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林小風心中默默盤算,三大營、五城兵馬司、禁軍、錦衣衛、東廠,還有唐勝宇的軍餉,缺額竟然高達九十餘萬兩銀子。若不算上吳三桂的部隊,至少需要準備一百五十萬銀,一部份用作獎賞,一部分購買糧草,剩下的則用來招募新兵。這數目之大,令他心頭沉甸甸的,仿佛壓著一塊巨石。

  他抬眼望向窗外,夜色如墨,幾點星光稀疏地掛在天際,與這沉悶的氣氛相得益彰。他輕輕嘆了口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奈與焦慮。

  「郭天陽,快去把戶部和內帑的帳冊拿來!」林小風命令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郭天陽不敢有絲毫怠慢,他身形瘦削,面容嚴峻,此刻更是謹小慎微,親自捧著帳冊來到林小風面前。林小風翻開帳冊,一頁頁迅速翻閱,帳冊上的數字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啃噬著他的心。直到最後一頁,他怒火中燒,將帳冊狠狠摔在地上,坐在龍椅上咬牙切齒。

  大明的國庫,竟然只剩下黃金三千兩,白銀一萬兩,總共不過四萬銀子!四萬!!!京城裡三品以上官員的家產,隨便抄沒一家也不止這個數。林小風的心中仿佛被一把利刃刺穿,痛徹心扉。

  他回想起天啟朝以來的種種,國庫空虛,百事荒廢。天啟帝無奈,只能動用內帑來應急。那時,幸好有天啟帝的寵信魏忠賢,他擅長理財,總能將內帑打理得井井有條。然而,自己登基後,卻斬了魏忠賢!這真是大錯特錯!無論是魏忠賢還是東林黨,誰掌權都一樣貪。魏忠賢貪,財最終還歸皇帝;東林黨貪,錢就進了他們的私囊。

  林小風又翻看了內帑的帳冊,國庫存銀四萬兩,內帑十六萬兩,總共不過二十萬銀子。這二十萬銀子,對於眼下的局勢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因此,林小風不敢南遷,害怕途中士兵因缺餉而譁變!他深知,一旦士兵譁變,大明的江山將岌岌可危。

  看著這些冰冷的數字,林小風的心也漸漸變冷。胸中的怒火凝聚成了一把利刃,他緊握刀柄怒道:「平時貪點財還可以容忍,現在國庫空虛,朝廷危在旦夕,竟然還敢貪!簡直是自尋死路!」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蕩,帶著無盡的憤怒與無奈。

  旁邊的郎繼武和顧朝生都低頭心虛。他們知道,林小風的怒火併不是針對帳冊,而是在警告他們兩人。這兩個人,一個是錦衣衛的指揮使,一個是東廠的提督,都是皇帝手中的刀。然而,此刻他們卻如同兩個犯錯的孩子,戰戰兢兢地站在皇帝面前。

  林小風看到他們的樣子,心裡稍微安慰了一些。他知道,錦衣衛和東廠,是他手中的兩把刀,使用之前需要先錘鍊。他需要的是忠誠與勇猛的戰士,而不是貪生怕死、只會撈取好處的蛀蟲。

  話鋒一轉,林小風說:「我記得,郎指揮使的兒子後天要大婚,郭天陽,你替我準備一份賀禮。」他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一些,仿佛是在談論一件家常便飯的事情。

  郎繼武愕然,國事如此繁忙,流賊即將來襲,皇帝竟然還記得他兒子的婚事。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感激地看著皇帝。

  「陛下,臣不敢當!」他躬身行禮,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你是我的得力助手,不要推辭。」林小風微笑著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深意。他知道,這份賀禮不僅僅是一份禮物,更是一份信任與期待。

  「臣謝陛下隆恩!」郎繼武跪在地上,眼眶泛紅。他深知這份賀禮的重量,也明白皇帝對他的期望。

  林小風又轉向顧朝生:「顧朝生,你總領東廠,手下的太監要嚴格管束。」他的聲音再次變得嚴厲起來,仿佛是在提醒顧朝生不要忘了自己的職責。

  顧朝生茫然,先磕頭後謹慎地問:「陛下,臣惶恐。」他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皇帝為何突然提起這個話題。

  「只是惶恐嗎?程金和出自你門下,塘報說他盡節了,但我卻聽說他已經投敵!」林小風的聲音如同寒冰一般刺骨。他緊盯著顧朝生,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投敵?顧朝生聞言臉色大變。皇帝的話透露了兩件事:一是程金和投敵了;二是皇帝另有情報來源。他心中湧起一股恐懼與不安,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皇帝的質問。

  難道皇帝另有情報組織?這個念頭在顧朝生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讓他更加惶恐不安。他渾身一抖,伏地說:「是奴婢管教不嚴,求陛下恕罪。」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懇求。

  林小風盯著顧朝生,不說話。他心中盤算著是否要更換顧朝生和郎繼武。東廠和錦衣衛是兩把利刃,使用前需要磨礪。然而一旦換人,內部必將混亂。平時還好,但現在時局緊迫,大明和他都無法承受混亂的後果。

  見林小風不說話,顧朝生慌忙說:「奴婢失職,求陛下饒命。」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顯然已經嚇得不輕。

  林小風微微點頭:「既然知道罪過了,早朝時我會給你贖罪的機會。」他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一些,仿佛是在給顧朝生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謝陛下!」顧朝生感激涕零地磕頭謝恩。他知道自己這次犯了大錯,但皇帝的寬容讓他心生感激。

  「你們都是我的臣子,有過則改,無則加勉。流賊將至,你們應該齊心協力助我禦敵。」林小風的聲音再次變得威嚴起來,他緊盯著三人,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臣等遵命!」郎繼武和顧朝生同時叩首,只有公孫遇春磕頭時略顯失落。他心中明白,自己雖然忠誠不貪,但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卻遠遠不如郎繼武和顧朝生。

  林小風觀察著三人的神態,心中的計策漸漸明了。苗仁建為人尚公,但行事沒有主見,總是唯東廠馬首是瞻。顧朝生能幹也敢幹,但貪財如命。公孫遇春忠誠不貪,值得信賴。既然如此,就讓郎繼武和顧朝生繼續搭檔,作為皇帝的刀槍。而公孫遇春則隱於暗處,幹些髒活累活。

  「郎繼武,早朝時,我與百官的話,你要一字不漏地記下來。如有遺漏,就治你的罪!」林小風的聲音如同寒冰一般刺骨,他緊盯著郎繼武,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臣遵旨!」郎繼武取來紙筆,默默地退到一旁。他知道皇帝這是在考驗他,也是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他一定會竭盡全力,不辜負皇帝的期望。

  不久,郭天陽進入偏殿,恭敬地說:「皇爺,已經將兩萬銀子交給了定西伯唐勝宇。」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顯然是為了籌集這兩萬銀子費了不少心思。

  「我知道了。」林小風輕輕點頭,表示對郭天陽的認可。他知道這兩萬銀子對於眼下的局勢來說只是杯水車薪,但這也是他目前能籌集到的全部資金了。

  「左都御史李邦華在門外候旨!」郭天陽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急促。

  「讓他進來。」林小風的聲音平靜而威嚴,他知道李邦華此刻前來必定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

  「是。」郭天陽應了一聲,轉身去傳話。

  太監傳話後,白髮蒼蒼的左都御史李邦華步入大殿。他的臉頰乾瘦,後背微駝,在老舊朝服的映襯下,給人一種隨時可能去世的感覺。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仿佛能夠看透世間的一切。

  行叩拜禮時,李邦華低頭在大殿內一番搜尋。看到郎繼武和顧朝生後,他心中暗驚:不妙。錦衣衛頭子和東廠頭子同時出現,肯定沒好事。他心中湧起一股不安與惶恐,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李邦華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臣李邦華奉旨面君。」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不安,顯然是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懾。

  林小風冷笑一聲:「李邦華,有人告你結黨營私,貪贓枉法,欺君罔上,你可知罪?」他的聲音如同寒冰一般刺骨,緊盯著李邦華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邦華抱拳拱手:「陛下,可有證據?」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與坦然,顯然並不懼怕皇帝的質問。

  「證據?你二十九歲入仕,現任左都御史,年薪不過百餘兩。你且告訴朕,萬兩家產從何而來?」林小風的聲音如同雷鳴一般震耳欲聾,他緊盯著李邦華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憤怒。

  面對皇帝的質問,李邦華並沒有驚慌失措。他坦然地說:「既然證據確鑿,就請陛下治罪!」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畏與坦然,仿佛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哦?上策何在?」林小風目光緊鎖李邦華,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仿佛在這緊急關頭,李邦華的每一句話都關乎國家的命運。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更添了幾分凝重。

  李邦華沉穩回應,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迴響:「臣以為,陛下應當堅守京師,同時派遣太子前往南京監國。一旦京師失守,陛下當以身殉國,如此,大明至少還能保住半壁江山!」他的話語如同沉重的石塊,擲地有聲,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頭一震。

  此言一出,眾臣心中皆是一驚,紛紛暗自讚嘆。他們交換著眼神,仿佛在無聲地交流著對這位左都御史的敬佩與驚訝。大殿內的氣氛緊張而凝重,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郎繼武暗暗咽了口唾沫,心想除了他,誰敢在皇帝面前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李邦華的嘴巴,真是又臭又硬!他瞥了一眼李邦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敬佩也有擔憂。

  「大膽!」不等林小風開口,郭天陽已經挺身而出,指著李邦華的腦袋怒斥道,「大膽李邦華,竟敢妄議聖上,按律當斬!」他的聲音響徹大殿,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然而,李邦華卻毫無懼色,他的眼神堅定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繼續說道:「京師是我朝的根本,不可輕易放棄。況且吳三桂正千里迢迢趕來勤王,若陛下此時棄城而逃,大明的最後一支精銳部隊就將拱手讓人了。」

  他頓了頓,又分析道:「反觀那些流賊,他們的暴政和匪兵必定不能持久。而遼東的建奴,才是大明的心腹大患。只要京師還在,建奴就不敢長驅直入。一旦京師易手,建奴必定會以此為據點,揮師南下,大明就危險了。」

  林小風聽後,眉毛一挑,對李邦華刮目相看。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對當前各方勢力的局勢和未來趨勢的分析清晰明了,與歷史的走向毫無二致!這位左都御史,真是個難得的人才。林小風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賞,仿佛在這位老臣的身上看到了大明的希望。

  「那李御史再來說說,為何流賊必定不能持久。」林小風試探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仿佛想從李邦華的口中聽到更多關於國家未來的預測。

  「遵命。」李邦華見林小風不僅沒有發怒,反而十分悅納,心中稍安。他拭去額頭上的冷汗,那是一種混合著緊張與釋然的汗水。他繼續說道:「賦稅是朝廷的根本,而朝廷的賦稅來源無非是田賦、里甲正役和雜稅。流賊宣稱免除田賦,那麼他們能徵收的稅就只有里甲正役和雜稅了,而雜稅中,商稅占了大頭。」

  「商稅的來源是商人。流賊一路上盤剝殺戮商人鄉紳,十之七八都已遭殃。沒有稅收來源的流賊,只能靠劫掠為生。等到有一天沒有錢糧可劫了,他們就會自行潰散。」李邦華的話語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他已經看到了流賊的未來。

  林小風深表贊同,他的目光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不僅是他,歷史學家們也有同樣的看法。在那個以農業為本的封建時代,均田免糧的政策註定是不可行的。據統計,明朝七八成的稅收都來自田賦。免除這一部分稅收,無異於自掘墳墓。

  林小風對李邦華的表現十分滿意,於是起身揮手示意郎繼武、顧朝生、公孫遇春等人退下。他們面面相覷,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和擔憂,但還是默默地退出了大殿。

  待他們走出殿門後,林小風走到李邦華面前,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和信任。「李御史果然才識過人,朕想讓你入閣為首輔,你意下如何?」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但同時也透露出一種對李邦華的深深賞識。

  皇上想讓我做首輔?李邦華心中一驚。林小風為帝十七年,已經換過十九任首輔了。輕則免職重則斬首,這個職位雖然權力巨大,但風險也同樣高,有時候還需要替皇帝背鍋。現在的文官們已經沒有人願意爭這個燙手山芋般的首輔之位了!

  然而,越是這種時候,越需要迎難而上!李邦華的心中湧起一股豪情壯志,他明白,這是一個機遇,一個能夠讓他實現心中抱負的機遇!

  經過一番思考後,李邦華覺得這是一個機遇,於是急忙說道:「陛下,內閣事務繁雜,規矩眾多,歷來都是先入閣再提拔為首輔。臣直接做首輔,恐怕不合規矩啊。」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謙遜和謹慎,但同時也透露出一種對權力的渴望。

  林小風淡然一笑,他的目光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朕說的話就是規矩。」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在這位皇帝的眼中,一切規矩都可以由他來制定。

  聽到這句話,李邦華不再猶豫,他跪地謝恩道:「臣李邦華謝陛下隆恩。」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和感激,仿佛在這位老臣的心中,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的輝煌。

  「先別急著謝恩,朕的話還沒說完。」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神秘和威嚴,「李邦華,你怕死嗎?」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李邦華,仿佛想從這位老臣的眼中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李邦華愣了一下,然後堅定地回答道:「如果陛下命令臣去死,那麼臣就不怕死。」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和忠誠。

  「為什麼?」林小風追問道,他的目光中閃爍著好奇和讚賞。

  「臣這一生所圖並不多,要麼位極人臣,要麼腰纏萬貫,要麼史書留名。現在陛下讓臣做首輔,位極人臣的願望已經實現了;能讓陛下殺的人,肯定會史書留名。臣不在乎是好名還是惡名,只有庸碌之人才會被歷史遺忘。」李邦華的話語中帶著一種深深的決絕和豪情壯志。

  李邦華的話深深觸動了林小風的心。他站在原地,靜靜地觀察著這個年近古稀的老臣。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李邦華就是我要找的人!

  然而,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情需要確認。林小風轉過身來,聲色肅穆地說道:「朕需要一個權臣,一個能夠鎮壓朝堂的權臣。朕將給予他滔天的權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朝臣、宦官、勛貴、宗親,他想殺就殺,朕不問。只需要他弄來銀子,貪得不過分,朕也不問。朕活一日,就可保他一日的榮華富貴。」

  「但是!」林小風話鋒一轉,他的目光中閃爍著一種深深的威嚴和決絕,「朕若死了,他的下場可能比嚴嵩還要慘!他可能會青史留名,也可能會遺臭萬年,或者毀譽參半。你能承受這些嗎?」

  郭天陽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小風,覺得眼前的皇帝變得十分陌生。難道皇爺要放權嗎?自從他登基以來,就一直厭惡權臣。而且現在正值內憂外患之際,此時放權豈不是在加劇大明朝的風險?

  李邦華抬起頭,蒼老的臉頰上布滿了皺紋,但雙眼卻炯炯有神。他認認真真地站起身,然後再次跪地磕頭道:「請陛下放心,臣不想成為嚴嵩,只想成為張江陵(張居正)。」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深深的堅定和忠誠。

  「好!李御史,你先退下去吧,朕要開始朝會了。」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遵旨!」李邦華退出了偏殿,他的背影顯得有些孤獨,但卻又充滿了力量。

  待李邦華走出大殿後,林小風收回了期待的目光。他之所以這麼做,有兩個原因。首先,自從林小風登基以來,殺人過多,二品以上的官員就有十八人被殺,二品以下的更是多達百餘人。內閣更是不用說了,他執政十七年間換過十九任首輔(其中兩人還復任過兩次)。這些人中有權臣奸賊,也有國家棟樑;有貪腐之輩,也有克己奉公之人。往往是新首輔還沒穩固根基,就被換掉了,導致政令出不了京城(即使出了京師也沒用,因為黨爭的忠心已經從朝堂轉移到了州府之中),國家越來越混亂。運氣好的被免職,運氣差的被處死。這有道理嗎?沒道理!所以官場上人人自危。到了林小風執政的後期,東林黨已經沒有實權了,朝堂上的黨爭也進入了平穩階段。矛盾去哪裡了?它們不會消失,只會轉移。一部分轉移到了州府,另一部分則變成了君臣之間的矛盾。林小風想做什麼,他們就反對什麼。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體現自己的價值。

  重用李邦華的目的,就是為了重啟朝堂上的黨爭,把君臣之間的矛盾轉移成黨派之間的矛盾。他想借李邦華之手來搞錢、殺人!錢從哪裡來?短期內靠抄家,長期則靠稅收。那殺誰呢?內鬥的文臣、貪腐的朝臣、富可敵國的勛貴、投敵叛國的商人!

  林小風理清思緒後,吩咐道:「郭天陽,召集百官到朝堂議政。」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在這位皇帝的眼中,一切都已經有了定數。

  鐺鐺鐺!一陣急促的鐘聲猛然響起,震破了清晨的寧靜。郭天陽,這位力大無窮的壯士,正奮力敲擊著景陽大鐘。那鐘聲清脆悅耳,卻又震耳欲聾,遠遠地傳播開去,十餘里外的人們都能聽到,整個京城都被這鐘聲所喚醒。陽光初破雲層,灑在郭天陽堅毅的面龐上,映出他額上細密的汗珠,每一滴都似乎在訴說著他內心的堅定與不屈。

  在皇城的深處,女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鐘聲嚇得心驚膽戰,她們紛紛猜測是不是流賊即將來襲,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色,嘆息道:「難道是天殺的流賊要來了嗎?」她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即將到來的災難。

  而在北京的大街上,晨練的人們依舊如常,提著鳥籠,架著鳥兒。早點攤前,三五成群的人們坐著享受早餐,熱氣騰騰的食物與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生動的市井畫卷。然而,當鐘聲飄過,他們紛紛議論起來,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萬歲爺又敲鐘了,難道流賊真的要來嗎?」一位老者憂心忡忡地問道。

  「是啊,聽說流賊昨天已經攻破了宣府,我估計不出十天,他們就要打到北京城了。」旁邊的一位壯年男子回答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那京師能守住嗎?」老者繼續追問。

  「誰知道呢,不過流賊只是搶富戶的錢財,我們這些貧民哪有什麼錢給他們搶呢?再說,守城是萬歲爺的事,我們只顧好自己就行了。」壯年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天真冷啊,後會有期了。」說完,他們便各自散去,只留下寒風中的早點攤和那一聲聲沉重的嘆息。

  城牆上,三大營的士卒和宦官們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們的衣裳單薄,無法抵禦這刺骨的寒冷。鐘聲響起,只有幾個小頭目向皇城望了一眼,然後立刻躲到城牆的垛口後面,對著手呵氣取暖。他們的兵器散落一地,懷中的窩頭也變得僵硬難以下咽。然而,在這饑寒交迫的時刻,他們哪敢丟棄這些食物呢?缺餉少糧的他們,連饅頭都吃不上,更不用說取暖的炭火了。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奈,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

  這個春天,對林小風來說,真是冷得要命。他站在皇極殿的窗前,望著外面蕭瑟的景色,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悲涼。他知道,這個春天不僅僅是天氣寒冷,更是大明江山的一個寒冬。

  ……

  在皇極殿內,百官們早已聚集一堂。他們穿著華麗的朝服,頭戴烏紗帽,然而他們的臉上卻寫滿了焦慮與不安。林小風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入大殿。他的步伐穩健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大明江山的脈搏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們齊聲叩拜,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林小風站在階上,環視著群臣。他發現六部尚書中,奸邪之徒竟然過半,侍郎中也不乏此類人。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意,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發作的時候。他環視一周後,目光落在了內閣首輔湯興家的身上。此人即將走向生命的盡頭,林小風看他一眼就少一眼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既有對湯興家的不滿,也有對大明江山的憂慮。

  「眾卿平身!」林小風吩咐道,他的聲音威嚴而有力。

  「謝萬歲!」百官們再次叩拜,然後起身站立。

  湯興家身著大紅朝服,頭戴烏紗帽,環視一圈後出列拱手道:「陛下,據塘報,昨日流賊已攻破宣府,正直奔京師而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顯然是被這個消息所震驚。

  明朝的大臣地位與滿清相比,可謂是天壤之別。在皇帝眼中,大臣是人臣而非奴才,沒有動不動就下跪的規矩。林小風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沉的思索。他知道,現在的大明江山已經危如累卵,任何一次風吹草動都可能將其摧毀。

  「可有禦敵之策嗎?」林小風反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湯興家心思電轉,他本無真才實學,只擅長言辭。見林小風發問,他便說出了預設的答案:「京師軍民團結一心,定能抵禦流賊。」這話浮泛無實,等於沒說。林小風聽後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知道湯興家的話只是空談而已。

  「那如何團結軍民呢?」林小風繼續追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期待。他希望湯興家能夠給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來。

  湯興家拱手施禮:「自然是用重金了!」這話一出,不僅皇帝就連他下屬的吏部左侍郎沈維炳也對他略有輕視。朝廷若有錢財何至於讓流賊自陝西一路打到宣府呢?這豈不是純屬妄言嗎?林小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知道湯興家的話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眾卿可有良策嗎?」林小風將目光轉向了李邦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期待與信任。他知道李邦華是一個有才華的人,也許他能夠給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來。

  那封信必須由李邦華提出責任也由他承擔。君王在朝堂之上不可提出觀點只能選擇支持提出觀點的人。這就是所謂的只做選擇題不做填空題。若錯了便可以甩鍋給臣子說是受了臣子的蒙蔽。自古君王不認錯這便是帝王之術。然而此時的林小風對帝王術一無所知其實也不能怪他誰能料到皇位會落到他身上呢?

  李邦華得到林小風的信號後抬眼冷視著湯興家出列而言:「陛下流賊來勢洶洶為保大明江山。不如令太子前往應天府永王、定王、六宮內眷及內臣百官等少數人隨行其餘人等與陛下固守京師以待勤王之師。」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勝利。

  「眾卿以為如何?」林小風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與焦慮。他知道這個決定對於大明江山來說至關重要。

  李邦華的話猶如一顆炸彈將安靜的皇極殿引爆。百官們紛紛議論起來,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訝與不安。他們知道這個決定對於大明江山來說意味著什麼。

  「陛下不可!」左中允李明睿第一時間跪倒,「太子年幼尚不能監國不如陛下親行!」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與焦慮。他知道如果林小風做出這個決定那麼大明江山的未來將會充滿不確定性。

  李明睿負責記錄太子的起居他對朱慈烺的了解告訴他這個孩子還不足以擔當大任。別說朱慈烺就是朱由檢本人去了也不一定斗得過南京的六部官員。他的話讓林小風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李明睿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

  「李明睿你好大膽子!令陛下南遷是周平、宋高那樣的陋計!你就不怕偏安一隅的局面再次出現嗎?大明不是宋朝不能把江山一分為二!陛下與我們固守京師才是萬全之策!」李邦華身為都察院左都御史據理力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與不滿。他知道李明睿的建議對於大明江山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陛下當務之急是團結軍民固守京師!流賊雖然勢大但京師城堅炮厲只要固守三五日各地勤王之師到來後流賊自然會退去。太子一旦南行人心必亂不利於守城。此二人亡我大明之心昭然若揭陛下應治其罪。」兵科給事中光時亨出班而言。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與決絕。他知道現在的局勢已經刻不容緩必須立刻做出決定。

  給事中雖然只是七品小官但權力甚大可以監察六部彈劾百官甚至可以駁回皇帝的批覆。他們是皇帝的近臣否則以其七品的官職根本沒有資格上殿議事。他的話讓林小風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光時亨的建議並不是沒有道理。

  「臣附議!」吏部左侍郎沈維炳出列而言。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與支持。他知道現在的局勢已經刻不容緩必須立刻做出決定來支持光時亨的建議。

  「臣亦附議!」兵部尚書張縉彥也出列而言。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與焦慮。他知道如果再不做出決定那麼大明江山的未來將會充滿不確定性。兵部尚書表態後朝堂上的爭論立刻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林小風細數之下發現朝堂官員分為了三派。在李邦華的帶領下近兩成的官員聯名上奏希望皇帝守京師而太子去應天府。萬一北京守不住大明朝尚有半壁江山。以李明睿為首的人認為太子年幼去應天府擔不起大事不如皇帝本人親行放棄北京。而支持光時亨的人占了五成在兵部尚書的鼓動下他們都認為北京城守得住皇上和太子都不能走走了會造成軍心不穩百姓慌亂不利於守城。

  三種觀點都有道理三伙人在皇極殿內爭論不休。還有一些人不發表觀點可能是佛繫心態也可能是在觀察朝堂的局面伺機而動。起初眾人商議的還是朝堂之事但不多時就變成了人身攻擊。

  「陛下李邦華在此關鍵時刻提出南遷實乃妖言惑眾按律當斬!」光時亨言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與不滿。他知道李邦華的建議對於大明江山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光時亨鼠目寸光妄為天子朝臣德不配位應砍其頭。」李邦華反擊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與不屑。他知道光時亨的建議只是一個荒謬的笑話而已。

  林小風的眉頭輕輕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深邃,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千錘百鍊,精準無誤。在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了內閣首輔湯興家那深藏不露的厲害之處,那是一種權謀與智慧交織的氣息,讓人不禁心生寒意。與此同時,一股殺機已經悄然萌生,如同暗流涌動,在這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下蓄勢待發。

  作為穿越而來的人物,林小風怎能不洞察湯興家的心思呢?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是一種對局勢了如指掌的自信。他微微點頭,示意眾人回到各自的位置,那動作中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環視著群臣,目光逐漸變得冷峻,仿佛能洞察人心,開口說道:「諸位剛才所說的,朕都聽到了。有的人說得有理有據,字字珠璣;有的人則只是妄言而已,不知所云!」

  「光時亨,你說京師可以防守,那打算如何防守呢?說來聽聽,讓朕也聽聽你的高見!」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諷刺,幾分試探。

  光時亨眼珠一轉,似乎想要尋找最合適的措辭,回答道:「京師有百萬百姓,如果招募十萬民眾,必定能夠眾志成城,守城無憂。」

  林小風面色陰沉,追問道:「那打算如何招募?是強行抓丁,讓百姓心生怨恨,臨陣倒戈;還是募兵,那錢從哪裡來?軍餉可以拖欠,但糧餉怎麼辦?難道讓百姓自己背著糧食來守城嗎?此舉豈非寒了民心?」

  林小風一連串的質問如同連珠炮一般,讓光時亨愕然無措,他結舌地說:「這……錢糧是戶部的事情,臣只是討論策略,未曾深思細節。」

  林小風大怒道:「好!朕現在就提拔你為戶部尚書,如果你沒有對策,朕一定斬了你的首級,以示天下!」他的聲音響徹大殿,震得人心驚膽戰。

  然而,林小風並不是真的憤怒,一個小小的給事中怎麼會讓他動怒呢?他這麼做只是為了引誘湯興家出手,光時亨只是個小卒,湯興家才是幕後的主使,這場戲的主角還未登場。

  光時亨驚恐萬分,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陛下息怒,臣……臣也是為朝廷考慮,一時失言。」

  林小風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光時亨,你聾了嗎?朕已經封你為戶部尚書了,快說說你的對策,別讓朕失望!」

  聽到「請」這個字,光時亨真的害怕了。在大明,很少有人能承受得住林小風的「請」字,那背後往往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殺機,光時亨顯然不是其中之一。

  他磕頭如搗蒜,額頭上的汗水涔涔而下:「陛下恕罪,臣不該在朝堂上妄言,請陛下息怒,臣願再思良策。」

  林小風看著跪地乞饒的光時亨,心中僅存的憐憫也消失了。如果光時亨拒不認罪,林小風或許會因為他的硬骨頭而釋放他。大明末年,文臣的風骨已經很少見了,他怎麼能讓它滅絕呢?然而,光時亨的骨頭也太軟了,讓他不禁有些失望。

  林小風擺手讓光時亨退下,時機還沒到,稍後再殺也不遲。他環視著群臣,悠然地說:「朕不是昏君,自從天啟七年八月登基以來,天災人禍不斷,朕的心中何嘗不苦?朕想中興大明,但天意不遂人願。現在流賊肆虐,建奴囂張,人心浮動,京師難以防守,朕心憂如焚。」

  「朕很失望,不僅對自己失望,對你們也很失望。朕本以為,吾等君臣可共克時艱,奈何……」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悲涼,幾分無奈。

  「臣等該死,上不能與君分憂,下不能解民倒懸。」內閣首輔湯興家跪在地上請罪,他的聲音低沉而誠懇,似乎真的在為國家的危機而痛心。

  有些事情可以不做,但態度一定要表明,這是官場上的生存法則。

  「臣等有罪!」群臣紛紛跪倒在地,聲音響徹大殿,卻顯得有些空洞無力。

  「都平身吧。按照李邦華的計劃,太子、永王、定王、六宮內眷及內臣百官等少數人隨行,其餘的人都和朕一起固守京師,等待勤王之師的到來。至於前往南京的官員名單,就由李邦華來擬定。」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決絕,幾分堅定。

  林小風心裡很清楚,無論歷史還是現實,他面前只有三條路可選:守、逃、和!然而,逃路不可取,一旦南逃,後果將不堪設想;和談亦非良策,大明一朝的底線不能破。最後,他決定選擇守策,守住北京,只要李自成不能攻入北京,大明的根基就還在,歷史或許可以重寫。

  「陛下聖明,臣等謹遵聖旨!」李邦華領著三十多位官員下跪接旨,他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幾分決絕。

  支持李明睿的官員見狀,略一思索,也紛紛跪地接旨。他們知道,這是皇帝的決定,也是他們必須面對的現實。

  皇帝讓李邦華擬定隨太子出行的大臣名單,這是什麼意思呢?這意味著李邦華已經悄然受到了重用。想要前往應天避難的人,必然會向李邦華靠攏,這是政治場上的風向標。

  轉眼間,朝堂上一半的官員都跪地接旨,他們的身影在燭光下搖曳生姿,如同一幅幅生動的畫卷。

  湯興家的面色凝重,他的心中充滿了焦慮與不安。對他來說,上策是留下皇帝和皇子,都獻給李自成。只要迫使林小風下退位詔書,就是大功一件,李自成也會升他的官、加他的爵。然而,如果太子逃走而林小風留守北京,事情就會變得複雜。到那時,他不僅無功,反而會被特殊針對。他早就聽說,大順對待無功的明朝官員非常殘忍。

  投名狀沒了,他心裡沒了底。政治遊戲的規則是少數服從多數,現在皇帝和大部分官員都同意太子南遷。這件事情已經不可逆轉了,他必須另謀出路。

  只是他不明白,平時林小風總是猶豫不決,或者召見內閣在後殿商議,或者回宮後左思右想。今天怎麼會在朝堂上做出決定呢?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措手不及。

  「陛下!」湯興家試圖喚醒那個昔日猶豫不決的林小風,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幾分懇求。

  「朕意已決!」林小風一口回絕了湯興家,他的聲音堅定而決絕,繼續說道:「前往南京的官員務必要誠心輔佐太子,留在京師的人要全力協助朕,共同抵抗流賊!」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四十多位官員同聲應和,他們的聲音響徹大殿,卻顯得有些空洞無力。他們知道,這是皇帝的決定,也是他們必須面對的現實。

  「現在說第二件事。」林小風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那笑容中蘊含著幾分深意,「剛才朕讓人算了一下,京營守軍的餉銀,加上募兵的費用,總共缺一百五十萬兩。」

  「現在國庫空虛,沒有錢可用。大家都說明軍不滿餉,滿餉則不可敵。為了抵抗流賊,你們想想辦法!只要湊夠百萬白銀,就可以守住京師!」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焦急,幾分無奈。他知道,這是一筆巨款,但為了守住京師,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

  文武百官默契地同時低頭,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無奈與焦慮。關於銀子的事情,從林小風元年一直延續到林小風十七年,國庫每年所收的錢都入不敷出。如果沒有萬曆一朝所攢的內帑錢,軍餉早就支撐不住了。皇上讓他們湊錢,怎麼湊?往哪兒湊?如果能湊到錢,大明朝也不至於被一夥流賊攪得天翻地覆。

  見眾人不說話,林小風假笑道:「既然你們沒有辦法,朕倒是有一個計策!」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幾分決絕。他知道,這些人已經無計可施了,他必須給出一個解決方案。

  「請陛下明示!」內閣首輔雖然不情願,但仍然第一時間與皇帝配合。他知道,這是皇帝的決定,也是他們必須面對的現實。

  「捐錢!」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決絕,幾分不容置疑。他知道,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但為了守住京師,他必須這麼做。

  在場的文武官員繼續沉默,這是老套路了,自林小風十六年起就不知道捐了多少次。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無奈與焦慮,但他們知道,這是皇帝的決定,也是他們必須面對的現實。

  「你們有沒有人願意捐銀子的?捐銀子的人可以升官加爵!」林小風表面焦急,內心卻另有打算:你們啊,朕給你們機會了,把握不住可別怪朕!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試圖尋找那個願意站出來的人。

  李邦華第一個站出來,他明白,林小風要動手了。他必須站出來,為了大明,為了皇帝,也為了他自己。

  「臣李邦華,萬曆三十一年入仕為官,家中的一分一毫都來自朝廷。現在朝廷有難,臣願意將家產全部奉上,以助剿賊。」李邦華的聲音堅定而決絕,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堅定與決心。他知道,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但為了大明,他必須這麼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