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嚴查!
繞了半天,這小子也並沒有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最後夏林都整的沒辦法,把這小子拉去了義莊,然後讓冬娘把那屍體當著他面前一點一點的給縫上。
之前威逼利誘都不開口的舍長在現場觀摩縫合屍體還不許閉眼之後,算是真的屈服了,把他知道的東西竹筒倒豆子一樣都說了出來。
事情其實並不複雜,就是在那個使者到來之後,關內一家商號的大掌柜就頻繁邀請他,但後來這掌柜與使者好像談崩了,然後就沒有聽到什麼消息,直到在出事的前幾天那個掌柜的找到了這個舍長,給了他一筆錢讓他留意一下這個使者的動向和接觸過什麼人,以及有什麼消息就第一時間告訴他。
舍長本身每日就要去跟各國使者交流,看看他們有什麼需求或者遇到什麼麻煩,於是接觸的機會也就多了,那一日無意中聽見了湖廣商會會長跟他的聊天內容,大概就是在某日幾時去客棧找他共同商議做出最終決斷。
接著他就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那個商號的大掌柜,至於其他的他什麼都沒說。
夏林聽到這裡,也不用過多思考了,拿人唄。反正他的抓捕都是秘密進行的而且審訊速度極快,作為一個商號的大掌柜恐怕也很難逃脫。
很快,士兵就將一個名為公孫商號的地方給圍了起來,夏林親自帶人進去敲了敲桌子:「你家大掌柜何在?」
夥計哆哆嗦嗦的指向了後院,這會兒剛好那掌柜從裡頭走了出來,他走出來時還詫異呢:「這些個軍爺是要作甚啊?」
夏林上下打量了一圈:「你便是這公孫家商號的大掌柜?」
「正是,敢問……」
「帶走。」
都不給這大掌柜說話的機會,夏林一個手勢他就被拿了下來,嘴上一塊破布塞住,頭上一個口袋套住,揪著就給塞到了馬車裡。
就這麼一路上返回到了衙門之中,夏林把那舍長帶了出來往這大掌柜面前一帶:「是不是他。」
那舍長忙不迭的點頭:「是他是他!」
夏林點了點頭:「好了,滾下去吧,自覺在裡頭關三天再出去。」
「多謝大人開恩……多謝大人開恩。」
對這種小卡拉米夏林懶得搭理,揮揮手就讓他滾了,而接著他捂著鼻子來到審訊室里讓人摘下了那大掌柜腦袋上的麻袋。
那掌柜看上去小五十歲,有些肥胖,一看就是酒色掏空身體的浪蕩貨,那種情景劇里這種人一出場就知道肯定是個反派,完全屬於刻板印象了。
「招不招?」夏林翹起二郎腿:「別讓我問啊,你都大掌柜了,這麼聰明的腦袋瓜不應該裝瘋賣傻吧?」
「我不知道啊,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
夏林手一揚:「行,不知道是吧,那你編也給我編點出來,我得交差,交差你明白不明白?」
那大掌柜這會兒還是腦袋搖晃得像是撥浪鼓:「大人饒命啊,草民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好啊。」夏林也懶得廢話了,只是手一揚:「去吧,水牢泡著去吧。」
這水牢啊,電影電視劇里就是一灘水,裡頭泡著個人,但實際上的水牢簡直就是噩夢,因為人在水牢里無法坐下休息,更無法睡覺,不出幾天,身體支撐不住,就會倒入水中被溺斃。而且水牢之中惡臭無比,裡頭都是便溺、臭水,雖然現在寒冬臘月沒有水蛭,但這天冷進水牢,鐵打的身子骨也扛不住一刻鐘。
現在這個點進水牢就是個死,所以那大掌柜一下就哭嚎了起來,不斷的央求夏林放他一條生路,但夏林只是捂著鼻子全程背著身子不搭理。
一直到那邊水牢的牢籠出現咔咔的響聲了,這個大掌柜終於是鬆了口:「大人……我招了……我什麼都招了。」
「廢物。」夏林低聲罵了一句:「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帶過來吧。」
這大掌柜可是條大魚,他嘴裡出來的信息可要比一個舍長重要許多,那掌柜實在是怕死,於是真的就事無巨細的透露了出來。
「公孫家的商號其實背後真正的老闆是戶部侍郎成舉成大人,前幾日上頭派了幾個人下來說是要談談大食國香料的運輸問題,就叫我打聽一下他們使者的路徑,我真的就是打聽了一下而已,其他我什麼也沒幹,我也不知道那使者會死啊。」
這大掌柜說著說著就痛哭流涕了起來:「大人饒命啊大人,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被握在他們手裡了,求求你了大人。」
「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你與我細細說來,那些人現在在何處。」
「草民不知道啊,真不知道……他們來了不到兩天就走了,而就在他們走的那天使者也跟著死了,草民猜測是與他們有些干係,但我不過是一個掌柜的罷了,哪裡敢多嘴。」
夏林摸著下巴沉思了起來,過了一陣後他咂摸一下嘴:「戶部侍郎是吧,他是不是主管鹽漕?」
「不是,鹽漕由河道衙門主管,河道衙門是工部與戶部合管的……」
夏林眼珠子一轉,旋即笑了出來,他點頭道:「好好好,給老子釣了一條大魚上來。」
他現在是真的興奮了,因為他想要官復原職就必須把這大魏的水給徹底攪合渾了去,只要他翻騰的越勤,朝堂之上那些一品二品的大員就越不安生,他們不安生了,那可就得想法子弄夏林,要麼把他弄下去要麼把他弄上去。
弄下去,恐怕不行,因為他所作所為都最少有三個人兜底,一個是御史台御史大夫曾明,一個是江南道州牧郭達,還有一個就是當今聖上。
雖然知道除了郭爹之外其他兩個屏障並不算特別牢靠,但如果他能把動靜弄大,弄到天下震動,那過了河的卒子可就是車呀。
夏林抿著嘴笑了起來:「我知道了。」
說完,他起身點了二十名精兵就直奔向雁門關的鹽漕司而去,雁門關雖然沒有河道但卻有關卡,鹽漕司其實還是有一部分物流公司的職責。
不過鹽漕司很小,畢竟是個三級衙門,裡頭的主事也不過就是個八品輔官,但別看這小小的八品衙門,百萬漕工衣食可都掛在他們身上呢,歷代欽差沒有一個敢碰鹽漕司更沒人敢碰河道衙門,也不是沒人查過,但基本上不是路上翻船就是遇到匪患,查證之欽差活著的沒剩下幾個。
但夏林不管那麼多,帶著人就奔了過去,過去之後那鹽漕官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甚至伸手去阻攔夏林。
「唉唉唉,鹽漕衙門,你是何人怎的能硬闖?」
夏林看了這鹽漕官一眼,笑了起來抬手一揮:「全部拿下!」
當時鹽漕官都蒙了,被官兵按下的時候還在那呵斥:「哪裡來的大膽狂徒,敢在鹽漕司撒野?你可知這鹽漕司可是歸朝廷管的!」
夏林背著手站在那:「請二十個帳房來,給我查!」
很快,二十個帳房先生就來了,這幫人就坐在鹽漕衙門裡開始算起了帳來,而這件事鬧得很大,跟之前抓個舍長抓個大掌柜不可同日而語。
基本上就是直接驚動了郭迎,但郭迎得到消息之後只是眉頭皺了起來卻沒有出面,只是抬了抬手:「隨他折騰。」
而這會兒郭迎身邊的參將上來小聲道:「將軍,這上來就查鹽漕的帳,這不合規矩吧?」
「什麼查帳?那是查使者死亡之真相!」郭迎眼中慢慢露出寒光:「看來陛下的刀要砍向朝堂了。去,加派一些人手護衛夏林的周全。」
「屬下遵命。」
這邊查帳那邊審,雖然那鹽漕官還口口聲聲的在控訴夏林還說要告到朝廷里去,但卻仍然被夏林命人用板子打腫了嘴。
就在鹽漕衙門被查封的第二天,河東道就下來人了,來的是河東道度支使傅擎,他先是來到了郭迎的面前討要說法。
「將軍,邊關軍事雖不歸道內管轄,可政務您也無權插手,如今出了這等事,總歸是需要給指揮使一個交代吧?」
「交代?」郭迎可是老郭的親弟弟,他眼睛一瞪那也是頭髮怒的豹子:「你個小小度支使都敢到老子面前要交代了?好大的膽子,你讓陳啟到我面前來親自與我說。」
他口中的陳啟正是河東道指揮使,因為有郭家駐軍在,這個陳啟是十道封疆大吏裡頭存在感最低的,那到底也是一道之長,官職還是擺在那的。
「郭將軍,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你若是一意孤行,可莫要怪陳大人去陛下面前參你一本了。」
「滾滾滾。」郭迎甚至都懶得回答他:「我若不是看你是故人之子,我早叫人軍棍打出了,在老子面前說法度,我護法之時你還穿著開襠褲。還有我與你說一聲,此事可不是我唆使的,那是你朝廷下來的人親自查的,你要找便親自找他去。」
度支使眉頭緊蹙:「朝廷下來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