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鼠疫之患

  「繼續進攻?」

  朱慈烺搖搖頭,答道:「暗公,您要明白,朱辟邪到底是因為什麼方才發動的此次湖廣之戰,是因為沒銀子用了,他本來就沒有銀子,江防水師與金陵鎮軍餉不急,朝廷又不願意繼續撥付銀兩,方才不得不劫富濟貧;你讓他接著打,倒是給他出銀子啊?」

  李邦華臉色一滯,殿下說的不錯,也是這個理啊,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打仗,那可是個無底洞,真的要剿滅張獻忠李自成,可不是三五天能夠打完的,起碼也要數月甚至兩三年都有可能,朝廷倒是給人家出銀子啊!

  別說持續兩三年,但凡是持續四五個月,那就得花費數十萬兩銀子,甚至上百萬兩銀子,朝廷好不容易獲得一個喘息的機會,這個時候全面開戰,殊為不智。

  朱慈烺接著說道:「不光是錢糧,現在張獻忠坐擁人馬二十餘萬,李自成的兵力只怕只多不少,我們只調動了兩個軍鎮,再加上江防水師跟金陵鎮,一共也不過七八萬人,甚至除掉江防水師,還不到六萬人呢,六萬對四十萬,朝廷能有幾分勝算?」

  「這個……」

  李邦華老臉一紅,是啊,人家闖獻兩家兵力合在一起只怕要超過四十萬了,即便是真的都是游兵散勇,那也是實打實的四十萬兵力啊,朱辟邪即便是加上李定國的兩個軍鎮,能夠調動的兵力,也不過六萬人,面對四十萬叛軍,那幾乎不可能有任何機會的。

  「不過,」

  孫傳庭笑道:「能夠收復武昌府,剿滅了獻賊的洞庭湖水師,倒也是給了張獻忠這個逆賊一記痛擊啊,也算是雪了當年洞庭湖一戰的恥辱了,要我說,皇上跟殿下應該恢復朱辟邪的爵位跟官職了,否則他在南京終究是有些壓不住場子啊……」

  朱慈烺點頭道:「這個是自然,兩位愛卿跟老國公,隨我前往坤寧宮見駕,看到這份大捷,想必身體能夠好一些吧。幼玄公,擬一道聖旨,朱辟邪晉靖國侯,恢復配征虜大將軍印,以南京兵部左侍郎之職節制南直隸一應軍務;那個潘獨鰲,李定國在孤面前屢屢舉薦,如今被朱辟邪收服,那就依朱辟邪舉薦,出任江防水師副總兵,協助朱辟邪整治江防水師軍務。」

  孫傳庭低聲道:「殿下,如此一來,那江防水師可是就有三位副總兵了,廖勛奇、李魁奇再加上潘獨鰲,這隻怕……」

  「白谷公,不要拘泥於什麼機智禮制,若是有需要,便是給江防水師安置五個副總兵,也毫無問題!」

  朱慈烺淡然道:「您是當世名將,自然應該明白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我師父他老人家做事本來就是天馬行空,隨心所欲,就按照他的意思辦,給他太多的限制,反倒是適得其反。」

  孫傳庭苦笑道:「好吧,殿下既然如此說,那臣倒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朝堂上又要議論紛紛了……」

  「沒有什麼好議論的!」

  朱慈烺冷笑道:「哪一個有本事,就讓他們去南京調教江防水師去,沒那個本事,那就閉嘴,孤做事看的的結果!只要能打勝仗,能剿滅叛逆,那就是國家柱石之臣,孤就由著他提條件,沒那個本事,就不要跟孤這個那個的來添堵!」

  「水師編制倒是可以調整一下……」

  孫傳庭沉聲道:「殿下,取消現在的編制,將江防水師改為左右兩翼水師大營,加一個中軍大營,如此以來,朱辟邪親自坐鎮中軍,李魁奇與潘獨鰲兩個宿將坐鎮左右兩翼大營,廖勛奇輔佐朱辟邪負責後方輜重,如此,三個副總兵才不至於相互干涉掣肘,也便於誠候駕馭……」

  朱慈烺點頭道:「白谷公說的倒也有理,不過,江防水師的事務,讓朱辟邪自己去安排吧,你可以給他去書提醒他一下,而且他老人家的志向可不僅僅是現在的江防水師,他要的水師,未來那可是要能夠與鄭家的水師分庭抗禮,甚至未來獨霸四海,面對南洋的,別忘了,西班牙那些紅毛,出爾反爾,搶了咱們得大明的銀子,這可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吃癟,說他能忍得下這口氣,打死孤孤都不信!」

  「這倒也是……」

  孫傳庭苦笑道:「如今的江防水師不過才一百多艘戰船,想要制住鄭芝龍,甚至殺入南洋,那還是遠遠不夠的,起碼這戰船數量還要增加兩三倍方才有可能。」

  「所以啊,」

  朱慈烺笑道:「別說三個副總兵,未來的江防水師便是安排三個總兵,也未必夠用,現在朝廷不要太過干涉江防水師的事情,只需要記住了,三年時間,兩百萬兩白銀的軍餉,按時撥付給他,他缺銀子了,讓他自己想辦法去,嘿嘿,孤可不相信,他老人家沒有搞銀子的手段,想多從孤這裡要官要編制,由得他,要銀子,死活都不多給,嘿嘿……」

  奸詐!

  跟你師父一樣的奸詐啊!

  李邦華與孫傳庭心頭同時湧起了一個念頭,殿下竟然也跟誠候一樣學得這麼無賴了,還真的是如出一轍啊,這下子可有誠候頭疼的了!

  「殿下,還有一件事情,臣有些憂心啊……」

  戶部尚書侯恂低聲道:「這兩年北方大旱,天災連綿……」

  朱慈烺擺手道:「若谷公,這賑濟災民的事情,戶部商酌處置,將奏章遞上來就行,現在戶部有專門的錢糧用來賑濟的,你還用發什麼愁?」

  侯恂低聲道:「殿下,不是賑濟災民的事情,這個臣早有安排,而是因為旱災,導致現在陝西山西一代出現了鼠疫,甚至還有蔓延的趨勢,如果朝廷放置不理,那可是要比旱災水災危險的多啊……」

  朱慈烺一愣,這個問題他當真沒有想到,鼠疫!

  從古至今,戰亂天災最怕的就是瘟疫,一場瘟疫少說帶走數十萬人的聲音,多的帶走數百萬人的性命都有可能,如今鼠疫在北方蔓延,那可是危險的很!

  「若谷公,立即著手採購藥材,請京城太醫們拿出應對之策來,小心應付,切莫讓瘟疫繼續蔓延!」

  朱慈烺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