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吐出一口濁氣,不甚在意的道:「是不是藉口不重要了,反正不管如何,他有沒有苦衷,我與他之間,也不可能會有父女情深溫情脈脈的,他若願意做我的倚仗那也是他應該的,我心安理得的受著就是了,其餘的,也就這樣吧。��
她理解葉歸雲所有的苦衷,可不是所有的苦衷都可以得到諒解的,哪怕她就真真切切的是葉歸雲的女兒,她也不會毫無隔閡,何況,那個可憐的姑娘已經死了,憑著這一點,葉歸雲再如何逼不得已,也都不配得到諒解,她也沒資格去諒解,有些傷害終究是實際性的,並非無心二字皆可抹銷。
她與葉家之間,本來不該再有牽扯了的,她也不想和葉家有牽扯,謝氏死了,葉無雙此生無望,其他欺負過原主的人以後也都不會好過,看著她風光無限,他們估計都睡不著呢,這也就夠了,如果不是因為回來之後葉歸雲告訴了她慕容璃的事情,她是真的不會再和葉家牽扯的。
不過如今,她既然回來了,也打定主意陪著元決走下去,和葉家有所牽扯是免不了的了。
第二日,宇文燼帶著繆元公主來求見時,葉歡顏很是意外。
昨日她在宮裡自請下堂的事情已經傳開,京城上下都在議論此事,多數人都十分譴責北靖人,更有一些文人士子對繆元公主口誅筆伐,當然,不只是北靖人,那些之前力爭附議要貶妻為妾的官員也被罵得挺慘。
莫說把繆元公主嫁給元決了,這次兩個婚盟還能否繼續都還另說,因為不管是朝中還是坊間,反對之聲愈演愈烈,皇帝自然不可忽略。
宇文燼帶繆元公主來探望她甚至是賠罪,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元決立刻就冷了臉,想都沒想就吩咐閉門謝客。
葉歡顏忙出言阻攔:「哎,別啊,人家既然都來了,還打著探病賠罪的名頭來的,就這樣拒而不見可不就是給人說嘴的機會了?」
元決不在乎:「現在還在乎這個做什麼?何況,經過昨日的事情,我們不見他們也是合乎常理的,誰敢說什麼?」
葉歡顏點點頭,很是惡趣味的問道:「是理所當然啊,可是怎麼辦?我挺想看看那繆元公主是怎麼給我賠罪的,看看她不情不願又不得不給我賠罪的憋屈樣子,一定很好玩。」
見她玩心來了,元決頗為無奈。
葉歡顏撒嬌:「哎呀,你就讓人進來唄,我正好無聊呢。」
元決挑了挑眉:「我陪著你怎會無聊?難道顏顏是嫌為夫無趣了?」
他還問的煞有其事,有些委屈的樣子,好似她真的嫌他無趣膩味厭煩他了似的,那可憐兮兮的顏值,葉歡顏差點以為自己是渣女。
葉歡顏嫌棄臉:「你陪著我才無聊好不好?讓你給我說個笑話你不會,讓你講故事你也不會,倒是只會給我念畫本子,無趣極了,本來傾城來陪我說說話還好些,你倒好,直接把人攔著不讓來了。」
昨日下午她醒來後不久,肅王妃和平王妃母女都來看她了,元傾城今早上又來了,估計是想來陪她解悶,順便共同吐槽什麼的,可是沒得進來,被他攔著了,要不是月影悄咪咪的跟她說了,她都不知道元傾城來過。
元決冷哼:「我前日就是讓你和她出去了一趟,結果就有了昨日那一出,我今日再讓你和她湊在一起,指不定明日還折騰別的,每次讓你倆待在一起就沒好事,我覺得為了你能安心養身子,且不讓我夭壽,還是儘量避免你和她湊堆好些。」
葉歡顏嘴角一抽:「晟王殿下,明明每次都是我要折騰,我的主意,元傾城被我拉下水稍稍配合而已,你是不是搞錯重點了,關她啥事兒?」
元決理直氣壯:「總之不是你就是她,那我捨不得怪你,不怪她怪誰?」
葉歡顏:「……」
好強大的邏輯,她竟然無言以對。
默默為元傾城點蠟,才因為之前被殃及受了傷,勉強讓這廝給點好臉色,現在又被連累的……
葉歡顏好言道:「行,你要怪她就怪她吧,可是現在我就是想看看俺繆元公主是怎麼給我賠罪的,你就讓人進來唄,好不好嘛?~」
這一波三顫的撒嬌聲,元決哪裡招架得住?
他無奈的看著她,頂著她那巴巴的哀求目光,嘆了一聲,側頭吩咐墨玄:「帶他們去前廳等著。」
至於等多久,再說!
墨玄領命下去。
葉歡顏這才下了窩了一上午的軟榻,磨磨蹭蹭的開始梳妝打扮,折騰了小半個時辰,弄了個素淡的妝容打扮,剛跟著元決去見人。
王府會客前廳,宇文燼和繆元公主正坐下那裡等人。
宇文燼還好,還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 雖然等的也不耐煩了,可卻並未表露出來,而只是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一邊喝茶一邊等著。
雖然元決夫婦遲遲沒來見,可這晟王府的禮數卻是做的周到,茶水點心什麼的管夠。
倒是繆元公主,一臉的煩躁不耐,可沒心情喝茶吃點心。
她已經第四次對宇文燼道:「哥哥,已經快半個時辰了,都要午時了,他們明顯就是想要晾著我們,給我們下馬威呢,我們還是走吧。」
她自知沒有錯,本來就願意來賠罪,要不是宇文燼威脅她,她才不來呢,一想起她賠罪的時候,葉歡顏那小人得志的嘴臉,她就作嘔,更是無地自容了。
想她明明是大靖最尊貴的公主,素來傲視群芳,又自幼被嬌寵奉承,沒誰能讓她真正放在眼裡的,如今卻要給一個下作不堪的醜女人賠罪,她還敗在這麼個女人手裡了,想想都憋屈的要死,恨不得把這個女人大卸八塊。
宇文燼聞言,側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你若是想走,那你就自己走。」
繆元公主倒是想啊,可是她哪敢啊?
她若是不聽話給葉歡顏賠罪致歉,等回國,宇文燼就不會替她兜著這件事了,若是她聽話,宇文燼護著她,等回去了,她還能好過些,起碼不會被臣民譴責得那麼慘,有宇文燼頂著,父皇也不會太怪罪。
說來也怪,哥哥平時也是傲的不行的人,從來沒有被人這樣不給臉的,現在臉面都被下成這樣了,竟然那麼能忍,怎麼說他都不肯走,難道非得給大胤做小伏低麼?大不了不和談了唄,大胤已不能把他們怎麼樣,總不能揮師北上吧。
她憋悶至極。
這時,元決和葉歡顏相攜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