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揉了揉擰緊的眉心,有些疲憊無力。閱讀
「想要確定他是否真的包藏禍心不難,若真的是他,他廢了那麼大的心思,絕不可能讓宇文灼活著,所以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讓宇文灼永遠醒不過來,這樣才能絕了元傾城對宇文灼的心,他才有機會。」
「我只要稍微做些安排,等他出手就能戳穿他,讓他沒有任何申辯的餘地,我只是有些為難,如果真的是他從中作梗,殺了那些暗衛,還對宇文灼下殺手,該怎麼處置……」
若是她,是不好處置司徒征的,那就得交給元決來定奪,可這是元決的外甥,元決肯定會失望至極,可他也不好處置。
處置輕了,沒辦法對死去的那些手下交代,處置重了,也沒法對明宣公主交代。
而且他若真的是做了這些事險些害死宇文灼,自然也得給元傾城和宇文灼一個交代。
她只是不想元決難做。
唐笙道:「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犯了錯,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他不是個孩子,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自然也擔得起後果。」
葉歡顏神色微滯,抬眸看著唐笙。
唐笙挑眉:「怎麼?難道不該這樣麼?」
葉歡顏苦笑:「不是,姨母說的對,是我瞻前顧後,思慮的太多了,他不是孩子了,也到了明辨是非對錯的年紀,犯了錯都是要承擔後果的,沒有人可以例外。」
唐笙面容緩了幾分:「既然明白,就別顧慮太多,該怎麼就怎麼,元決不是個不辨是非一心護短的人,你告訴他,他會妥善處理的。」
葉歡顏仍有些心事重重,點頭:「我先好好想想,看看怎麼和他說。」
唐笙道:「那我先送你回璇璣宮休息。」
葉歡顏淡笑拒絕:「不用了,這裡離不開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身邊跟著人呢,不會有事的。」
唐笙揚眉:「我不是還得給你安神助眠?」
葉歡顏無奈道:「那不過是說給元決聽讓他放心罷了,就不用您折騰了,您不用管我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宇文灼,你為他多多費心就好,我也是十分疲累了,應該回去躺下就能睡著了。」
唐笙一想,也就隨她了:「行吧,我就不折騰了,你怎麼著都行,只要時刻記得自己肚子裡揣著個孩子就行。」
記得自己懷著孩子,怎麼都會顧及自己的身子。
葉歡顏笑笑,也不再多言,站起來扶著肚子往門口走去。
回到璇璣宮,已經是丑時,平時這個時候,葉歡顏都已經睡著兩個時辰了,今夜也是夠折騰的。
葉歡顏卻還是並無困意,回來後坐了許久都沒有睡覺的意思。
月影實在是忍不住,上前提醒:「主子,快些去休息吧,您這樣撐著,身子會受不住的,一會兒殿下回來見您不睡,必定會心疼的。」
葉歡顏神思迴轉,收斂好心神,吩咐道:「你去辦一件事。」
「什麼事?」
葉歡顏將打算簡略告訴她。
月影剛才並不在藥房,所以不知道唐笙說了什麼,也就不知道司徒征的事兒,聞言驚了驚。
葉歡顏道:「別驚訝了,快些去安排吧,出去的時候叫清越進來服侍,我要就寢了,你安排好後也去休息吧。」
月影頷首:「是。」
說著便轉身出去,行色匆匆。
很快清越進來,給她做好睡前準備,待她躺下後,便息了一半的燈火,讓殿內光線朦朧不影響睡眠,之後清越就在殿內守著。
因為元決不在,葉歡顏如今懷孕且月份大了,須得守著才行,元決在的話就不用。
不過也就今夜他忙,平時都是在的。
其實葉歡顏還是睡不著,勉強入眠也是睡不安穩,十分淺眠,元決回來的時候,剛進來她就知道了,哪怕元決幾乎不發出聲音。
元決無聲的示意清越退下,見她睡著不動,去換了身衣裳,待自己徹底身上暖和了才悄然上了床榻,躺在她身後,很自然的摟著她。
可剛摟到她,元決便頓了頓。
旋即坐了起來,垂眸凝著她,語氣喟嘆:「怎麼還學著裝睡了?」
葉歡顏確實是在裝睡,沒想到他這就發現了,便睜眼,轉過身看著他。
元決無奈:「又忽悠我,不是說會讓唐笙前輩送你回來,給你安神助眠?瞧你這樣,莫說安神助眠,只怕她並沒有送你回來吧。」
葉歡顏抿了抿嘴,老實回答:「不想她折騰,而且那邊離不開她,我就自己回來了。」
「但是我不是想胡鬧不顧自己,我在那裡的時候是睏倦疲乏了的,以為自己回來就能睡著了,就不讓她折騰了,我剛才也是睡著了的,就是睡得淺,你一回來,我就醒了。」
元決好笑:「所以你有理了?倒是我不對,把你吵醒了?」
葉歡顏嘟囔:「也不是,你都沒弄出多大聲音,是我睡得不安穩,我的錯。」
元決伸手戳了戳她鼻尖,笑問:「不會是習慣了我與你一起入睡,今夜我不在身邊一起睡,所以睡不好吧?」
葉歡顏嘴角扯了扯:「才不是,我哪有這般嬌氣?那我白天午休的時候,你也沒有每次都和我一起睡,我還不是睡得好,我就是……」
頓了頓,擰著眉梢靜默著沒繼續說了。
元決看出來了:「有心事?在想今晚的事情?」
葉歡顏沒否認。
元決語氣寵溺無奈:「又胡鬧了。」
葉歡顏抿了抿嘴,遲疑著低聲道:「其實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元決神色一定:「什麼事?和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直接說就是。」
葉歡顏便也直言了:「姨母和我說,阿征的傷有問題。」
元決一時不懂她什麼意思。
葉歡顏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對他直言:「姨母檢查阿征的傷勢,發現其身上的傷不僅形成的時間有間隔,而且有幾道新傷還頗為奇怪,看傷口的深淺和方位,是自己造成的。」
元決面色一緊,有些驚愕:「自己造成?」
「對。」
元決面色愈發繃緊,定定的看著葉歡顏:「確定?」
葉歡顏道:「姨母若是不確定,自然不會與我說,你知道的,人的身上便是同樣一道傷口,他人造成的和自己造成的是有差別的,我們或許不好分辨,可是姨母精於醫道,她不可能辨別錯了,也沒有理由編造這樣的惡意。」
確實如此,莫說是唐笙,其實他也能分辨這樣的差別。
可如果是這樣,那今夜的事情,就大有文章了!
可是,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