逵敘倒是沒說話,他只是問,但是對於此事,他不敢也不能置喙。閱讀
葉歡顏沉吟片刻,低聲道:「你既然知道皇兄如今是什麼情況了,也應該知道,皇兄的事情,不能怪在他頭上。」
逵敘道:「屬下知道,可是公主殿下,這並不足以用來交代陛下的事情,除非不會有人知道,當時陛下重傷時他在,否則這個罪名,終究是要他來背的。」
「屬下不是說要以此來威脅公主,而是公主既然知道背後有人設計這一切,還藉此謀害了陛下,就該明白,若陛下不測的事情傳出去,此事便是瞞不住的,屬下也無法瞞得住此事。」
葉歡顏知道逵敘說的是事實,所以聽完後稍作沉思便擰眉問他:「所以你想要怎麼樣?」
逵敘並未看葉歡顏,只如是的道:「屬下不敢置喙公主的決定,只是不得不提醒公主一句,既然這一切都是陰謀算計,一旦陛下不測,大啟的江山必然動盪,到時尚不知道會如何,只怕皇后娘娘壓不住,要公主坐鎮,既是如此,公主的立場尤為重要。」
「就算胤太子和陛下的事無關,以如今的局勢,公主也都要有所取捨的,何況,胤太子與此事是脫不了干係的,公主身上的爭議已經夠多了,絕對不能沾染上害了陛下的罪名,所以,望公主早做打算,大局為重。」
逵敘說的很中肯,並沒有任何偏見和不滿,所以葉歡顏也都聽得進去,不覺得有什麼。
可逵敘說的這些,讓她心很亂,一時沒有方寸,她如今特別怕想這些事情,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樣煎熬。
緊閉著眼咬著牙,難受的揉了揉眉心,她終究避開了這個話題:「這些我會好好思量的,你去忙你的吧。」
「是。」
逵敘出去後,葉歡顏坐著恍惚思量了許久,都還是茫然無措。
看向姬珩,她噙著一抹略帶傷懷的笑,掩不住的傷痛,幽幽低語:「你現在能聽得見麼?」
「師叔公說你只勉強吊著一口氣了,沒什麼意識的,所以估計是不能的吧……」
「你說你啊,苦心孤詣這麼多年,就想要讓我聽你的話,做了這麼多事都不肯退讓本分,可是旁的就算了,怎麼爭怎麼鬧都好,總還能有迴旋的餘地,為什麼你要付出的這樣的代價呢?」
「活著……多好啊……」
……
逵敘去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帶回來了審問的結果。
他們用盡了能用的手段,險些把人弄死,鄭鵬程總算是招認了,跟上官鐸沒關係。
而鄭鵬程效忠的不是上官家,而是另有其人,他是北靖安插在大啟的人!
得到這個結果,葉歡顏是震驚的,她猜想過和朝中甚至皇室的其他人有關,可沒想到會和北靖有關係。
「……鄭鵬程說,他是北靖無影樓的暗探,二十多年前大啟和胤國大戰結束後,就奉命來到大啟,潛伏在西境軍中,想辦法得了鎮國公的賞識和提拔,這些年一直受重用,所以步步高升,成了嘉陵關的守將。」
葉歡顏不懂:「可是北靖把他安插在這裡作甚?」
逵敘道:「北靖一心南征,野心不止於胤國,何況胤國不好對付,若能讓胤國前後受夾擊,豈非事半功倍?所以安插人在西境邊防,有百利而無一害,一旦此人受用掌權,遲早派的上用場。」
葉歡顏聞言瞭然。
當時正是大啟和大胤戰後,因為慕容家的滅亡和慕容瑾的戰死,邊軍潰散,大胤先是慘敗的,原本大啟可以乘勝追擊,但是因為那一戰讓慕容家遭遇慘禍,且慕容璃的突然逃離,讓姬沉不得不撤兵,全身心去撲在慕容璃的事情上,兩國戰事就此不了了之。
而北靖一向野心勃勃,盯著南邊兩國肥沃富庶的疆域,一直就沒放棄過爭奪的心,尤其是北靖先帝宇文桀,野心最甚,所以一早就在籌劃這些事情,一直都有派人潛伏在大胤北境軍中,正因為如此,當年葉歸雲才遣了月影去蟄伏,做了碟中諜,而月影只是其中一個。
北境一向只和大胤交惡,跟大啟沒什麼軍事衝突,原本以為只是按照慣例派了探子蟄伏打探一些大致情況,只是沒想到,軍中竟然還有他們的人藏得這樣深,不只是野心重,心思也夠長遠。
葉歡顏謹慎道:「既如此,最近的事情他應該也參與其中了吧,可許多事情他應該策劃不了,就像這次兩邊邊境的風波,還有引皇兄來的事,他背後定然還有人,可問出了是誰?」
逵敘立刻回話:「現任無影樓樓主,祝回山。」
他臉色有些古怪。
葉歡顏一驚:「祝回山?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和宇文燼一起回國途中便落入皇兄的手裡?此時應該被控制著才對啊,怎麼會背後策劃這些事?」
逵敘道:「確實如此,所以屬下覺得古怪,雖然不是屬下帶人去捉拿控制的宇文燼,可屬下也知道當時陛下讓奎引帶人去,是要將宇文燼極其下屬全部拿下關著的,可如今祝回山卻出現在邊境,還策劃這樣的事情……」
葉歡顏心中有一個不好的預感,忙緊緊地看著逵敘問:「會不會是祝回山沒被拿下,而是逃走了?奎引只是帶人拿下控制了宇文燼和其他人?」
逵敘沉聲道:「此事不是屬下經手,而且屬下和奎引一同離開郢都分別聽命辦事了,沒能在陛下那裡聞知此事,奎引行事也無需告知屬下,所以屬下不確定,只是這個可能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