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鈺抬手,連他的奏章都沒有收上來,便道,「不必了,朕瞧顧卿十分合適在朕身邊做記錄,他的字寫的好,就這樣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說完,就揮了揮手,讓中山王退下了。
中山王走的時候,正好跟顧玄清擦肩而過,只見顧玄清穿著墨綠官袍,面容清瘦,眼神冰涼,微微嘆息。
顧玄清那篇錦繡文章,是他與君傾瀾共閱的,他的文采實在動人,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可如今,卻被皇上留在了宮中。
實在可惜!
顧玄清看到了中山王眼中的可惜,卻並無動容。
他回到了君鈺身邊,離他的屏風最近的位置,鋪開冊子,開始記錄。
只是寥寥幾筆,他的字便透出一股傲人的風骨,但風骨之中,絲毫不見浮躁,仿佛他並不覺得自己可惜。
他跟著君鈺回了寢殿,君鈺讓他在外侍候,記錄飲食和所用藥物,專門在寢殿門口,給他置了一張桌子。
顧玄清對來來往往伺候的宮人,目不斜視,專心寫著自己的字。
等他寫好了,停筆的手,他斜上方,站著個俏麗的宮婢。
小婢子前兩日便一直站在他身邊,一言不發,只用她那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顧玄清面寒心冷,在宮中除非必要,從不開口,這位小婢子看了他幾日,也沒有得到過他的隻言片語。
但今日,她出言提醒,「顧大人,您的墨滴在紙上了。」
顧玄清低頭,看到他字跡工整的一張紙上,果然滴了一滴墨。
他抽掉這張紙,開始重新謄寫,面無波瀾。
小婢子替他端了一杯茶,放在他桌上的時候,又險些沒放穩,幸而顧玄清眼疾手快的護了一下新寫的一張紙。
他沒有抬頭看小婢子,小婢子自顧自的說了聲,「不好意思,顧大人繼續。」
顧玄清還是沒理她,只是他這個視角,一抬眼就能看到小婢子面紗上的一雙眼睛,猶如世間最珍貴的琉璃,閃著動人的光。
小婢子見實在撩不動顧玄清,便只能站在一邊兒玩了。
寢殿裡的人睡著,顧玄清也就重新謄抄完了這一份起居錄,便拿著他的冊子要退下了。
小婢子叫住顧玄清,嗓音有幾分稚嫩,「顧大人,你一身的文采,雖然現在只是個起居記事郎,但以後必然大有前途的,你不必憂心。」
她瞧顧玄清自打入宮,便沒個好臉色。
「天子近臣,本官何須妄自菲薄?」顧玄清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徑直離開。
瞧他那清瘦的背影,若非親眼見,君鈺怎麼都不會信,顧玄清可真是……硬啊!
「哎喲,我的祖宗,您怎麼又把這宮婢的衣裳穿上了!」孫公公瞧見一身婢女裝的君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連忙拉著君鈺進寢殿,然後噗通一聲跪在她面前嚎,「祖宗啊!這是宮裡,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您這身份一暴露,多少人要遭殃?大晟會天下大亂的!」
君鈺恢復了女兒家的聲音,輕笑了一聲,「亂不了,朕現在,可是已經退居宮中休養身子,不必上朝去了。」
她選出了攝政王,她的皇叔會她操心一切的!
她現在嘛……做個安心養病的『傀儡皇帝』就好。
「那也不行!小祖宗,趕緊的,把這衣裳換了,穿上龍袍我的祖宗!」
孫公公一臉焦急的,跪在地上,將君鈺推進去換衣裳。
君鈺一邊換衣裳,一邊回味顧玄清的那句話——天子近臣,何須妄自菲薄?
她身邊的一個起居記事郎,也算天子近臣?
「哈哈哈!」
君鈺躺在龍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搖頭晃腦的想著,「就說一個近字,顧玄清,你倒是離朕最近的臣子了!」
原本,她只是想保護一下,顧玄清這個毫無根基,看起來便孱弱的新科狀元,等局勢穩一些了,再放他出去當官。
可是如今相處起來……
他家這位狀元大人,可是十分的有意思!
君鈺的聖旨下,君月軒沒有爭奪的餘地,眼睜睜的看著君傾瀾受封,坐上了君鈺龍椅邊,攝政王的位置。
從此朝堂上,以他為尊,眾人唯聽他令,掌控朝政!
君傾瀾被封為攝政王,本該大肆慶賀一番,以震懾群臣,揚名立威!
可是君傾瀾拒絕了,反倒是第一天就開始肅清朝政,敲打官員,教訓新入朝廷的一批進士,對他們進行嚴格的教導,讓眾人頓時覺得渾身上下的皮,都緊了起來。
中山王對他的雷霆手段,都佩服不已。
姜清顏在府中得知此事,小小的擺了個家宴,替君傾瀾慶祝,可是君傾瀾派追影回來說,沒有時間吃飯。
姜清顏哦了一聲,便帶著元嬤嬤姜逸和祁連,一起舉杯,為君傾瀾好生高興了一番。
君傾瀾星夜方歸,王府中已經沒有幾盞燈火了。
他回到書房前,追影前來告知,「王爺,王妃備了宵夜,一直在前廳等您呢。」
君傾瀾看了眼時辰,「她還沒睡?」
「沒有,王妃說有件禮物想送給王爺。」追影雖然面癱,可架不住他這眼神還能動,能夠看出,他眼裡挺有故事。
君傾瀾想著手頭還有一件事沒處理完,便吩咐追影,「你讓她來書房找我。」
君傾瀾在書房裡,寫完了最後一道摺子,便聽到女子推門而入的聲音。
她的手腳很輕,似乎生怕驚擾了他一樣。
君傾瀾放下手中奏章,抬眸朝前看去——
姜清顏輕紗白裙,抹胸上繡著白色九瓣蓮,長發如瀑,行走無聲,如月下仙子,清逸出塵。
她款款而來,他這書房冰冷的氣息,都因她染了幾分暖香味兒。
姜清顏端了一個托盤,放在君傾瀾的書桌上,屈膝朝他行了個禮,「妾身恭賀王爺,得居攝政王之位,心愿得償。」
君傾瀾面容冰冷,「在其位謀其職,並非本王所願。」
他只不過,是為了大晟著想,這位置,不能落到旁人手裡罷了。
「總歸是王爺辛苦了一場,我想送王爺一件禮物,恭喜王爺!」姜清顏不裝了,嘟著嘴說道。
「什麼禮物?」君傾瀾看了一眼她的托盤,全是藥。
他這兒不缺藥了。
姜清顏傾身上前,面容嬌軟,眼眸顧盼生輝,「禮物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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