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漣漪這一番哭泣，頓時就讓外面的群情更加激憤了，有情緒激動的人，直接開始往姜清顏身上扔爛菜葉子，「黑心的小姐！根本不是想造福百姓，我看……就是你們想奴役百姓，變相的剝削，來為你們謀名聲！你們幾個女人能做出什麼大事來？呸！」
「小姐小心！」祁連連忙護著姜清顏。【,無錯章節閱讀】
「肅靜！」
梁輝讓人制止了外面的百姓，繼續問案。
可他看了外面百姓的群情，再看姜清顏，也有些不待見了，他不由得懷疑，「姜大夫開建醫院，如此勞心勞力，果真是為了造福百姓嗎？」
這醫院一說，只有皇家的太醫院，才配被如此稱呼。
可姜清顏建造的，可是比太醫院還要高檔的醫館場所，著實有些駭人聽聞。
加之她們主事的人，又全都是女子，不得不讓人懷疑其目的。
畢竟後宅女子，不過是男人的陪襯，世家貴族的女子，也不過是高級些的陪襯罷了，能有什麼能力，做出什麼事業來？
姜清顏從梁輝眼中看到輕慢和鄙夷，她知道，這並非梁輝針對她一個人，而是梁輝覺得，女人成不了大事，反倒只會壞事！
姜清顏心中憋著一口氣，極為振奮的向梁輝請求，「梁大人，我是醫院主事之人，出了事我絕不推脫，若我有錯，必定該認罪認罪，該賠償賠償，可如今證人不在堂，恕我不能接受旁人的誹謗誣衊！」
「可如今證人性命垂危，若是本官強行去秦府將人給抬來，導致證人在路上出了差錯，這個責任該由誰來負？」梁輝很是不滿姜清顏的態度。
若她肯認罪，他不過小懲大誡，不會過多責罰。
可她卻如此倔強！
「大人，這姜清顏分明是不講你放在眼裡，公堂上大人問話，豈有她站著回話的？」秦如音斜睨著姜清顏說道。
姜清顏回敬了秦如音一眼，「你方才難道跪了？有你插嘴的份？」
「我……我……」秦如音在氣勢上不如姜清顏，姜清顏每回瞪她，她都會顫抖著有些害怕。
「我家小姐已經被問完話了，如今被問話的，不是我家小姐呢。」江漣漪弱弱哭泣著，替秦如音找補了回來。
秦如音立刻笑了，像鬥雞一樣揚著下巴，「對啊！我已經答完梁大人的話了，現在是梁大人問你！姜清顏，你如此不敬梁大人，怪不得做這麼黑心的事！」
「你……」
祁連站在姜清顏身後，憤怒咬牙，「你憑什麼讓我家小姐跪！我家小姐以前在王府從沒跪過誰，連見皇上都不用跪的！」
她家小姐身份貴重，怎是這群人配讓她跪的？
梁輝一聽這話，立刻怒了，「放肆！皇上也是你一個婢女能隨便提起的嗎？姜清顏，你出身國公府，難道自小不熟讀律例，不知上堂問話，是要跪答本官的嗎？」…
這是對他這個父母官最基本的尊重！
「我熟知律例，自然知道公堂上，要敬重府尹大人。」姜清顏面色沉冷，她知道按律例她是要跪的！
只不過……
她的尊嚴和驕傲，還有多年在君傾瀾身邊養成的習慣，讓她已經忘了，下跪是什麼滋味了。
君傾瀾說過，「只要朕還活著，你就不必跪任何人。」
他的身影從腦海中閃過，姜清顏深吸了一口氣，打算跪下回梁輝的話，可身後有太監唱喏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皇上？！」
「皇……皇上來了！」
梁輝連忙起身接駕，秦如音則是心跳加快，心中害怕極了。
她拽了拽江漣漪的衣裳，「怎麼辦？皇上來了！他來替姜清顏撐腰了嗎？」
江漣漪眼中閃過一抹陰暗，她安撫秦如音，「小姐別怕，皇上來了，也改變不了姜清顏的局面。」
除非君傾瀾連自己一向公正嚴明的威名都不要了，寧願為了維護姜清顏，不顧百姓性命，不顧民間對他的議論！
君傾瀾穿著月白繡金龍的錦袍，出現在眾人眼前，早已烏壓壓跪倒了一片。
梁輝更是率衙門眾人跪下參拜，「微臣恭迎皇上，吾皇萬歲！」
他拜下去的那一瞬間，所有人的腦袋都壓的低低的，只有姜清顏一個人站著，格外的突兀。
姜清顏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她不知道君傾瀾怎麼會突然來了，她正有些愣神的與他對視。
君傾瀾看著她，更從她眼中看到了茫然無措，頓時有些心疼。
祁連跪在姜清顏身邊，拉了拉她的裙角，用眼神示意：小姐，大家都跪著皇上呢！
梁輝這種府尹跪不跪都有得說，現下不跪君傾瀾，怕是會得罪了。
姜清顏回過神，立刻提起裙擺要跪下去，「臣女參見皇……」
「免禮平身。」
君傾瀾淡淡道。
姜清顏：「……」
祁連偷覷了一眼姜清顏和君傾瀾，不知為何像是回到了從前在王府的日子一樣。
君傾瀾端坐堂上，言明來意，他是來看梁輝斷案的。
梁輝站在躺下，聽君傾瀾坐在左邊的太師椅上，不徐不疾道：「朕與朝中眾臣十分重視雍京城第一家『醫院』的建造，今日正好出宮巡查，聽說工地出事，便來看看，案由你來斷，朕在旁聽你審案。」
梁輝瑟瑟發抖，「微臣不敢托大，皇上親臨，這案子皇上定是早已論斷，所以微臣……」
「朕今日，只是聽審。」君傾瀾嗓音渾厚，帶著一股強勢威壓。
梁輝不敢再說什麼，他想著君傾瀾既只做聽審，那這案子，還是必須由他來斷。
他戰戰兢兢的，坐回了公堂之上。
秦如音被江漣漪扶著起身了，可她看到裙擺上一點灰塵都沒染的姜清顏，嫉恨不平，「梁大人，難道姜清顏不需要跪著向你回話了嗎？」
梁輝心頭一驚，連忙斥責了秦如音，「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隨意說話！你身為原告，給本官好生跪下！」
「梁大人，你怎麼這樣！」秦如音氣的耍小性子。
她方才都回完話了，怎麼君傾瀾一來打了個插，要跪的就是她，而不是姜清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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