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娘,顧家大姐跟薄家小子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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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近一個月的時間,顧玉芳過得不好。🍧♣ ❻➈ŜⒽ𝕦𝐗.𝒸σ𝓶 ♠😺閱讀

  不能動彈,不能出門,她有兩個地方可活動,要麼床上,要麼窗下小榻上。一開始連吃飯都得有人端過來,洗澡更是莫想了。

  她腳上不能沾水,可天氣又實在太熱,成天被悶在屋子裡,躺著不動都一身汗,那汗堆積在身上,攢多了再一悶,就成了酸臭味兒。

  曾經,顧玉芳也曾自戀覺得自己是無汗自涼,天的冰肌玉膚,現在——她覺得自己每天都是臭的。

  關鍵是還不能洗澡,每天能擦洗一兩次。

  即這一兩次,還得她求著她娘幫忙。

  顧玉芳自覺是求,其實孫氏待她已經夠盡心了,隔兩天就熬一次湯給她吃什麼補什麼,下午給她擦洗一次,晚上一次,就怕天氣熱她悶在屋裡長了痱子。

  即是如此,也被顧玉芳埋怨。

  一次兩次『亂』發脾氣也就罷,次數多了,誰都煩,甚至連顧於成都被她『刻薄』了次,這是孫氏原話。

  孫氏現在對這個女兒是越來越失望了,已經長歪了,教不好,不心疼長輩,不愛護幼弟,抱怨,想著自己。她甚至跟顧秀才偷偷商量過,要不給顧玉芳找個人家,趕緊把人嫁出去算了。

  換做前,顧秀才肯定訓孫氏兩句,可現在——前顧秀才教書,白天在家中的時間極少,現在他在家中讀書,可是親眼目睹過無數次小女兒的鬧騰勁兒。

  前他也覺得妻子有點偏心,所每次孫氏訓顧玉芳,他都適當進行制止,現在他覺得妻子其實也不算偏心,

  因就算換成是他,他也不可能比妻子做得更好。

  「她的年紀也到了,你還是費費心,能教儘量多教教,也免得嫁出門給人家添麻煩,尋那種人厚道的人家,不然怕……」

  剩下的話沒說,孫氏也懂。

  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若是女兒在別家鬧得不像話,疼的還是父母。

  有顧玉汝知道顧玉芳何如此鬧騰。

  天熱和不能動是一回事,其實顧玉芳焦慮的還是『當著齊大哥的面,拆穿顧玉汝實面目』這事,可她又不能出去,自然脾氣暴躁。

  ……

  好不容易熬到去醫館拆了石膏,顧玉芳終於能下地走了。

  她讓孫氏給她燒了大桶水,渾身上下洗了遍,又撲上香粉,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門。

  她腿還沒好,走路腳還不能力,時間短還好,時間長了就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到了那座小院,才發現齊永寧竟然不在,據說是去趕考了?

  其實這事顧家人也不是不知道,像顧於成就知道。

  是他記得不能當著大姐面提齊大哥,就沒有說。顧玉汝也知道,齊永寧前腳離開定波,後腳薄春山就告訴她了。

  可顧玉芳不知道,她心中的鬱悶和憋屈就別提了。

  她能熬過這難熬的一個月,全憑心裡憋著一股勁,就想看顧玉汝的笑話,想看她嘴臉被拆破後她跪地痛哭的慘樣。

  現在齊大哥不在定波,她還怎麼進行她的計劃?

  顧玉芳不傻,相反她還有點小聰明,她清楚如果等齊大哥回來,可能就來不及了。如果齊大哥回來就去找顧玉汝提親怎麼辦?是時就算揭破顧玉汝的嘴臉,先有向姐姐提親,鬧得如此難看,後續她這個當妹妹的還怎麼嫁給齊大哥?

  顧玉芳一路陰著臉,一瘸一拐往回走。

  她回來的晚,這個時間顧家所有人都在,孫氏剛做好飯,見她回來了就是眉一皺:「大夫都跟你說,就算拆了石膏,你那腳也得先習慣天才能走路,你倒好下了地就到處跑,去哪兒了?」

  「出去透透氣。」語罷,她格外不甘又被訓,道,「怎麼顧玉汝可隨出去,輪到出去娘就訓,還是不是你女兒了?」

  孫氏那個火兒,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她衝上來,照著顧玉芳的背就打了一巴掌:「讓你沒大沒小,讓你沒大沒小,那是你大姐,張顧玉汝閉顧玉汝,你嘴長了不叫人?是了誰?還不是了怕你腳沒養好,後出問題成了瘸子,你這丫沒心肝沒腸肺,怎麼了你這麼個……」

  罵著,孫氏又哭了起來。

  她這陣子被顧玉芳氣哭的次數,比往加起來都多,尤其天熱,她心裡又氣又怒又悲又憤,還沒哭下就暈得不行。

  「娘,你快進屋坐坐去。」顧玉汝扶著她勸道。♤🎃 6➈𝕊𝕙Ǘ𝓍.𝒸ㄖ𝐦 ♥😳

  孫氏有氣無力地揮揮手,制止女兒扶她,自己搖搖晃晃進了屋。

  顧秀才出來了,給孫氏弄了個濕帕子,讓她敷在額上,又去拿藿香水。

  顧玉汝去端菜端飯,顧於成也跑出來幫忙。

  等飯菜都上了桌,孫氏的氣兒也順過來了,她把帕子放在一邊,對顧秀才道:「沒事,吃飯吧,你們都吃飯,別等。」

  「不吃!」顧玉芳站在門外叫道。

  「沒人叫你吃,回你屋去。」顧秀才冷臉斥道。

  顧玉芳心裡一驚,哭哭啼啼走了。

  ……

  「這孩子,是沒辦法了。」

  飯罷,孫氏還是心情鬱郁,等兒女們都各自回了房,她對顧秀才哭道。

  顧秀才沉默片刻,道:「就照你說的,把她嫁出去吧,早嫁出去早好。」

  孫氏哭道:「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

  外間堂屋裡,顧玉芳餓得實在受不了,尋思著人都去睡了,她出來偷吃剩飯。

  天熱,一般有剩飯都不放廚房裡,而是放在堂屋用竹製的罩子罩住,這樣一來通風就不怕剩飯在極短的時間裡餿。

  顧玉芳也是有經驗了,每次她鬧著不吃飯,她娘其實都是留給她,可她沒想到聽到這段話。

  她連飯都不吃了,回了屋。

  進了門,才恨恨地低聲喃喃:「你們都看重顧玉汝,嫌棄是瘟神,就讓你們看看她顧玉汝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萬事俱備,欠東風。

  顧玉汝如今就有這種感覺,她看著顧玉芳看自己的眼神里怨憤越積越滿,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這一日,巷中有戶姓孫的人家娶媳『婦』擺喜酒。

  平日裡抬不見低見,自然少不了給各家打招呼,讓到時候去吃喜酒。

  一般這個時候,顧家都被請去,畢竟顧家有個秀才,秀才坐上賓的位置,陪著女方家的娘舅吃酒,作夫家也有面子。

  不過這一次也請了薄家,倒是挺讓人意外。

  可轉念想想,如今薄春山那大混子成了捕快,所謂衙門有人好辦事,當下的人誰也不傻,自然不再故意忽略薄家。

  如今薄家在西井巷的待遇,可謂是大變樣。

  薄春山沒事就去西井巷附近的早市巡邏,也不是沒有作用,見著那小攤小販都對薄春山畢恭畢敬,偶爾她們提起來是薄官爺的鄰居,小販們還給宜,普通人就吃這一套,自然不敢再像前那樣說薄家的不好了,甚至碰見有人議論薄家,還有人幫著說句話。

  也因此今日薄春山竟也坐了上賓的席,和顧秀才毗鄰,作主人家的『臉面』,在上席負責陪新『婦』家的娘舅吃酒。

  這一桌的菜通常也是最好的,酒也不限量。

  雖說跟秀才喝酒是體面,但聽說薄春山是位『官爺』,而且對方『性』格爽朗,喝起酒來也不含糊,自然喜得新『婦』娘舅家這群人的歡迎。

  顧玉汝坐在外面的一桌上,眼睜睜地看著里薄春山和新『婦』的個舅舅把酒言歡,明明還差著歲數,都勾肩搭背起來了。

  不同於男人們的桌上,『婦』人們的桌上就安靜許多。

  大家顧埋吃飯,顧玉汝這桌上沒有小孩,見旁邊那桌個孩子跑來跑去,時不時被親娘抓來餵上一,小傢伙又是尖叫又是掙扎,還有吃著吃著個孩子就打起來了,簡直吵得沒法看。

  顧玉汝和孫氏坐在同一桌,見此兩人都鬆了氣。顧玉芳倒沒在這個桌上,她和趙家的女兒趙娥跟趙家人坐在隔壁一桌。

  「娘,你看著下爹,別讓他喝多了,去一趟茅廁。」顧玉汝低聲道。

  她站了起來,一路避著人多的地方往後院走。

  西井巷的房子,格局都差不多,都是一進半的院子。

  此時,前院裡擺滿了酒席,正房和西廂里也都擺了桌,唯獨作新房的東廂還空著。

  順著夾道走到後院,就安靜多了。這家後院格局跟顧家差不多,就是菜地開的比較大,裡面都種著時鮮的蔬菜。

  就在顧玉汝離席時,一直關注在這裡的薄春山已經看見了,他一抽了碗裡的酒,站了起來:「位都是海量,你們都找喝,一個人是不行了,去方方,等兒再來。」

  桌上有個喝紅了臉的漢子,或是說『快去快去』,或笑著說『春山你不行呀』,或是『等著你』一陣起鬨,薄春山連連拱手,人就退出去了。💜💜 ➅9s𝕙Ⓤ𝕏.Ⓒ𝔬m 👺🐳可這人已經喝上了,如今『官爺』走了,自然該敬秀才。

  本來坐在一旁優哉悠哉眯著小酒的顧秀才,見新『婦』這個舅舅來勢洶洶,不禁臉『色』一變。

  ……

  「玉芳姐,你咋沒去跟你姐你娘坐在一起。」

  聞言,顧玉芳臉『色』一變。

  趙娥的娘見狀忙斥著小女兒:「就你話多,吃你的飯。」

  這小女娃也不過五六歲的樣子,被訓了有委屈,撇著嘴道:「本來就是嘛,咱們這都坐不下了,非要擠過來。」

  「這不是你姐的朋友,再『亂』說就給回去!」

  雖說這小丫被訓了,但顧玉芳還是尷尬,幸虧趙娥又低聲與她解釋,她這才沒發作。

  一般酒席都是十人一桌,趙家人多,除了趙家兩子,還有趙家老太太,及三個女兒,三個兒子。每次趙家去哪兒吃酒席,都是一份份子錢,一大家子都去了,攏共加起來八/九人,一下就把一桌子坐滿了。

  今兒一進門,趙家媳『婦』就在瞅哪桌沒人,誰知瞧過來瞧過去,有一個桌上坐了兩個人的人最少,她就帶著過來了,本來趙家男人去男人酒桌上,這一桌的人整整好夠數,誰知顧玉芳『插』了進來,無端就多了一個人。

  每桌的菜都是定量的,多一個人,其他人就少吃一。

  趙家家貧,平日家裡過得也摳,好不容易出來吃頓酒席,無端就要少吃,趙家的個孩子早就不樂意了,要不是看在顧玉芳是秀才家的女兒,又是趙娥的好朋友,早就出趕人了。

  「你別理那丫,那丫向來嘴饞!」趙娥低聲說,可她吃菜的動作一直沒停下,沒比她『嘴饞』的妹妹慢多少。

  顧玉芳看著她這吃相,無端心中膩三分。

  她動筷極少,一來是不餓,二來也是她一直盯著孫氏坐的那一桌,方才趙娥妹妹這麼埋怨她,其實也就是看她一直盯著那桌看。

  顧玉芳見顧玉汝站了起來,往後面去了,也不過走個神的功夫,再去看屋裡的薄春山,人也不在了。

  她心裡一跳,站了起來。

  「玉芳?」趙娥疑『惑』道。

  「去趟茅廁。」

  趙娥也沒多想,繼續埋吃,可還沒吃兩,她娘就戳她,讓她別吃了看弟弟。趙娥扭去看在那你打打你的兩個皮猴,心裡的厭煩別提了。

  「就知道。」她小聲咕噥道。她就知道顧玉芳一走,她娘就原形畢『露』。

  「丫,就知道嘴饞,沒見著你娘到現在都還沒空閒吃上一?」

  趙老太太翻了一眼兒媳『婦』,也沒說話,管吃自己的。

  趙娥無奈能站起來。

  就在這時,她就見著顧玉芳一瘸一拐地後面跑出來,急的模樣。

  「娘,不好了,姐她、姐她……」

  「你姐怎麼了?」孫氏被驚了一跳,筷子當場掉落下來。

  顧玉芳管指著後,急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見此,孫氏也顧不得多想,忙往後面去了。

  一旁的人見這裡似乎出了事,也有好事之人跟了去。作主人家,若是客人在家裡出事,必然是有責任的,孫老太太忙去叫兒子兒媳去看看到底怎麼了。

  一群人呼呼啦啦都往後面去了,還有坐的遠的人還不知怎麼回事,都在低聲議論著。

  見此,顧玉芳面『色』一喜,也顧不得興,忙跑過去阻攔。

  「娘,你別去你別去……」

  涌過去的人太多,而人就是你越不讓他們去,他們越覺得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頓時涌過去的速度更快了。

  顧玉芳好不容易擠到前面,可惜沒收住速度,直接跌了出去摔了個五體投地。

  不過她的目的也達成了,所有人都看著月亮下站在一處的兩個人兒,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那兩人,一人是顧家大女兒顧玉汝,還有一個是那混子薄春山。

  一聲尖叫打破寂靜。

  正是急得都摔了的顧玉芳。

  她明明疼得面孔扭曲,還忙站了起來,嚷道:「你們幹什麼,都圍在這裡做什麼,姐什麼也沒有做,她沒有和男人幽!」

  外表去看,這顯然就是知道壞事了正在極力幫姐姐遮掩的好妹妹啊。

  見人群里已經開始『嗡嗡』起來,薄春山低聲道:「你這個妹妹還不是個東西!那次該讓她摔狠一點。」

  顧玉汝瞥了他一眼:「現在你該『操』心的是接下來的事。」

  「放心,交給。」

  顧玉芳還在趕人。

  「你們都圍在這兒做什麼,都走,都走!」

  孫氏一氣差點沒上來。

  眼見她要暈,孫家的兒媳『婦』何氏忙上來一把攙住她。

  「玉汝她娘,你沒事吧?」

  「……」

  何氏見實在不像話,又怕孫氏在自家出了什麼事,忙給男人個眼『色』,讓他出面圓場。

  這時胖嬸一家也跟過來了。

  見此,忙隨著何氏男人一同叫人去吃酒。

  「都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吃酒。」

  「有什麼好看的,都去吃酒吃酒。」

  人群一鬨而散,男人們走了,還有個『婦』人拖拖拉拉,有個小孩突然道:「娘,顧家大姐跟薄家小子是不是偷偷在這親嘴?」

  這小孩才三四歲的樣子,估計平時也沒少聽自家大人說是非,沒想到今天竟當著人面學大人說話。

  他娘忙捂住他的嘴,一把抱起兒子走了。

  剩下的人自然也不敢再拖拉,匆匆忙忙都走了。

  ……

  人雖都走了,但事情可沒算完。

  是不一兒,關於顧家大女兒私下和薄家春山幽的事,就在前酒席上被傳了個人盡皆知。

  這可是人盡皆知,因今天西井巷乎家家戶戶都來人了。

  不知什麼時候,顧家一家人都走了,一同走的還有邱氏和薄春山。

  「爹娘,你們可別誤,和他沒什麼,就是碰見了說句話。」回到家後,顧玉汝神『色』淡定道。

  一家人,孫氏大受打擊,顧秀才濃眉緊縮,顧於成一臉錯愕,顧玉芳焦急中夾雜著竊喜,唯獨顧玉汝淡定得仿佛這事不是發在自己身上。

  顧秀才見女兒如此,料想肯定不是女兒不檢點,估計也是誤了。

  此時,他已知道來龍去脈,自然也知道人之所被引過去,都是因顧玉芳說錯了話表錯了情。再去看小女兒,淺薄得遮不住她臉上的竊喜,顧秀才心裡一沉。

  孫氏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想到這茬。

  當時她是慌了,還大女兒出了什麼事,此時回憶起來自然知道自己是被人故意引導了。

  再加上今天這事一發,她都能預料到現在酒席上估計都在議論這事,後女兒還不知怎麼被人排揎,更想到發這種事後,後大女兒還怎麼嫁人,怎麼做人?

  她又是絕望又是憤怒,當即瞪了過來。

  顧玉芳被瞪得又是心虛,又是覺得冤枉。

  「你們都瞪做什麼?又不是故意的,也是被嚇了一跳,也沒想到去那麼多人,還幫著趕人了……」

  她對著腿就是一掐,眼淚已經出來了,越哭越悲傷,越悲傷眼淚越多。

  「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的?你們都袒護顧玉汝,出了什麼事都是的錯!顧玉汝說什麼你們都信,說什麼你們都不信,顧玉汝說她就是跟薄春山說了句,你們就信了?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說就是碰見了說句話誰信?」

  顧玉芳說的不是沒道理。

  再說了,顧玉汝碰見誰說句話都行,唯獨不該是薄春山,因兩家實在沒有交情,也沒有來往,還是孤男寡女的,說出去誰信啊。

  但顧家兩子就是信了,還是聽小女兒提出疑問,才反應過來。

  顧玉汝瞧了顧玉芳一眼。

  顧玉芳覺得那眼神怪異至極,她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忙道:「姐,你就別隱瞞了,現在都是自家人,你若是和那…薄春山有什麼,你就說出來,爹和娘肯定成全你的。」

  顧玉汝不想再理蠢妹妹了,道:「與他早就認識……」

  顧玉芳忙尖聲道:「你們聽見沒,聽見沒?!」

  孫氏震驚道:「玉汝!」

  「娘,你聽說完。與他早就認識,當初爹被冤枉進了大牢,多虧薄春山幫忙,一直也沒來得及謝人家,今日碰見了說句話難道不是理所應當?」

  這下,除了顧玉汝外,顧家所有人的下巴都掉了。

  包括顧秀才都滿臉錯愕。

  「娘,你不是一直在問到底是誰幫了咱家忙,就是他了。是他覺得自己名聲不好,不想給咱家添麻煩,所一直沒說。那日,爹被關進大牢,娘張皇失措……」

  在顧玉汝的描述中,薄春山成了一個熱心助人的好鄰里。

  因她心中焦慮,走路時沒忍住哭了兩聲,他停下了詢問,又說自己在衙門裡有關係,可幫忙問問情況,多少也能出點力。

  甚至連黃寡『婦』懸樑被救下來,也是他朋友督促認識的衙役去黃家外面蹲點,最後抓了黃爛牙一個現行。

  顧玉汝說得有理有據,有前因有後果,容不得人不相信。

  做人要知恩圖報,不知道也就罷,如今明知薄春山就是顧家的恩人,本來顧家兩子都有遷怒他,覺得他是不是見『色』起意,想勾引自己女兒,又或是此人身男子,竟一點都不知避諱。

  反正能遷怒的原因有多,可有了這件事,還隨意遷怒那可就是忘恩負了,人家明明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眾人誤解的好後。

  而且,整件事其實根本沒什麼,若不是顧玉芳故意引人誤——

  是的,源又再度回到顧玉芳這了,她本自己揭破顧玉汝的『面目』,還能全身而退,這下怕是莫想了。

  孫氏走上來,狠狠地打了顧玉芳一巴掌:「你就是咱們家的攪家精!前一直你是女兒家心眼小,總喜歡跟你姐比較,喜歡爭風吃醋,現在才發現你的心腸都壞了!你把你姐的名聲弄壞掉了,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後還打算嫁不嫁人?!你給回房去,現在就回,今天開始,不准你再踏出房門一步!」

  顧玉芳也知道大勢已去,捂著臉哭著跑回房了。

  等她走後,孫氏無力地跌坐在椅子裡,道:「明兒就去找媒婆,不拘什麼條件,要不瘸不拐不瞎不聾沒有殘疾,什麼樣的人都行,她不能再待在這家裡了。」

  說完,她又看向顧玉汝,一股悲傷上了心。

  「可憐的女兒呀,鬧出這樣的事,你可怎麼辦?」

  「娘,不在意這……」

  這時,一個人影門外衝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孫氏面前。

  正是一直跟邱氏站在外的薄春山。

  方才顧家人回家了,兩人也跟了來,畢竟發這樣的事,作事主一方,尤其還是男子,總要給人個說法,誰知顧家人自己就在里掰扯起來了。

  「顧家嬸子,你若是不嫌棄,就把玉汝嫁給吧!」

  「不怕嬸子笑話,今兒也就說句實話,其實當初幫顧叔,也是因早就心悅玉汝,是那兒覺得自己名聲太臭,配不上她,所不敢明說,想能幫一點是一點,如今發了這樣的事,一定負責的。」

  ……

  這一夜的西井巷,註定不太平靜。

  顧家,顧秀才和孫氏一夜沒睡,都在想昨晚發的那事。

  而且果然不出孫氏所料,也不過經過一夜的時間,關於顧家玉汝和薄家春山幽的事,就在西井巷裡傳得人盡皆知。

  不管這件事是是假,是不是另有隱情,反正現在是解釋不清楚了,女兒家鬧出這樣的事,註定後婚事艱難。

  就在這時,一個媒婆領著個全身大紅的挑夫,抬著擔東西進了西井巷。

  最前面是一擔聘餅,滿滿的一擔都是,那挑子沉沉的,能明顯看出挑夫的肩被壓出兩道深深的印子。

  第二台是三牲,雞鴨鵝各兩對,還有半片豬肉,大概有五六十斤的樣子。一般普通人家準備聘禮里三牲的豬肉,多數是斤,數字成雙就行,這傢伙抬了半豬來。

  第三台是各『色』干海味,果和四『色』糖、酒、茶葉之類,第四台是各『色』五穀雜糧,及干蓮子、干百合、干芝麻等,都是塞了滿滿的一擔。

  第四台是兩摞布匹,最亮眼的是最上那兩匹紅『色』的綢緞,其下還有匹是各『色』絲綢棉麻布。

  最後一台上面則放著一對龍鳳金鐲,一對金耳環和一根金釵。

  這般聲勢,這麼重的聘禮,這到底是去哪家提親?

  一行人走進巷子,就有小孩子們圍上來了,跟著有老人有『婦』人都跑過來看熱鬧。眾人就見這一行人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顧家的門前停了下來。

  媒婆敲了門,見門打開後,就笑眯眯地大聲賀道:「恭喜秀才公,恭喜秀才娘子,呀今兒代表薄老爺,來向您家提親了。薄老爺說了,不管您是同意不同意這門親事,他的心意他的誠意都在此,還望秀才公和秀才娘子能成全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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