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元決垂眸想了想,不答反問:「父皇說的,是什麼樣的心思?」

  皇帝冷哼:「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元決扯了扯沒什麼血色的薄唇,笑的有些涼薄,道:「兒臣只是覺得,父皇這次賜婚給兒臣的這個王妃,極好,不過就算真的對她有什麼心思,也都只是拜父皇所賜罷了,難道父皇覺得不可?」

  皇帝聞言,緘默許久,才幽幽嘆息:「朕現在還真不知道,把她賜給你,究竟是對是錯。閱讀」

  能夠有一個這樣聰慧果決的女子在身邊,自是有利無弊,可是若是這個女子在他心上了,那便是大忌。

  元決垂眸淡淡的道:「事已至此,她已是我的晟王妃,再論對錯毫無意義。」

  皇帝對此,也是無言反駁。

  不管他怎麼想,人已經是嫁給了元決了的,而且真的論起來,其實是有利無弊的,可是若是元決對她動了心思,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不語元決談論這個問題,而是問:「此次之事你打算如何?」

  元決似笑非笑道:「這就得看父皇會如何了,父皇如此英明公允,應該不至於連這樣的小事都處理不好吧?」

  皇帝冷呵一聲。

  這是在諷刺他呢。

  元決已經不想和皇帝廢話太多,抬手掩嘴輕咳了兩聲,然後語氣無力卻極為冷然的道:「此次之事到此為止,我不會出手,後面的父皇自己看著辦吧,煩請父皇好好管管你的那對妻兒,讓他們凡事適可而止,別總是以為自己聰明絕頂,兒臣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說完,他便緩緩站了起來,也不行禮,直接就邁著虛緩的步伐出去了。

  皇帝看著他消失的門口,神色間有些晦暗不明。

  皇帝的龍帳外面,葉歡顏在等著。

  見他出來,墨玄第一個上前扶著他,葉歡顏也走到他面前:「殿下。」

  元決蹙起眉頭,淡淡的問:「怎麼還沒回去?」

  葉歡顏道:「不放心,所以等殿下一起。」

  元決輕嗤一聲:「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他還能吃了我?」

  葉歡顏垂眸不言,只是輕抿著唇。

  元決見她不說話,掃了一眼她的腿,道:「先回去吧。」

  說著,便在墨玄的攙扶下自顧的往前走去。

  葉歡顏跟上。

  此時,元凌正在明安公主的帳子裡,一邊陪著妹妹一邊等消息。

  明安公主清醒著,先前一番歇斯底里,如今也只剩下平靜了,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目光死寂一般的看著帳頂。

  她的腿斷了,她以後就是一個殘廢了,一個腿殘的公主,註定了一生都會是笑話。

  而這一切,都是葉歡顏害的!

  她在等,等葉歡顏被父皇降罪的消息,等著葉歡顏死無葬身之地!

  等了好一會兒,終於,元凌的手下馮寬回來了。

  馮寬走進來,臉色卻有些古怪,拱了拱手:「殿下,公主。」

  元凌當即問:「那邊如何?」

  馮寬略有些遲疑的道:「……晟王妃進入陛下龍帳後不久,陛下吩咐帶了白冰進去,應該是對峙,可晟王殿下忽然從溫泉宮下來去見了陛下,遣退所有人與陛下單獨密談,之後陛下就讓晟王殿下帶著晟王妃回去了。」

  元凌倒是還沒什麼反應,只是眯了眯眼,倒是躺在床榻上的明安公主卻定不住了,當即不管不顧的就爬起來:「什麼?讓她回去了?難道父皇沒怪罪她?」

  馮寬道:「看樣子應該是。」

  明安公主蒼白的臉難看到了極點,眼睛瞪如銅鈴,掙扎著就要起來,許是卻拉扯到了身上和腿上的傷,痛得她齜牙吸氣,痛呼不已。

  她當即癱下,不停地喘著氣,額頭上冷汗津津,痛的死死地咬著牙,臉色愈發難看。

  元凌忙安撫她道:「馨兒,冷靜些,不要激動,你這樣會扯到身上和腿上的傷的。」

  緩了緩,明安公主聽見他的話後,又不管不顧的拉著元凌的手臂,理智全失的嘶聲大叫:「怎麼會這樣?哥哥,為什麼會這樣?你不是說只要我配合你,就能把罪名落實在她頭上?父皇一定不會饒了她?」

  「可是為什麼……父皇就這麼放過她了?那我怎麼辦?我的腿就白白斷了?」

  元凌按著她不讓她再起來,忙寬慰道:「你先冷靜,別激動,不要亂動,你這樣會加重傷勢的,你讓哥哥先弄清楚怎麼回事,你放心,只要是她做的,父皇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就算父皇放過她,我和母后也不會的,你相信哥哥。」

  明安公主咬牙切齒:「絕對不能放過她……」

  元凌道:「好,哥哥答應你,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

  明安公主死死的抓著他咬牙憤恨道:「你讓我怎麼冷靜?我的腿斷了,我是個廢人了……」

  咬牙切齒的說完這些,她忽然想起什麼,又甩開了元凌的手臂,強撐著身體,指著他憤恨埋怨:「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要害她,她也不會為了報復來害我,都是你造成的……」

  元凌訥訥的看著突然對自己憤恨不已的妹妹,目光微縮,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明安公主絕望的哭著,哽聲咬牙道:「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對付她?你要是不這樣,她也不會來害我,為什麼……」

  「我以後再也走不了路了,再也騎不了馬了,我是個廢人……」

  「啊……嗚嗚……為什麼……」

  她突然趴在床邊絕望的嚎啕大哭,可是因為虛弱沒力氣,哭不出什麼聲音,只能嘶聲乾嚎,委屈不甘又茫然無措。

  元凌顧不上心中的百感交集,忙拍著她的背部,卻說不出安慰她的話,也不知道說什麼。

  她說的其實也不錯,她墜馬斷腿,是他這個哥哥間接造成的。

  她哭著哭著,終於暈了過去,臉色也愈發蒼白虛弱。

  見她如此,元凌想起什麼往後看去,果然看見,她腿上纏著的很厚的紗布上,已經再度被鮮血浸透,一片血紅。

  元凌變了臉色,當即對一旁的人吩咐:「去傳太醫。」

  隨侍的人立刻出去叫太醫,太醫本就候在外面,急忙進來給她救治。

  元凌聽見太醫說她並無大礙,只是傷口撕裂加重,情緒過於激動才昏迷,元凌才鬆了口氣,讓太醫和醫女給她重新處理傷口,元凌帶著馮寬走出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