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人

  帳篷里,帝無涯一瞬不瞬地看著戰璃月,氣息越來越冷冽。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她……」御驚風擔心帝無涯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立即向前,擋在帝無涯面前。

  「帝氏皇朝不可沒,皇后娘娘這麼做,都是為了帝家,太子殿下,您三思啊!」

  御驚風也許能明白戰璃月的做法,但,他也十分憐惜帝無涯和鳳九兒。

  「太子殿下,事到如今,你應該放下……兒女私情。」御驚風的聲音,在帳篷里再次響起。

  「恢復帝氏皇朝勢在必行,咱們犧牲了這麼多的兄弟,絕對不可以這個時候放棄。」

  御驚風看著帝無涯愈發冷冽的臉,心跳不僅是比平常快一倍。

  「太子殿下,咱們北上,犧牲了兄弟,犧牲了百姓的幸福,都是為了一件事情。」

  「若你現在放棄,九兒小姐知道了,她也會不高興,太子殿下,您三思啊!」

  帝無涯緊握著拳,指關節處「咯咯」直響,但,他最終也沒出手。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戰璃月低聲說道:「無涯,你就不想知道,在這兒沉睡的人,是誰?」

  「他,是你的三弟,帝無憂。」

  「那場大火發生的時候,他才兩個多月大,現在,他已經二十有幾了,卻連自己的親娘是誰都不知道。」

  「這一切,是誰造成的?是戰家,戰家讓我們家破人亡,我們回來,不過是要回本該屬於我們的一切。♡💣 ❻➈丂ⓗยⓧ.𝓒σ𝓶 💙💝」

  「難道,這也有錯?」

  戰璃月回頭看著帝無憂,苦苦地勾了勾唇。

  「他叫無憂,無憂無慮的無憂,卻還沒來不及喊爹娘,就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你從小生活在宮裡,非慕有她小姨看著,無憂他有什麼?」

  「我聽說,他是鳳家的下人,他是個啞巴,還毀了容。」

  「我想感激將他救起來的人,更想知道,這些年,他究竟是熬怎麼過來?」

  帝無涯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著床上的人。

  「他是……無憂?」

  「是,我可以肯定,他就是無憂。」戰璃月低聲回應,「無憂脖子上的胎記,我不會認錯。」

  帝無涯再看了啞奴一眼,轉身掀開帘子,走了出去。

  御驚風回頭看著戰璃月,輕喚了聲:「皇后娘娘,這……」

  「去看著太子。」戰璃月擺手道。

  「是。」御驚風頷首,轉身,消失在帳篷里。

  這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夜。

  帝無涯帶了幾千精兵,給還在宜城奮力抵抗的敵軍,來了一個突擊。

  短短几個時辰,宜城失守,剩下的兵隊,全部退回皇城。♔🏆 6❾𝔰Ĥù𝔁.𝒸𝔬ϻ 🔥⛵

  皇城內人心惶惶,百姓個個坐立不安,卻無可奈何。

  ……

  在皇宮附近的一個客棧中,三三兩兩的人,坐在一塊兒用膳。

  「你們看見通告了沒有?」客棧一角,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說道。

  「看見了,皇城內所有的城門,從今日開始,全部封閉,不讓任何人出入。」另一個男子低聲回應。

  「聽說帝家的軍隊,都來到皇城門口了,城門怎能不封?」穿青色衣裳的男子,淺嘆了一口氣。

  「你說,為何一定要打打殺殺?打戰,最終苦的不都是我們百姓?」

  「說這麼多幹什麼?」穿暗紅色衣裳的男子,舉步酒杯,「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

  「來,喝!還不知道明日能不能坐下來,好好喝一杯酒啊!」

  「喝,喝。」

  「喝。」

  幾個百姓拿著杯子,大口大口灌了起來。

  客棧的另一邊,帶了人皮面具的兩個女子,坐在一塊用膳。

  「封城了?」喬木看著對面的人,挑了挑眉。

  「遲早的事情。」鳳九兒放下筷子,拿起茶杯。

  她凝視了杯子中的茶水一會兒,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離他們再見的日子,又近了一天,接受了這一切,鳳九兒也就不再畏懼。

  就像暴風雨一樣,它並不會因為人類恐懼,而改變方向。

  「你們約的是什麼時候?」喬木的聲音繼續響起。

  你們,指的是鳳九兒與龍飛燕。

  說好了不指名道姓,喬木也不會這麼笨,說出任何人的名諱。

  「再等等,不過應該很快了。」鳳九兒看著外面,斂了斂神。

  客棧外,一匹馬停了下來,坐在馬背上的人一下馬,大步走了進來。

  鳳九兒看見進來的鳳延東,有幾分著急。

  但,她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等待。

  鳳延東走進客棧,環視了四周一眼,舉步往鳳九兒和喬木而來。

  「有消息了。」他在兩人身旁坐下,給鳳九兒送上一封信箋。

  鳳九兒拿著信箋,站了起來。

  「我飽了,你慢用。」

  丟下一句話,她不疾不徐地轉身離開。

  喬木再品了一口茶,也站了起來。

  「吃飽再來找我們。」

  「好。」鳳延東頷首,轉身向店小二擺了擺手。

  鳳九兒和喬木回到廂房,進去之後,便關上了門。

  「快看看,究竟是什麼。」喬木來到鳳九兒身旁坐下。

  鳳九兒撕開信箋的封條,將裡面的半個玉扳指倒到桌面上,拿出裡面的信箋,鋪開。

  事關重要,她並不能依靠通訊鳥,而是親自將玉扳指,送去了他們兄弟所在的地方。

  為了掩人耳目,過去將東西帶回來的,換了鳳延東。

  「這是後宮的東西?」鳳九兒放下信箋,拿起桌面上的玉扳指。

  「是後宮的東西,不出奇,說了這是一塊好玉。」喬木輕蹙了蹙眉。

  「難道說,當年的事情,與後宮有關?」鳳九兒的聲音繼續響起。

  「會是南門榮嗎?」喬木輕聲問道。

  「時間上對不上。」鳳九兒抿了抿唇,「據信上的意思是,這玉扳指是前朝的東西。」

  「我記得鳳爺爺說過,龍家被滅門的時候,南門榮生了一場怪病,昏迷了整整一個月。」

  「龍家被滅門的事情,不是戰璃月所為嗎?」喬木輕皺了皺眉。

  「嗯。」鳳九兒點點頭,「我娘是這麼說的,但,乳娘的死,是不是戰璃月所為,我不能確定。」

  「不對,還有一個地方,我差點忽視了,在火場中,有一種比曼陀羅還是濃郁的香氣。」

  「這種香氣,除了南門榮,後宮,還有一人身上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