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崇禎問道。
朱辟邪沉聲道:「皇上,大明乃是天朝上國,物華天寶,應有盡有,所產的貨物,行銷天下,每年有大量的銀子流入大明,可是西洋南洋等處哪裡來的這麼多的黃金白銀來購買我們的這麼多的貨物?您想過嗎?」
「哪裡來的?」
崇禎呆呆的問道。
「就是剛剛臣所說的金山銀山!」
朱辟邪沉聲道:「從大海往東,兩萬里之外,又一片土地,那裡盛產黃金白銀,甚至還有海量的銅,西洋人就是從那片土地上發掘了大量的黃金白銀運送回西洋,然後又用這些白銀來購買大明的貨物!從西洋發現那片土地到現在一百多年間,只怕從那片土地發掘的白銀要四五萬萬兩了吧!」
嘶!
不光是崇禎皇帝,連孫傳庭這樣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重臣都不由得倒下了一口涼氣,崇禎更是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哎呦……」
震驚之下,崇禎不小心扯到了傷口,不由得發出一聲呻吟。
「皇上,您沒事吧?」
孫傳庭連忙問道,「要不要傳太醫?」
「不用!」
崇禎擺擺手,咬牙問道:「朱辟邪,你說的是真的?」
朱辟邪點頭道:「皇上,千真萬確,否則,西洋每年從大明帶走那麼多的貨物,他們哪裡來的那麼多的銀子?如果我們掌握了那片土地,未來便是十個滿洲,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皇上,這個買賣值啊,簡直就是一本萬利啊!」
孫傳庭的心登時火熱起來!
「白谷,大明乃是禮儀之邦,豈能輕易對外大動刀兵?」
崇禎不悅道。
朱辟邪笑道:「皇上多慮了,那片土地雖然疆域遼闊,甚至比大明猶有過之,但是乃是無主之地,西洋人去的,咱們大明就去的,西洋人能夠占據,咱們大明就能夠占據,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真的是無主之地?」
崇禎聞言,著實有些動心了,如果是滅國掠地,崇禎心頭著實還有些良心負擔,現在看朱辟邪說是無主之地,那還擔心什麼?反正是沒有主人,自己便是占了,誰有能夠指責自己?便是滿朝文武也找不到藉口!
朱辟邪點頭道:「臣不敢欺瞞皇上,不過,這其中有兩個問題!」
「什麼問題?」
崇禎連忙問道。
朱辟邪沉聲道:「第一個,剛剛臣說過了,從大明到哪裡,遠隔重洋,足足兩三萬里之遙,中途幾乎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停靠,在大海之上漂泊兩三萬兩,其中兇險,可想而知。」
崇禎登時傻眼了,遠隔兩三萬里的海疆,別的不說,即便是一切順利,一來一回,只怕是沒有一年都不夠,一路之上到底有多少兇險,老天爺才知道啊,稍有不慎,就跟當年蒙元遠征東瀛一樣,全軍覆沒啊,偏偏大明百十年來放棄了海洋的探索啊。
朱辟邪接著說道:「皇上,自從三寶太監下西洋以來,咱們朝廷已經兩百年沒有組織過船隊出海了,甚至戰船的圖紙海文資料都大部分遺失,當年造船的工匠們也漸漸手藝失傳,缺乏足夠強大的戰船,缺乏航海人員,缺乏航海圖,想要前往那片區域,難如登天!」
「這就是你要籌建一個機構,專門培訓各種工匠的原因?」
孫傳庭苦笑道:「只是,咱們耽擱了一百多年,便是想要重新恢復,沒有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只怕是沒有任何希望恢復到成祖年間的水平了。」
「不光是這個,」
朱辟邪接著說道:「白谷公,我說了,那片土地是無主之地,現在正在被西洋人侵占,西洋人跟我們不一樣,這些國家都是海盜出身,這些年來掠奪了大量的財富,很大一部分都用來督造戰船籌建水師了,其中如同英吉利西班牙法蘭西等國的船隊強大無比,甚至荷蘭號稱擁有四萬餘艘戰船與商船,最大的戰船甚至高達四五千料,比之咱們當年的封舟還大,所以,想要真正將這片土地據為己有,督造戰船,籌建水師才是關鍵!」
崇禎聽得目瞪口呆,一個國家,竟然擁有四萬多艘大型的海船戰船,這在大海上要強橫到什麼地步!
崇禎苦笑道:「這麼多的海船,實在是令朕瞠目,我們便是全力投入,得要多長時間方才能夠建立起如此龐大的船隊啊……」
孫傳庭答道:「剛剛臣說過了,起碼也要十年以上的時間啊,也許臣都未必能夠見到那一天啊……」
朱辟邪哂然道:「皇上,白谷公,前日在朝堂上,我曾經說過,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也許我們都看不到那麼一天,但是未來我們的子孫實現了呢?只有我們給未來打好了根基,未來的大明君臣子民方才有可能將黃金白銀源源不斷的運回到大明!我們種好了樹,就讓後人們來乘涼吧。」
孫傳庭心頭大震,緩緩點頭道:「誠候一席話,倒是令老夫汗顏的很,是老夫目光短淺了……」
崇禎沉聲道:「既然如此,那朕就支持你,只不過,如今國事艱難,內憂外患,朱辟邪,這件事情可不能操之過急,須得緩緩推動,朝堂之上,你跟太子看著辦吧。」
「臣遵旨!」
朱辟邪連忙躬身說道。
崇禎微微傾傾身子,嘆道:「上天待朕何其不薄,竟然在大明危難之際,把你送到朕的身邊來,假以時日,大明復興有望啊,朱辟邪,你可不要辜負了朕的信任與重託啊,未來的大明是太子的,也是你的!你是太子的師父,可得要用心輔佐他!」
朱辟邪沉聲道:「皇上放心,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嗯,」
崇禎躺了下去,說道:「朕著實有些累了,你們出宮去吧。」
兩個人連忙站起身來,告辭離去。
崇禎微微閉目,突地說道:「王承恩,著禮部擬旨,加封朱辟邪為太子少師、太子太保!」
「奴婢這就去辦!」
王承恩心頭震驚,答應一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