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顧盼一覺睡醒時眼前茫茫,視線朦朧不清。
她慢慢的坐起身,一抬頭便瞧見端坐在身側的男人,側臉精緻,一貫沒什麼表情,低眸認真的在抄字。
鍾硯一手漂亮好字躍然紙上,短短時間內已經將她剩下要抄的經文抄完了。
顧盼輕聲問:「阿硯,你什麼時候來的?」
鍾硯收筆,抬眸輕輕掃了她一眼,將剛抄好的經文疊放整齊,「半個時辰之前。」
男人緩緩起身,「走吧,可以回去了。」
顧盼愣愣被牽著手帶出去,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她輕輕開口問了一句,「你幫我抄完了?」
「嗯。」
「謝謝。」
「不用客氣。」
還未出老太爺的院子,一個小小的身軀筆直朝顧盼撞過來,鍾就的胳膊下意識抱住這個嬸嬸的小腿。
小男孩仰著臉看清楚他抱著誰的腿之後,立馬鬆開,愁眉苦臉似乎很不高興。
他實在太討厭這個嬸嬸了,烏黑圓溜的大眼睛又看了看她身邊的男人,整個人都蔫下去。
當著鍾硯的面,鍾就不敢霸道。
小孩子雖然什麼都不懂,但也知道這個小叔叔很厲害的,他很怕他。
鍾硯挑了挑眉,「鍾就,怎麼又亂跑?」
鍾就低著臉,聲音比蒼蠅還小,磕磕巴巴的解釋:「我沒有亂跑,我本來就住在這裡。」
父母過世後,他都一直和老太爺住在一起。
「再一再二,不要有再三。」鍾硯哪能看不出鍾就這個小兔崽子就是故意撞過來的呢?
「若還有下次,我直接把你送回秦州外祖父家,你也別想回來了。」
鍾就被震懾的不輕,耷拉著小腦袋,「我不敢了。」
他不想被送回去。
哪怕鍾就還是個孩子,在鍾硯眼中同其他人也沒什麼兩樣,該整治並不會手軟。
顧盼偷偷拽了一下鍾硯的衣角,小聲同他說話,「你別把他嚇壞了。」
「嗯。」鍾硯的神情看起來稍微柔和些許,牽著她繼續往前走,邊問:「你喜歡孩子?」
冷不丁的一句把顧盼問住了,她含糊作答:「還挺喜歡的,小孩子應該都很可愛。」
鍾硯冷嗤,不以為然,「像鍾就這樣的也覺得可愛?」
顧盼咬唇,「那又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這麼調皮,只要父母教的好,以身作則,還怕教不好孩子嗎?」
她說完這話,抬眼打量他的神色,反問:「那麼你呢?喜歡孩子嗎?」
鍾硯沉默,然後輕聲吐字,「喜歡。」
顧盼低下頭,這次是真的分辨不出鍾硯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其實書里,原主和男主婚後這幾年裡,還生下了一個兒子。
不過原主對親生子不太上心,男主對此也不曾說過什麼,孩子尚小的時候,男主每個月都會來探望四五次,多是坐在兒子的搖籃床前,默默看一會兒,和原主是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的,看完孩子頭也不回的就走。
原主再怎麼沒心,也不曾苛待過親生子,吃穿皆會過問,說不上心只是不像其他母親那般,把兒子當作自己的命。
孩子滿周歲後,鍾硯便提出來將孩子送到秦州外祖父家教養。
原主考慮了半個時辰,便同意了此事。
原主的無情無義和爽快都快把男主給氣笑了。
後來——
【火把燒的滋啦響,血染天光,夜色都被蒙上一層血氣,顧盼挺著大肚子,放下一直以來在他面前的驕縱傲慢,可憐兮兮的跪在地上,揪著他的褲腳,淚流滿面,「我求你。」
「鍾硯,我求求你。」
「你恨我厭我想殺我,我都認,但我求求你放我孩子一條生路。」
男人像聽見很好笑的笑話似的,眉眼都生動起來,嘴角上翹,似笑非笑歪著頭盯著她的臉,他蹲下來,染滿血跡的手掌輕輕貼在她的肚子上,低聲詢問:「就這麼重視這個孩子?」
「嘖。」男人低嘆,語氣相當遺憾,「若你這片真心能分到我們的孩子身上半分,他也不至於生來就跟沒娘了一樣。」
「所以,還是你和這個孽種一起去死比較好。」
男人說這話時,冷如毒蛇的眼神緊盯著她的眸子,殺心四起。】
綜上,顧盼也分不清鍾硯到底喜不喜歡孩子,若真的喜愛怎麼捨得把才丁點大的孩子送到秦州,若是厭惡最後也不會對原主說那番話。
進了屋,外邊的冷氣便鑽不進來。
鍾硯低眉順眼,動作溫柔將她身上的斗篷給摘下來,抖乾淨毛領上的雪花,輕掛在一旁。
暖氣騰騰的屋子裡香氣四溢,丫鬟們剛擺好飯,四菜一湯,兩素兩葷。
顧盼愛吃葷菜,便專門挑肉吃,青菜是一根都不碰,而鍾硯口味清淡,從頭到尾也沒見他將筷子伸到紅燒肉的盤子裡。
吃飽喝足後,顧盼便坐在鏡子前卸妝,將髮髻上的髮飾一一卸下,小臉乾淨又漂亮,唇色紅潤,鼻尖粉粉的,眼尾天然上挑,眼波流轉間平添媚意,臉小小的白白的,皮膚細膩光滑,像一塊毫無瑕疵的美玉。
鍾硯突然出現在鏡子後,撿起桌上的木梳替她順發。
顧盼僵著上半身不敢隨意亂動,好在鍾硯動作輕柔,全程沒有弄疼她。
天色漸深,守夜的丫鬟卻一點都不困,紅著臉聽屋內傳來的啜泣低吟,從心底覺得,夫人不僅長得美,聲音也是如此的婉轉動人。
也難怪清貴冷漠的世子爺也會動心,難以自持。
顧盼的髮絲濕噠噠貼著臉頰兩側,黏黏的很不舒服,鍾硯伸手將髮絲撥弄在耳後,嗓子沙啞,音色難得柔和,「我們要個孩子吧。」
顧盼沒力氣應聲,捲起被子背對著他繼續睡了。
第二天醒來,迷迷糊糊間想起來鍾硯昨晚說的這句話,一度當成了個夢,仔細想想,他們歡愛幾次都沒特意避諱。
顧盼是不太想要孩子的,她只想完成狗系統的任務,然後回家。
退一萬步說,萬一她懷孕生子走了原書的老路可怎麼辦?
所以,顧盼醒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弄避孕的湯藥。
這件事她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做,得偷偷摸摸,若是讓鍾硯知道了也不太好。
於是顧盼在鍾硯去上朝之後,出府去買了幾副避孕的藥,回去之後便吩咐她的貼身丫鬟碧青,她冷靜鎮定的說:「這是我母親給我送來的補藥,我身體不好,多進補准沒錯,你去廚房把藥給煮了。」
「補藥也不能胡亂吃?這萬一.......」
依顧盼那個不著調的娘,萬一是從江湖術士哪兒買的藥,是會把人給吃壞的。
顧盼瞥了瞥她說:「我母親是從仁和堂里抓的補藥,自然不會出錯。」
碧青點頭稱是,隨後拿著藥從屋裡退了出去。
過了一刻鐘,碧青將煮好的一碗黑乎乎的藥端上來,表情複雜,想說什麼又生生止於唇齒,「煮好了,有些燙。」
顧盼接過藥碗,吹了吹還在冒熱氣的湯藥,隨即捏著鼻子一口氣灌進喉嚨。
這藥真是苦的難以下咽。
顧盼不知道她喝的藥已經被偷梁換柱,畢竟這是侯府,還是鍾硯的後院,有什麼事是真的能瞞過他的眼。
鍾硯一回來就有人將這事告訴了他,男人當下扯了抹陰翳的笑,臉白的有些透明,咳嗽了兩聲,勉強將嗓眼的血腥壓下去,啞著聲說:「隨她。」
任她折騰,也折騰不出個什麼花樣來。
這幾天氣溫又降了下來,反反覆覆就是不見大晴天。
已經是初春時節,天氣依然冷的很,霜雪棲枝,冰碴聲響。
鍾硯剛喝完藥,顧盼緩緩走進來,聞著藥味皺了皺眉,她小心看了看鐘硯臉上的表情,慢吞吞的說:「明天我想回一趟顧府。」
鍾硯當著她的面換了套衣裳,沒吭聲靜靜等待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顧盼坐在床邊,盯著自己的腳尖,聲音低低的,「成婚後我都沒有回去過,我想我娘了。」
當初他們這場婚結的匆匆忙忙,鍾硯半死不活,常年躺在床上,故而他們是連回門都不曾回去過。
鍾硯換了件雪色薄衫,鎖骨微顯,喉結凸出,他咽了咽嗓子,「明天就回?」
顧盼抬起臉看看他,不太好意思的點點頭,「嗯嗯嗯,我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
鍾硯扯了扯嘴角,略帶嘲諷的笑起來,「我同你一起回。」
顧盼受寵若驚,她知道鍾硯對顧府沒什麼好感,顧家的人也不值得他結交討好。
「正好我明日休沐。」鍾硯在她拒絕自己之前先一步打斷她的退路。
顧盼其實不太想和他一起回去,她在顧家實在不討人喜歡,仇家遍地都是。
姐妹合不來,幾位哥哥弟弟也都不太喜歡性格尖銳的她。
回顧府時,管家提前備好馬車,鍾硯也讓人備上了禮品,也算盡心,打破了他們夫妻不和的傳言。
顧府不比侯府氣派,獨門獨院,門前也僅僅只有一人看守。
小廝抱著柱子昏昏欲睡,看見顧盼從馬車下來,整個人瞬間清醒拔腿跑到主廳,告訴主子們,「六小姐回來了!!!」
顧夫人蹭的站起來,都顧不上喝茶,「顧盼回來了!?她回來幹什麼?」
成親半年了也沒見她回一次家。
「好像是個姑爺一同回來的。」
顧夫人就不信這話了,「你沒看錯?」
小廝搖頭又點頭,「奴才也不知道,好像是一起回來的。」
顧夫人聽見顧盼的名字都頭疼,擺擺手,「你去把三姨娘叫出來。」
三姨娘便是顧盼的生母挽素。
「是。」
剛說完話,顧盼同鍾硯已經走到了主廳。
縱使顧夫人能對顧盼甩臉,但她不能對鍾硯耍脾氣,還得迎著笑臉走上前,「盼盼回來前怎麼不派人告知一聲,今兒也是不巧,你父親不在府里。」
顧夫人乃是正妻,顧盼還得叫她一聲母親。
「我也不留你了,這麼久沒回來肯定是想你娘了,趕緊過去吧。」
顧盼也懶得同她盤旋,「好。」
她命人將禮品留下,便牽著鍾硯的手往三姨娘的院子裡去。
等她的背影完全消失,顧夫人呸了一聲,看見她那張臉都來氣,罵道:「也是個小賤人。」
顧盼和顧夫人之間的仇不是一言兩語能說得清,當初顧夫人本來是想將顧盼嫁給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子,雖年紀大了點,但有錢。
而且她看顧盼早就不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壓過顧舒懷的風頭。
好不容易說動了顧大人,剛找好媒人眼看事情就快成了,顧盼臭不要臉的扒著鍾硯的袖子跳湖,生生和侯府攀上關係,鬧自殺要嫁去侯府。
她自己是如願以償跳出火坑,可顧府的名聲卻被她給敗壞了。
更不要說前幾日在皇宮裡,這個小賤人居然還把顧舒懷算計了一通,害得她差點丟了清白,其心可誅!
顧舒懷是她唯一的女兒,絕不能就這麼被毀了。
三姨娘一看女兒來了,眼神都明亮起來,放下手裡正在繡帕,上前摟住她,說話前先紅了眼睛,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冒。
小名脫口而出,「窈窈,娘聽說你前些日子病了,現在好了沒有啊?」
鍾硯和她們隔了五步的距離,聽見「窈窈」兩個字,眼皮動了一下,淡漠無波的眸色暗了暗。
「小病,沒多大的事,您不用擔心。」
三姨娘得她一句話稍微放下心,目光越過她落在鍾硯身上,說來可笑,這還是女兒出嫁後三姨娘頭一回見鍾硯,一襲白衣清貴陰鬱,臉上表情冷冷的,那一雙眼,不敢直視。
臨近中午,顧大人從戶部回府,將鍾硯叫過去一同用了午膳。
顧盼則是回到了自己未出嫁前的閨房,房間不大,梳妝鏡前如今還擺滿了胭脂水粉,打開衣櫃裡邊幾乎全是原主不怎麼穿的艷色羅裙。
原主長得美,也喜歡把自己打扮的美美。
但凡是人多的地方,就絕對要艷壓群芳。
妝檯小抽屜里胡亂擺放著零散的朱釵,一看就不值錢,都是些在攤上買的小玩意。
她剛將抽屜合上,房門「砰」一聲毫不客氣被人推開,光是聽聲音都能感受到來人的怒氣。
「顧盼!你現在這個時候回家,你是又在犯什麼神經病?!」顧止行滿目陰霾質問她。
顧盼冷著臉,美目瞪圓,四目相對氣勢絲毫不輸,「你闖進我的房間,連名帶姓的叫我的名字,我看你才是瘋了吧!?你還記不記得我是你親生姐姐!」
顧止行胸腔起伏劇烈,氣的不輕,陰陽怪氣說道:「你挑小表哥在顧府借住這天回家,你敢說你心裡沒有另打算盤?」
「雖然我看不起鍾硯這個病秧子,但是,你既然嫁給他就守點規矩。」
顧盼滿頭霧水,「誰也來了?」
顧止行冷呵了呵,「小表哥,你喜歡過的人。」
顧盼往前走了兩步,「什麼叫我喜歡過的人?」
顧止行的耐心顯然不如她好,「你喜歡過的人那麼多!!!難怪你自己都記不清了。」
「......」
顧盼可太冤枉了。
書中原主最後動過心的人只有太子殿下一人,其他男人毫無姓名,這些謠言都是顧蘿幫忙往外傳,原主又從來不屑於辯解,傳言便愈演愈烈,現今弄得連她的親弟弟都信了。
顧盼就差翻白眼,「我沒記性,你卻沒腦子。」
「你罵我?!」
「把顧舒懷那個死白蓮花當成好姐姐,把我這個親姐姐當成仇人,你可真是太有出息了。」顧盼斜斜瞥了他一眼,說話刻薄不管不顧,「之前你還把教你的先生給打了,被學堂除名,嘖,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啊?」
顧止行不甘認輸,嘴硬道:「我確實了不起。」
顧盼笑出聲,「你確實傻/逼。」
顧止行:「.......」
顧盼不能看著顧止行被顧舒懷傻傻利用,最後還死無全屍。
她道:「之前在宮裡那次,你不會以為是我在故意陷害她吧?」
「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來的?」
「......」
顧盼有點暴躁,這孩子怎麼說就是不聽呢?
「如果那次不是我機靈,被北狄大皇子玷污的人就是我了,她還有李貴妃護著,若是我可就直接賠掉一條命了。」
「你又不是真的傻,仔細想想就能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喜歡我這個姐姐沒關係,但是你也別眼瞎錯把顧舒懷當親人,到時候你就等死吧。」
顧止行沉默,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她的話,過了一小會兒,撂下兩句「你好好過你的日子別來操心我的事」「不給我和娘親惹麻煩我就謝謝你」,然後仰著高貴的頭顱正要威風凜凜的離開,又轉過身丟來一個藥瓶,「給你的,你趕緊滾回侯府,沒事別回來!!!」
顧盼捧著藥瓶,心底軟了軟,顧止行這孩子也不是無藥可救,刀子嘴豆腐心,不想讓她回來,也是因為顧府壓根就沒有待見她的人。
顧盼很快就見到了顧止行口中的小表哥。
一個上京趕考的文弱書生,白淨皮膚弱不拉幾,和顧盼差不多高,長相頂多只能算清秀,打死顧盼也不信原主曾喜歡過這個男人。
不過人不可貌相。
顧盼也沒想到看上去文弱怯懦的小表哥會突然攔住她,望著她的眼神讓人油膩的想吐,色眯眯的視線在她的胸口打轉,「盼妹妹,真沒想到我剛入京就又見到了你。」
顧盼往後躲。
「你想不想我?」
顧盼:「我想吐。」
小表哥咧嘴一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來來來,快讓表哥幫你把把脈。」
顧盼心道這他媽是什麼驚天傻/逼,她認真說道:「身體挺好,是被你噁心的想吐。」
這就有點不給臉了。
小表哥聽到這話頓時不高興,本就色膽包天,加上來之前經過顧夫人的慫恿,膽子就更大,衝上前一把拽過顧盼的手腕,「盼妹妹,你何必如此傷我的心,想當年我們也曾一起吟詩作對花前月下。」
「鍾硯個殘廢,你嫁給了他多委屈,他都不一定能硬起來,我才是真正能讓你幸福的人,你嘗過好滋味就離不開我了。」
這讀書人力氣大的出奇,顧盼死活掙脫不開,真的噁心到想吐了。
她朝這人的臉上吐了口水,「快滾,要不然饒不了你。」
小表哥笑容猥瑣,「你別掙扎了,你母親可提前幫我把下人都給弄走了。」他猥瑣的笑起來,臉往前湊,「乖乖讓哥哥親一個。」
顧盼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拍到他臉上,還嫌自己打的不夠重不夠狠,揚起左手又是一巴掌。
對方被打懵了,眼睛裡也起了火,「敬酒不吃吃罰酒!鍾硯就是個早死的廢物!沒用的軟骨頭,即便他現在在這裡,我也......」
「你也怎麼樣?」
男人的腔調有些奇怪,尾音微微上挑,慢條斯理不慌不急,一分冷意九分的殺氣。
鍾硯一步步走過去,嘴角笑容詭異,似來索命的閻羅,他抬腳,狠狠踹上那人的心窩,將人踹出幾米遠,「你怎麼樣啊?」
「我我我我.......」他怕的發抖。
鍾硯嘴角勾著詭異的笑,看的人頭皮發麻膽戰心驚,他半蹲著,乾淨利落的五根手指惡狠狠拽住那人的頭髮,抬手又是一巴掌,打的對方牙齒都掉了兩顆,「到底要把我怎麼樣?說啊。」
「我......」
鍾硯將人踢開,眼神輕蔑,像在看惡臭無比的髒東西,隨後用帕子擦乾淨手指,語氣微冷,「你再不開口我就殺了你。」
「你不敢的,你也不會的。」他怕的快要尿褲子,忽然指著顧盼栽贓道:「是她!是她勾引我!和我沒關係,你該收拾的是她,不是我。」
鍾硯懶得同他廢話,又是一腳,直接把人踢昏了。
顧盼戰戰兢兢躲在柱子後,被鍾硯的暴戾嚇著了,膽怯朝他投去一眼,怕的不敢出聲。
鍾硯將她攬在懷中,輕輕抱住她,冰涼手指輕撫後背,嗓音微涼,有種詭異的愉悅感,「你勾引他?」
顧盼覺得自己仿佛被惡狼給叼在口中,稍有不慎就會被利齒咬破血脈,生吞活剝。
鍾硯笑意加深幾分,清雋面容陰森起來,真心吐字道:「你發什麼抖?要死也是他去死,我又不會殺了你。」
不,你會。
我最後就是被你這樣那樣然後捅死的啊!!!
鍾硯的手掌用力捁著她的細腰,俯身低頭,鋒利的牙齒在她柔嫩的耳垂上輕咬了一小口,輕聲細語卻令她顫慄,「窈窈真可憐,腿都被嚇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六千
我好努力嗚嗚嗚
我居然收到了深海□□
嗚嗚嗚人生第一次
感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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