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傾城微微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也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有點傻。��
宇文灼不解:「傻?何解?」
元傾城苦笑道:「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就是覺得自己傻。」
這就讓宇文灼想不明白了,不過要說傻,她在他看來,確實是挺傻的,不然何至於經歷那些事?
元傾城想了想,唏噓著說:「我之前總覺得我這一生應該不會再對一個男人真正的用心用情了,也覺得自己不會再遇上這樣一個人了,就算會心悅,可也不會多有分量,畢竟有些東西,已經不是我該奢望的。」
「可是現在你這樣說,我倒是要改一改我的心態了,想一想,這樣其實挺好,兩個人在一起,終究是要入了心,上了心,才能夠更好地往前走,既然你對我用心,我自然也不能讓你唱獨角戲。」
她誠懇的看著他的眼眸,鄭重有力的說:「所以你再給我一些時日,我既然對你是有動心的,那麼真正把你放在心上,對你用心上心,也只是時間問題,我能做到的,必不會叫你失望。」
宇文灼很喜歡她這樣誠懇專注的模樣,像是在許諾,事實上,她也是在許諾。
她很坦誠的告訴他,她現在心思淺薄不夠在意他,把對他的那點琢磨說的明明白白,沒有敷衍他,如今又直接跟他說她會盡力做到,正因為這樣的態度,他相信她會做到,心裡也很安定。
其實他,就很缺這樣一個可以讓他心中安定的人。
何其有幸。
「好,我等著。」
也期待著。
話說開了,也有了這樣形式的約定,倆人仿佛就卸去了那一層隔膜,沒來由的便更加自然親近了。
雖然依舊是並排走著,中間隔著一樣的距離,看著和剛才一樣,可是氣氛總有些不同,倆人自己都感覺到了。
元傾城突然問:「你現在過來見我,是不是就要離開去辦事了?」
宇文灼頷首:「嗯,等事情了了,我再來尋你。」
元傾城頷首,想了想,從懷中掏處一個東西給他。
宇文灼看著她遞過來的香囊,不解:「這是……」
元傾城說:「這裡面是我年初離開胤京的時候,母妃特意去為我求來的護身牌,她說是很靈驗的,我倒是對這些不太信,可也聽她的話帶了許久從不離身。」
「我知道你此去做的事情也會很危險,就送給你,希望真的能保護你,我也能安心一些,尤其是你帶在身上,不管你要做什麼,總能看到它先想想我,便能更加謹慎。」
「宇文灼,你是已經許諾要娶我的,我也好不容易想要再次敞開心扉,我等著你應諾,別讓我失望啊,不然我要麼就這麼守寡到老,要麼就只能隨便找個人嫁了。」
有些像是開玩笑的語氣,卻聽得出她很認真。
宇文灼聽言,心中十分微妙,像是有什麼東西溢出來,暖暖的,脹脹的,很踏實。
他接過她遞來的香囊,打開便看到裡面放著一塊木牌,紅色的,不大,上面刻寫著一些符文。
母親求來給她的護身牌,必定是意義非凡的,她卻就這樣送給他,他自然動容。
他將牌子放回香囊中,很是珍惜的握著,對她微微笑道:「這是你母妃為你求來的,要是她知道你就這樣給了我,以後去提親的時候,她會不會因為這個就不喜歡我了?」
元傾城肯定道:「不會,她應該會很滿意你。」
她母妃若是知道這個人待她之心如此誠摯,必然高興極了,哪個做娘的不想女兒遇到一個全心以待的男子,她母妃最疼她,自然更加迫切的想她遇得良人。
她當年嫁給謝桓落得如此結局,母妃心疼的要命,一心想她再嫁一個人,能有個人陪著她疼著她,為此張羅了那麼多次,用盡心力挑選,如今有了這樣一個,母妃只會欣慰。
宇文灼笑道:「有郡主的話,我心中更真正安定了。」
說著,將東西收進懷中,無比虔誠鄭重,一看他就是會很珍惜這個東西的。
畢竟是未來岳母給的,雖然不是直接給他,可他厚著臉皮,也可當做是岳母給他的。
元傾城道:「你……不用叫我郡主了,以後就叫我傾城吧。」
「好,那你以後也叫我阿灼。」
「好。」
倆人對視著微微一笑,便要繼續往前,剛朝向前,便看到前方不遠處正站在那裡死死地看著他們的司徒征。
司徒征臉色很不好看,哪怕努力維持著,可終究是露了情緒。
宇文灼見著,只是挑眉有些疑惑那是誰,而元傾城驚訝之後皺起了眉頭。
司徒征在極力壓著心頭情緒,垂於身側的手緊了松鬆了緊後,冒著沉沉的步伐走了過來。
走近後才發現,司徒征眼中有了血絲,看著元傾城,又看著宇文灼,眼神從愕然痛心,到布滿敵意。
之前一起住在驛館,雖然沒怎麼接觸過,可是宇文灼見過司徒征,司徒征也知道宇文灼。
不過眼下在這樣的情況下碰面,自然還是要正式認識打招呼。
宇文灼不明所以的被司徒征這樣充滿敵意的盯著,又發現了他看著元傾城的眼神不一樣,而元傾城也有些不對勁,自然看出有些異樣,不由得奇怪。
片刻後,壓下疑惑,問了一旁的元傾城:「傾城,這位不知如何稱呼?」
第一次這樣叫她,許是稱呼的原因,更添幾分親切,宇文灼還挺喜歡她的名字。
元傾城淡淡的介紹:「這是司徒征,是我堂姐明宣公主之子,是我的外甥,也是太子哥哥的親外甥,如今算是你的晚輩了。」
然後正色的又對司徒征說:「這是平陵王宇文灼,你應該知道他,他如今是我的未婚夫婿,你稱他名號便可,不過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叫他……姨父。」
未婚夫婿和姨父二字,讓司徒征哪怕剛才已經看到他們私相授受,勘察部關係非同尋常,還是驚得臉色驟變,受了極大打擊一般趔趄後退,不可置信:「你……你說什麼?」
元傾城面色冷淡,問:「我說的還不夠明白麼?還要我再說一遍?」
司徒征嘴唇哆嗦,看看她又看看宇文灼,臉色難堪至極。
宇文灼本還想跟司徒征正式打招呼,可是眼下看著倆人的反應,就算他在男女的事情上曾有殘缺,可也看出了怎麼回事,便沒打招呼了,而是審視著司徒征,又看看元傾城。
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可是這倆人的關係,雖然不是嫡親的,可也是姨甥,怎麼會有這樣的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