歡顏算是個什麼東西?
也配教導她?
葉歡顏和顏悅色的笑著:「公主不必客氣,這都是我應該的。」
繆元公主氣的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