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可能性不大,姬珩費了那麼大的心思,還安排的如此周密,不可能會有漏網之魚的。閱讀
葉歡顏聽言卻很是不安:「所以連你也不確定,那赫銘呢?他在你們離開後就在皇兄身邊候命,他會不會知道一些?」
逵敘道:「此事當是奎引傳書直稟陛下,赫銘不參與這些事,陛下不會特意與他說,所以不會知道,甚至剛才審出北靖和祝回山時,他也在那裡,並無絲毫異常,只怕連陛下讓奎引去辦的事一無所知。」
所以現在除了姬珩和辦這件事的奎引等人,無人知道宇文燼主僕是不是都被控制著,究竟是祝回山僥倖逃脫了,還是有人看守不利或是欺上瞞下。
興許來這邊攪弄風雨,還是不只是祝回山……
逵敘想起一事,又道:「不過公主若是想知道,有一個人應該知情。」
葉歡顏聞言,先是疑惑了一下,正想問是誰,可腦海中立刻就聯想到了:「上官鐸?」
「是,當時陛下讓上官世子和景王世子帶人護送北靖使團往北,直至兩國邊境交接,而奎引奉命帶人暗中將宇文燼一干人偷龍轉鳳帶走,其實一開始就是陛下讓上官世子掩護完成的,否則也就不會瞞得住公主的人毫無察覺。」
「上官鐸把北靖使團送出境後,又奉陛下密令趕來西境坐鎮,其實許多事情他都是知道的,不說別的,當時奎引到底有沒有一併拿下祝回山,他應該是知道的,公主不妨等他來了問他便是。」
葉歡顏陡然眯起了眼:「那此事就更怪了,他既然是局內人,難保不會也知道皇兄把宇文燼一干人囚於何處,如今祝回山人在這邊,輕而易舉的就掀起這麼大的風浪,可能背後還不只是祝回山,若是沒有人能夠一手遮天的人加以掩護,他們何以行事這般順利?」
「而先前鄭鵬程第一次招供時,矛頭直指上官鐸,雖說鄭鵬程改口了,可這幾個事兒牽扯下來,未免也太巧合了。」
聽言,逵敘都不得不有了疑慮:「是有些巧合……」
葉歡顏問:「你可派人傳令讓他來了?」
逵敘忙道:「屬下審出結果後覺得祝回山之事不對勁,便直接便來報公主,並未來得及,如今既然他有了嫌疑,可還要屬下這就派人去菡城?」
葉歡顏稍一琢磨,道:「先把人叫來吧,陛下的情況先別告訴他,引他來了再說,記住,就說是陛下的詔命。」
說著,凝望著姬珩慘白的面龐,很是動容惆悵:「希望一切都只是我多疑多慮,而他也沒信錯人吧……」
「那屬下這就去派人傳令去菡城。」
「傳令之後,先繼續去審鄭鵬程。」
逵敘微愣:「公主殿下是還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線索?」
葉歡顏嗯了一聲:「既然他背後之人是祝回山,他此前窺探皇兄的情況,顯然是在皇兄受傷後,祝回山授命他探查此事,說明祝回山就在嘉陵一帶,他定是有辦法聯絡祝回山。」
「好在先前謹慎,鄭鵬程被抓之事並未傳出去,你就繼續審,說不定還能有意外的收穫,若能順藤摸瓜,這事兒就好辦了。」
逵敘聽言頓悟,忙道:「屬下這就去。」
葉歡顏點頭。
逵敘急忙離開了,葉歡顏繼續守著姬珩。
靜坐著凝視了姬珩許久,她仿佛陷入了煩亂的思緒中,很是煩躁,忍不住支著頭閉眼平緩。
月影一直靜靜在一旁,見狀適時道:「主子若是累了去休息一會兒吧,屬下替您守著陛下就是。」
葉歡顏緩緩搖頭,放下手低聲道:「算了,我現在這樣心煩不安,也定不下心來休息,在哪都是一樣的,不如就這麼待著,多陪陪他也是好的,不然以後就沒這樣的機會了……」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有些啞澀,飄忽無力的。
月影啞然了一會兒,本不想再多說什麼讓葉歡顏難受的,可思量稍許,還是低聲問:「主子是在想之前逵敘說的事麼?」
葉歡顏側頭看向她:「你怎麼知道?」
月影垂眸道:「屬下辦完事過來時,遇上了逵敘,他跟屬下說了他勸您的事,讓屬下也多勸勸您,讓您為大局考慮,如今不是顧慮兒女私情的時候,家國才是最要緊的。」
葉歡顏聽言蹙眉,淡淡道:「他倒是挺有心思,只怕不是巧合遇上你,而是特意遇上你,讓你勸我的吧。」
逵敘之前離開了許久,月影才回來,按照時間推算,月影回來的時候,逵敘應該已經在審問鄭鵬程了,怎麼會遇上月影呢?
月影道:「可是主子也明白,他所言並無私心。」
葉歡顏自然知道逵敘勸她這些沒有私心,甚至並不是為了順著他主子一向的態度才趁機勸她,而是如今這個時候,本就該這樣。
月影輕聲詢問:「主子想了那麼久,可有了打算?」
葉歡顏緘默不言,須臾,才不答反問:「他只是讓你勸我而已?」
月影搖了搖頭,說了實話:「不止,逵敘估計是怕屬下的話您還是聽不進去,其實還讓屬下去勸殿下,至於為何要從殿下那裡入手,主子應該明白。」
葉歡顏忙問:「你去找元決了?」
「還沒有,屬下在外邊思量了許久,還是想看您的意思,至於殿下那裡,只怕逵敘想錯了,其實他所勸之事,沒必要再牽扯殿下,這是多此一舉。」
葉歡顏唇角微扯不置可否,安靜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麼,問月影:「我都還沒問你,你昨夜去見元決,他有沒有讓你帶話給我?」
昨夜月影去見元決還沒回來,她就休息了,早上起來後,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鄭鵬程的事情,之後便忘了問這個事兒。
月影搖頭:「沒有,殿下沒說什麼,屬下說完了您交代的事和要說的話,他就讓屬下離開回來您這裡了,倒是說了讓屬下照顧好您,尤其盯著你好好吃東西好好休息,所以屬下回來見您躺下了,就沒進去打擾。」
葉歡顏聽言,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只斟酌著。
月影道:「殿下如今只怕也是在等您的態度,他昨夜問了幾遍,問您是否真的沒有其他話要轉達給他,若是屬下沒猜錯,他昨夜怕是都睡不著吧。」
葉歡顏望著姬珩的面龐,幽幽道:「我現在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這麼多年我總是這樣,每次發生什麼事,都好似被迫置身於迷霧之中,四面什麼也看不見摸不著,明知道都不是好路,也都只能摸索向前,就因為這樣,我錯了很多次。」
「如今只怕也還是只能一如既往的選一條去賭,走一步看一步,或許到了什麼關節,迷霧就散了,是對是錯便一眼分明了。」
月影順著道:「所以主子其實已經決定好了大致的方向了,只是那個方向會發生什麼經歷什麼,現在是看不見的,您只有走了才知道,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