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昂?這是什麼操作?
時間已至仲夏,本來說夏林這會兒都應該返程去徐州了,但誰曾想這天災居然也會降臨到他頭上,這降水線北擴的風終於也是刮到了黑土地上,原本計劃兩個月完工的碼頭突遭了一場無妄之災。
東北鬧洪災了……
碼頭是沒啥事,但兩座吊橋卻被徹底衝垮了,這可就要重新設計重新施工了,一耽誤可就是又得兩個多月三個月的時間。
夏林在這曬得黢黑,早已經不是在京城時那小白臉的模樣,現在在這生生把自己弄成了黑皮體育生的樣子。
這幾日小辰子回去了,因為他娘子要臨盆了,夏林不能讓自己大孫兒在這個衛生條件不行的破地方生下來啊,那能不能活都不確定,所以就用自己那輛極舒服的馬車把好大兒跟兒媳婦給裝回黃崖關了,他自己則在這盯著,剛巧他也可以看看這南方培育出的良種在黑土地上的收成到底怎麼樣。
跟著小辰子一起走的還有紅鳶,別看紅鳶這小妹子啥能耐沒有,但她身手了得而且還有一身江湖醫術,畢竟大肚婆八個多月了,小辰子那德行一個人整不動,但總不能叫羅士信幫他料理產婦吧?所以唯一一個女眷也跟著他們一起回去了黃崖關。
所以夏林現在留在身邊的全是一群老爺們兒跟一隊兒閹人,他每天的生活三點一線,田間、河邊然後是住所,生活枯燥無味。但好在他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為了這把糧食的第一手數據,他真是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寡淡的生活。
而他現在也發現了,雖然手機能帶給他的便利茫茫多,但有些事特別是種田的事終究還是要親力親為,親自掌握天氣、土壤、病蟲害等等問題才能初見成效。
這日他剛剛在河裡洗了個澡回來,就穿著一件大褲衩子,畢竟時至夏至,東北的天氣也熱了起來,然後就跟一眾穿褲衩子的漢子蹲在住所外頭端著一個大陶碗在那吃麵。
他本就是一身匪氣,跟著這幫糙漢子那是一點都不違和,而且他雖然是長官卻也沒什麼上官的架子,再加上他讀過書,說話有意思還能講故事,大伙兒在這都特別喜歡他,哪怕是留守在這的蠻子士兵都很喜歡湊到他面前來,甚至都跟這幫漢人士兵打成了一片。
「室韋的娘們不行,臭,他們不洗澡。」一個蠻子士兵抱怨道:「還是新羅百濟的娘們好,白,嫩,還香噴噴。」
「哈哈哈哈,你那點軍餉都幹這個逼事去了。」夏林拿著筷子點了點那個蠻子士兵:「要不是在我這多拿一份,你還吃麵,你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大夥都在笑,畢竟臭男人在一塊嘛,總不能老是去聊「你們知道不知道現在在高句麗,一份饃饃多少錢?五十文!」對吧。
而就在他們聊正歡時,突然在前方傳來了馬蹄聲,接著就見一隊高句麗的騎兵過來了,那些個蠻子士兵趕緊放下碗筷衝到旁邊在大褲衩子外頭換上了戎裝,接著拿起長矛,青松一般的站得筆直。
夏林也伸著腦袋觀望,好奇是什麼大官這個點跑過來視察工作。
不過他肯定是不慌張的,即便是高句麗的頭子過來見到他都要畢恭畢敬的喊一聲漢使,他去參加高句麗皇族婚禮可都是坐上座的。
車馬隊緩緩停下,馬車帘子一掀,接著就見平陽公主殿下的腦袋鑽了出來,夏林看到她之後:「啊?」
旁邊的士兵一下子齊刷刷的起身,轉身,端著碗瞬間跑了個乾淨。
平陽下車之後,連拖帶拽的把不情不願的小豆芽也給拽了下來,接著平陽公主抓著她的肩膀來回搖晃:「起來,給人家打賞。」
「你別晃她,腦袋晃斷了。」
獨孤寒這會兒都快吐沫子了,但還是掏了錢給護送她們過來的騎兵打了賞,等人都散了之後,夏林先是給這倆人的護衛安排了住處,這才回來看著這倆人:「不是,誰出的主意?」
「我。」平陽公主直接就開口了:「我在京城閒著無趣,過來轉轉,不行?」
「行,殿下說什麼都行。」
「你莫要聽她嘴硬,她就是想你。」
獨孤寒冷笑一聲:「一個人想你還不成,還要害我。」
夏林瞥了一眼平陽公主,公主這會兒索性就當沒聽見,正站在旁邊扒拉他這破屋裡的陳設。
「那你呢?你就不想了?」夏林走到獨孤寒身後捏著她的肩膀:「不過你二人怎麼湊到一塊的?京城?你去京城為何?」
「你別摸我。」獨孤寒扒拉開他的手:「我跟殿下現在可是陛下賜婚的夫婦,那自然是要一塊?」
「啥?」
夏林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腦袋裡都是懵的:「啥意思?」
「我嫁給他了。」公主回頭說道:「如今你可要叫我一聲獨孤夫人。」
「操。」
夏林笑著坐到一邊,這會兒剛好外頭的飯菜也端了過來,他也沒多說:「吃吧,你倆肯定餓壞了。」
獨孤寒還好,吃得文縐縐的,但公主可真是大快朵頤,那是真的餓壞了,這一路下來水路轉陸路,二十八天整,那可以說是一頓好飯沒吃過。
兩人吃完了飯,然後找地方好好的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裳,獨孤寒就把公主推到了夏林面前:「我困了,你們動靜小一些,莫要驚擾我睡覺。」
「不是,你幹啥啊這是?」夏林揪住獨孤寒的脖領子:「你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擱我這美人計呢?」
「沒有啊,什麼美人計,我不懂。」獨孤寒往前一衝掙脫開來:「你叫我家娘子跟你細說。」
說完她就跑到隔壁休息去了,還真的就把平陽公主跟夏林倆人單獨留在了屋裡。
「殿下不用這麼心急吧?」夏林坐在那上下打量著公主:「不過你倆肯定有事,不然正常人誰這麼著急著千里送啊。」
「什麼千里送,胡說八道。」公主抿了抿嘴,坐在凳子上半天也不開口,就是那種明明路上預演了幾十次了,但事到臨頭卻怎麼都開不了口的感覺。
夏林給她倒了杯茶遞上前:「你肯定不至於因為想我就跑了三千里過來啊,肯定有什麼天大的事。」
「我……」殿下深吸一口氣:「那我就直說了。」
「說,咱倆有什麼事不能說。」
「我……我想起事,你肯不肯幫我。」
完了,話一出口公主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之前說的那麼好的話術,現在事到臨頭全亂了,這他能答應才有鬼呢。
「幫你?」夏林詫異的看著公主:「三娘,我要說了你不能生氣啊。」
「嗯,你說。」
「幫,肯定我是不會幫的。」夏林搖頭道:「我的職責不在這裡,你明白吧?」
聽到這裡平陽公主其實是很失落了,她赧然一笑:「是啊,我知道。」
「但你幹什麼我也不會去管你,因為我的職責不在這裡。」夏林豎起三根手指:「只有三件事我會出手。勾結他族、屠戮百姓、殘暴成性。你不做這三件事,你把天翻了也不關我的事。」
「當真?」
夏林轉身從柜子里拿出了他的寶貝盒子:「喏,你看。」
「十二路虎符!」平陽驚呼起來:「二鳳猜對了,真的在你這。怎麼只有九個……還有三個呢?」
「這個是刺探軍情啊,姐。」
平陽公主立刻收起了好奇心:「所以你真的得了十二路虎符?」
「這玩意造假圖個啥呢。十二路虎符,只認君王,至於君王是誰我不管。」夏林背著手說道:「拓跋也好,李也好,我都不管,我只管有沒有里通賣國,有沒有外族入侵,有沒有屠城滅族。當然了,陛下給我這個的意思,其實也是叫我能保他血脈一把,公主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嗯……」
「那就行了,不過你真的要舉旗反你爹啊?」夏林坐到公主的身邊:「你考慮好了沒有?你能不能擔當的住這個殺父弒兄的名聲。」
「我……我可以不殺的。」
「你做什麼夢呢,這個事是二鳳叫你乾的吧?他肯定跟你說,換成他人他都不理,唯獨是你他甘心聽命?你二李起兵了,你爹能允許你們這倆大逆不道的傢伙壞了他的皇帝夢?他本身對你倆的感情就不如對李建成的,他不得往死里打你們吶?」
公主抿了抿嘴,半晌沒說話。
夏林倒是擺了擺手:「現在不說這個了,明日好好分析。你身子好了沒有?」
「嗯,完全康復了。冬娘說我只要不上戰場與人廝殺都無大礙了。」
「那就行,可別再作死了。」
說完之後兩人都沉默了起來,按照正常來說公主這會兒應該起身離開的,但她沒動……
有時候成年人的事情不需要問那麼明白的,真的……這會兒夏林要是問公主一聲「能親你麼」,那答案是肯定不行,甚至可能會挨揍。
可她晚上十點半來到一個獨居男人的房間裡並且在空氣突然安靜時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這就已經是答案了。
「不許報官啊。」夏林突然對公主說了一句。
「什麼?」
三娘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抱了起來,她也緊接著推搡了起來:「放下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