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搞事那害得看夏大人
入了關,那夏林可就不如獨孤寒好使了,這姑奶奶可是走到哪都有產業,從黃崖關到徐州這段路,就是獨孤寒的裝逼路。
「你這等品級也配接待我?」
獨孤寒在夏林面前袖子一甩,然後兩人抱頭大笑。起因便是今日路過一個縣城時,這個縣中的縣令想要款待天使與獨孤家主,但卻被獨孤寒冷言冷語的給嘲諷了過去,落得一個里外不是人。
這倒不是他們耍架子,而是這個縣令可以說是相當惡劣了,這一路過來時,夏林就在官道旁邊發現了許多結伴而行的百姓,他們破衣爛衫,腳步蹣跚,看著就與逃難的人一般無二。
按照道理來說這是不應當的,這兩年的年景可是相當好了,各地都是豐收喜訊,幾乎不可能存在饑荒之類的情況。
所以夏林便停下車去問了問,這一問才知道是前頭縣裡這幾年鬧匪患,今年格外凶,縣令幾次說剿匪都絞殺不淨,弄得縣裡民怨沸騰卻又無計可施,那土匪山賊更是每每趁著莊稼收成之日進行掠劫,導致百姓家中顆粒無收,交不起那賦稅,只能將田地壓給縣中的富戶,而自己失了田地只能流離失所,好一些的去別處投奔親戚,差一點的也只能賣兒賣女了。
「這失了田地之百姓,就是流民賤民,他這不是將人往死里逼?」
當時獨孤寒眉頭一挑:「這個手段可不太新鮮,都何年月了,還在用這等拙劣之法。」
「好了,豆芽。」夏林捏著她的脖子把她拽回了車內:「看我收拾他。」
於是這才有了獨孤寒甩臉子給這縣令看的場景,他們雖還是下榻在縣中卻只是停留在驛站,並沒有深入進去。
一行人吃飯的時候,獨孤寒好奇的問道:「你打算怎的收拾他?你的職權恐怕沒有這項吧?」
「想收拾他還不簡單?」夏林輕笑起來:「小小縣令,我有九種法子弄他,九種!」
「此處為冀州管轄,不如明日我們便去找那冀州牧好了,我記得是叫武士……什麼來著?」
「武士鑊。」夏林接了一句,但卻是搖頭道:「找他沒用,處理這一個,下一個來了更糟糕,他們都把這地給攏走了,不把根源解決,那不過就是逞一時之快。」
「那你有什麼好法子?」
「不急。」夏林晃著手指頭:「十五天,十五天我給你完完滿滿的解決。」
「當真?這種陳年舊疾,你十五日就能解決?」
「自然是真的。」
小豆芽明顯不信:「你若解決不了該是如何?」
「我若解決的了呢?」
獨孤寒揚起下巴斜眼看了夏林半天,然後不屑的一笑,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當真?」
「自然是真,我可見三娘這麼幹過,她能幹得我干不得?」
夏林打了個響指:「就為了你獨孤寒的金口。我立下軍令狀,十日,十日我解決此事!」
「軍中無戲言,若是你辦不到,可莫要怪我要叫你脫一層皮。」
「好。」
立下這個賭約之後,第一天夏林什麼都沒幹,就是背著手帶著身穿特製飛魚服的太監們在縣裡四處走動,順便吃了個飯,還點了兩個彈琵琶的姑娘奏樂搞搞氣氛。
第二天時他仍是沒有任何動作,既不繼續前進也不干任何事,只是來到縣城周遭的農戶家中跟他們聊聊今年的收成,還有簡單詢問了一下周圍匪患的事情。
到了第三天,他就不出門了,在驛站之中補覺休整,順便研究了一下怎麼用現有的材料造一把吉他。
獨孤寒看到他擺弄那些破木片子,滿心的好奇:「怎的了?是覺得自己不行了?就此放棄了?」
「讓子彈飛一會兒。」
果不其然,就他這前三天的動作讓這個縣從上到下的官吏可以說是寢食難安,這裡的縣令姓周,更是晚上急到連睡覺都不安穩。
在第三天也就是夏林在驛站里折騰吉他的時候,他將縣裡所有的富戶都召集了起來,十分急切的商討對策。
有人提議說既然如此倒不如先下手為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給辦了,就說他在這裡遭了山匪,導致身死。
但這個提案顯然被否定了,那可是欽差,是察事司的頭子,一縣之長雖然品級不高但還不至於不知道察事司是個什麼概念。
先不說他身後那一百多個穿飛魚服的怪物要多少人才能打得過,就算真的把他弄死在了這裡,那他們縣裡從他開始,就算是個雞蛋都要被搖散黃。
「九爺,您想想法子吧,這幾日我是越想越心驚,他如此不動聲色,真的太嚇人了。」
被縣令喊九爺的人不過就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的長相不怎麼刻板,但這人聰明狡詐,曾也是有過功名的人,後來受舞弊案波及削去了功名回到了家鄉,然後便聯合這縣令弄出了這麼一堆的事情,在他手底下的人命那都沒數兒,放出去也算是一方豪強了。
「周大人,莫要驚慌。這等事的確棘手,但即便他是欽差,他也無法拿捏你這個地方父母官吧。要不然這樣,今日我去會會他。」
「那一切就靠九爺了。」
當天下午,這九爺還真就發了邀請函邀請夏林前往縣中酒樓,說是有重要事情稟報。
夏林拿到了邀請在手上擺弄,斜眼看了看小豆芽:「看見了沒有?有人坐不住了。」
「還有七日,我看到底誰坐不住。」
夏林哈哈大笑,然後便起身換了一套文士服,接著對小豆芽說道:「走,晚上隨我一併去瞧瞧。」
到了晚上,他們二人還真應邀來到了酒樓,這會兒那個滿臉陰霾的九爺卻是春風拂面,一臉熱情的招待著夏林,滿臉都寫滿了諂媚的模樣。
「夏大人之名,如雷貫耳,能應邀來我這鄉野村夫之地,屬實是叫一個蓬蓽生輝,三生有幸。」
「不必客氣。」夏林面帶微笑的隨他進了屋中,落座之後他笑著問道:「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鄙人姓馮,名馮夢,曾為舉人出身。」
「恩,好名字。」夏林輕搖摺扇:「不知這位馮舉人今日叫本官來是為何事啊?」
九爺連忙擺手笑道:「因受前些年舞弊案牽連,早就沒了功名,大人便叫我一聲行馬好了。今日邀請大人來此,就是想與大人聊聊這剿匪之事。」
「哦?」夏林頓時滿面笑容:「那我可要仔細聽聽了,請講。」
九爺滿臉仇怨的說自己這些年遭了多少次匪患,然後又是怎樣殫心竭慮的想要為縣裡剷除這些匪患,反正說的那叫一個言之鑿鑿、真情實感。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縣太爺是指望不上了,若是夏大人能夠舉手之勞,小的將獻上白銀十萬,黃金千兩。」
「好好好。」夏林滿面笑容的點頭。
可這還沒說什麼剿匪細節呢,後頭便有人抬了了木箱子和兩個木盒子過來,打開之後木箱子裡是一字碼開的小金錠子,一個十兩,足足一百錠。另外兩個木盒則是江北宇文家的銀鋪本票,足足十萬兩。
「還請大人笑納,以解我心頭之患。」
話說的多漂亮,說白了這錢大伙兒都知道是幹什麼,不就是肉包子打狗嘛,收了錢的夏林當然可以去剿匪,但當下哪裡還有匪繳,早就融化在了民間。
夏林如果真去剿匪,當然會撲個空,但他只要去了,那就是還天下以清明,本身就是個過路官,既然已經收了錢,自然就不用再去惹什麼麻煩了。
「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夏林收了銀子,笑呵呵喝了一口酒:「那今日時候已經不早,我便先行離去了。」
看著夏林離開的背影,九爺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唱起了戲文里的段子:「天下的烏鴉,一般黑誒誒誒……」
當夏林回去之後,獨孤寒氣鼓鼓的用扇子指著他:「我沒錢嗎?你這麼缺錢的嗎?為了這蠅頭小利,你連臉都不要了。口口聲聲為國為民,還教我什麼為子孫後代想想,你這人……我算是看錯你了。」
「我發現你真是個麻雀,個頭兒不大,氣性是真大。」夏林哭笑不得的坐了下來喝起水來:「你不服先憋著,看哥給你秀一把操作。」
「哼!」
時間眼看就來到了這第四天,距離夏林的十日之約還就剩下了六日。
早起時夏林不慌不忙的跟幾個察事司的番子開了個會,結束之後這幾人便像是幽靈一般融化在了市井之中。
而就到了晚上,整個縣裡流言四起,各種靠譜的不靠譜的流言全都出來了,什麼誰誰誰賄賂京官兒,打算將縣令取而代之。還有什麼周遭山匪得知縣裡要圍剿他們,正在集結準備攻打縣城。
反正一時之間整個縣城人心惶惶,不少人甚至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去外頭避避風頭了,縣城裡一夜之間治安混亂、到處都是亂糟糟的樣子。
而那縣令則再次找到了九爺,他今日更是焦急萬分:「九爺,這可如何是好啊,亂了……全亂了……你到底弄平了沒有啊。」
九爺眉頭緊蹙,雙手放在膝蓋上死死攥住自己的褲子:「奇了怪了,怎的一夜之間如此多的流言?難不成是那姓夏的搞鬼。」
「先別管是誰搞鬼吧,再這麼下去可是要出大亂子了。」
「莫慌,他這兩日恐怕就要走了,等他走了,咱們在好好懲治一下這些窮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