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聽到『女鬼『二字,女子非但沒生氣,反而掩嘴發出了笑聲。【Google搜索】
「師父!」文辛欣喜地撲過去,抱著女子胳膊像孩童般撒起嬌來,「還以為您夜間才來,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師父?
裴映寧驚奇地盯著女子,這就是尹逍慕和文辛的師父?
難怪她能在紫虹山莊出現。
只是,他們這師父咋怪兮兮的?又不是見不得人,幹嘛要大晚上的裝神弄鬼?也是她膽子大,不信那些神神怪怪之說,不然鐵定嚇出千畝陰影。
「師父,映寧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之處還請您恕罪。」論輩分,她也該喊對方師父,所以很規正地上前,鄭重地拱手拜道。
然而,當她直起身,卻看到文辛、金嬤嬤和女師父正直愣愣把她盯著。
金嬤嬤最先回過神,欲言又止,「王妃……」
女師父突然抬手,眉眼彎彎的對她搖了搖頭,然後問道,「慕兒呢?怎不見他?」
裴映寧瞧著他們三人反應,女師父阻止金嬤嬤說話,且有意轉話題,明顯就是有什麼秘密不想讓她知道。
她也深知看破不說破的道理,便識趣的低了低頭,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金嬤嬤畢恭畢敬地回道,「夫人,王爺自昨日傍晚進宮,到現在還未回府。」
女師父彎彎的眉眼突然一厲,雖然面紗遮掩看不清她所有神色,但能明顯地感覺到她的不滿。
不,準確的說是動了氣。
「寧兒。」她突然盯著裴映寧,喚聲一點都不生硬,仿佛她們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你對虞君娣動手了?」
「……是。」裴映寧眼角暗扯,究竟這位師父是何來歷,竟敢連名帶姓的叫皇后的名字。
「把這個拿去!」女師父從頭上拔下一支簪子,直接塞到她手中,「誰敢動你分毫,一律殺無赦!若皇帝為此責罰你,把這簪子給他!」
「……!」裴映寧盯著手裡的東西,久久回不過神來。
聽師父的話,貌似這支簪子能讓她為所欲為,連皇帝都不用怕。
可是這簪子分明就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白玉簪子……
說不定街市上就有賣的。
確定這東西能做她的護身符?
女師父隨即又拿了一瓶藥給金嬤嬤,叮囑她這兩日多加休息,接著又拉著文辛溫柔交代,讓他好好照顧自己。
然後,她如來時般踩著縹緲的步子離去。
沒有遲疑,沒有眷戀,像天間雲仙,來無聲,去無蹤……
……
裴映寧原本是想殺去太子府的,但師父來後,把她所有注意力都轉移了。等到她想起跟虞皇后的過節時,尹逍慕又從宮裡回來了。
「王爺,你沒事吧?一整夜沒回來,皇上是不是為難你了?」她著急地問道,這些都是她憋了一晚上的擔憂。
「本王無礙。」尹逍慕搖著搖頭,眸光反而盯著她上下檢查,「可有受傷?」
「我沒受傷,但嬤嬤挨了好幾板子。」裴映寧憤恨道。幸好金嬤嬤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要是個普通老人,只怕一板子都要躺上好些日子。
「嬤嬤呢?」尹逍慕又問。
「剛給嬤嬤上了藥,她正在房裡休息,要去看她嗎?」
「讓她好好休息吧。」
見他坐上床榻後便開始了沉默。雖然他性子便是如此,可是跟平日裡私下的他比起來,這會兒的他明顯很反常。
她咬了咬唇,走過去,在他腿邊蹲下,欲伸手去脫他的靴襪。
突然,他的大手將她手腕抓住。
抬起頭,對上他詢問的視線,她乾乾一笑,「我看有沒有跪傷,給你搽點藥。」
「父皇昨夜沒罰跪。」
「那罰了別的?」
「沒有,只是將我軟禁在了雲沁殿。」
「軟禁?」裴映寧驚呼地直起身,「他軟禁你做什麼?是不是因為我?因為我算計了他兩個兒子,所以他把氣都撒你身上?」
「不是。」
「那是為何?總得有個理由吧?」她忍不住追問。
見她情緒激動起來,尹逍慕摟住她,下一刻帶到他腿上,牢牢圈住她。
裴映寧看出來了,他不想說。
既然他不想說,她也尊重他,不問他在宮裡的事。
只是今日的事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同他商量的,「我把皇后打了,這次可比算計尹懷宇和尹凌南更嚴重,你就不該回府的,這樣就算皇上和皇后派人來抓我,也同你沒有關係。畢竟你一直都在宮中,皇上能成為你的證人。」
尹逍慕俊臉一沉,眸光凌厲地剜著她。
裴映寧心虛地別開頭,「我那啥……也不是故意的。」
尹逍慕抬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她臉蛋板正,冷聲道,「同本王無關?你是本王的妻,你的事敢說同本王無關?」
「我從來沒想過要連累你……唔唔!」
裴映寧正要解釋,突然被他重重地封了口。
看著他冷眸中翻騰的怒火,裴映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想岔了。
他不是嫌棄她連累了他……
在他的強勢下,他們滾到了床上,她又被他壓在了身下。
「尹逍慕……我有話要說……」裴映寧抓住他不規矩的手,有些惱道,「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正經些?」
他是有癮嗎?
每次私下裡處不到幾分鐘他就化身餓狼,也不管她吃不吃得消!
尹逍慕抵著她額頭喘粗氣,沙啞地問道,「說什麼?」
裴映寧服氣死了,捶著他肩膀道,「能不能改改這臭毛病?不怕做多了虧身嗎?再說了,宮裡隨時會來人,你就不怕做到一般被人打斷?」
「沒人會來。」
「呃……」裴映寧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
「本王出宮時,聽到父皇下旨,今日在場的宮人和侍衛已被處決,太子府的事不會泄露出去。」
「啊?」裴映寧難以置信,「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你猜?」尹逍慕突然勾起薄唇。
裴映寧推開他,坐起身不滿地睇著他,「既然你不願說,那就別賣關子,我對你們的秘密不感興趣,對所有的人事紛爭也不感興趣!」
說完,她欲下床。
但她剛一動,手腕便被捉住。
她扭頭,對上他幽沉的眸子,語氣比先前更冷硬,「王爺,我是信任你的,可這只是出於尊重的信任,不代表我內心對你滿意。恕我直言,你們的秘密太多了,多到我沒有了安全感。」
「你……在生氣?」
裴映寧笑了。
但不是被他的話逗笑,而是嘲諷的笑,「我不該生氣嗎?我在這裡擔心你的安危,而你面對我的問話不是避而不談就是吊人胃口。我尊重你,可以不追問,但求你別仗著我不追問,就覺得我能接受。」
「本王有那麼過分嗎?」尹逍慕用力一扯便將她扯進了懷中,生怕她跑了似的,寬厚的臂膀將她捂得緊緊的,「父皇聽說金嬤嬤被皇后杖責,這才下令封滅了消息。」
「為何?」裴映寧抬起頭,驚訝不解地問道。
「因為母妃,父皇不敢得罪金嬤嬤。他一直在求母妃原諒,金嬤嬤是母妃的奶娘,她受委屈,母妃絕不會袖手旁觀。」
裴映寧不聽則以,越聽腦子越糊塗,「你母妃不是過世嗎?他還求什麼原諒?」
「母妃還活著。」
「……!」
「你不是已經見過她了?」尹逍慕低下頭,幽深的眸底突然浮出一抹笑意。
「我見過她?我怎麼不知道?」裴映寧反問過後猛地睜大雙眸,不敢置信地驚呼,「你是說那個女鬼?不……你們的師父,她就是你母妃?」
尹逍慕唇角微揚,淺笑不語。
裴映寧震驚得張著嘴,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那白衣仙女竟然是傳聞中過世的瑜妃娘娘……
她的婆婆……
「還有什麼不滿的?」尹逍慕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示意她回魂。
「你……你怎麼不早說啊?」裴映寧捏著拳頭想打人。
「母妃不讓。」
「她是不是看不上我?」
「何以見得?」尹逍慕眯起了眸子,不滿她的胡亂猜測。
「不然她為何現了身都不願坦白自己的身份?」
「她是怕嚇著你。」
裴映寧一手推他,一手揉壓太陽穴,「消息太勁爆了,你讓我消化消化!」
尹逍慕沒撒手,反而抱著她往枕頭倒去。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地抱著她,似乎在等她消化。
裴映寧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王爺,能否多給我說說你母妃的事?她為何要假死?又為何會隱匿身份藏在紫虹山莊?還有她和虞皇后之間究竟有何矛盾?」
……
翌日。
裴映寧還是沒等到有人來抓她。
如尹逍慕說的那般,皇帝真的封滅了虞皇后受傷的內情,就算派人去打探消息,得到的結果是皇后在宮外著了涼,此時已回宮養病了。
如果昨日聽到這種消息,裴映寧一定會覺得見鬼了。但通過昨夜和尹逍慕的徹底長談後,她已經換了幅心境,一點都不驚訝了。
至於其中原因嘛,那就是上一輩的恩怨,說來話長了……
連著好幾日,皇帝也沒再派人來叫尹逍慕進宮。
但裴哲山卻是派馬安來接她去太傅府。
這一次,尹逍慕也跟著她去了。
父女再見面,差點把裴映寧嚇一跳。主要是裴哲山一改之前的嚴苛和惡劣,突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但言語溫和,且滿臉堆笑,那成縫的眯眯眼,就像看到香餑餑似的。
「寧兒,爹為你挑了處寬敞的院子,已經歸置妥當了,你快帶著王爺回房看看,哪裡有短缺,儘管告訴爹,爹立刻讓馬安去置辦。」
「你給我換院子?」裴映寧仿若聽到鬼話般驚悚。
「你那院子太簡陋了,以前都是爹粗心,把什麼事都交給你二娘,才使得你回京後受那麼多委屈。爹已經狠狠訓過你二娘了,以後你的事都不許她過問,你是我裴家嫡女,吃穿用度自然要用最好的!」
「……!」裴映寧後背一麻,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寧兒,你快帶王爺去看看吧,廚房那邊備好了酒菜,等下就給你們送去。今日你們也別回去了,就在府里歇一晚吧。」裴哲山不僅對她慈顏悅色,對尹逍慕也是多了一份討好,「王爺,看在寧兒鮮少回來的份上,還請王爺寬恕臣擅作主張。」
「岳父大人言重了,若寧兒喜歡,她便是每日回來,本王也沒有異議。」尹逍慕淡聲道。
瞧著裴哲山那諂媚般的態度,裴映寧是從內到外的感到惡寒。
俗話說天有反常必出妖,人若反常必有鬼,裴哲山這老東西又是換臉又是留宿的,這不是有鬼是什麼?
「爹,我們回來,是替白神醫傳話的。」
「替白神醫傳話?」裴哲山一臉不解地看著她。
「你上次不是威脅我,說三日後必須給你交代嗎?我今日回門就是來給你交代的!」
「寧兒,那日是爹太過心急了,所以說話重了幾分,你別往心裡去。」裴哲山面帶愧意。
「怎麼,你不找白神醫算帳了?」裴映寧險些失笑,做人要不要如此假?
「爹找白神醫也只是為了你二妹的傷勢,如果白神醫沒空,爹也不勉強,他何時得空,再來醫治你二妹也是可行的。」
「沒想到爹如此大度,我還以為今日我帶不來白神醫,爹要給我一番好看呢!」裴映寧忍不住拆他台,就喜歡看他尷尬的樣子。
「咳咳!」裴哲山不自然的咳了咳。
「拿去。」裴映寧從袖中拿出一瓶藥,遞給他,「白神醫的確沒空,但他也沒忘二妹的傷,所以特意把藥交給了我,讓我轉交給你。白神醫還交代了,只要長期塗抹這藥膏,二妹的腿是有可能痊癒的,只是需要你們有點耐心。」
「白神醫醫術精湛,爹真是深感敬佩。」裴哲山一邊誇讚一邊接下藥瓶。
「對了。」裴映寧像是想起什麼,接著道,「爹,白神醫說有一昧藥超出預算了,還差一千兩銀子,他讓我幫他代收。」
「……」裴哲山老臉一僵。
「怎麼?爹嫌貴了?可是錢都已經使出去了,你現在不出銀子,那等於所有的心血都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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