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127章

  此言一出,猶如平地驚雷,震動了李德賢的心弦,他暫時制止了王穎超的言論,思緒如同狂風驟雨般席捲而來,深知此事牽涉重大,若無確鑿證據,很可能引發藩王們的恐慌。░▒▓█►─═  ═─◄█▓▒░然而,王穎超並未停歇,繼續分析道,認為漢江王早已離京潛逃,李德貝始終堅信宮中必能掌握其行蹤。王穎超進而揭示莊子火災以及襲擊陽曲縣事件,推測漢江王早與鹽商荀瀏勾結,目的就是為了謀反篡權。李德賢對此感到困惑不解,追問為何要選擇攻打陽曲縣,王穎超暗示是為了搶奪火藥資源,因漢江王覬覦已久。

  當李德賢得知火藥一事,諸多謎團仿佛被逐一揭開,但他仍對火藥為何被全部消耗感到困惑。王穎超解釋道外界並不知曉實情,誤以為陽曲縣藏匿了什麼神秘重寶。經過反覆思考,李德賢最終認同漢江王可能與鹽商、火藥事件有所關聯,但對於造反之說還缺乏足夠的證據來證實,畢竟父皇對於兵制的掌控力度極強,藩王想要掀起大的動亂絕非易事。他迅速推斷,漢江王或因擔心林小風查出背後的隱秘而選擇了逃離京都,只是不知他究竟躲藏何處?

  此時,林桃花貼近李德賢耳邊低語:「只要有足夠的銀錢和火藥,天下雖大,卻也難逃法眼。」李德賢聽罷,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之色,他直言欲做一番大事,詢問在座諸位是否有膽量隨他一同深入虎穴——漢江王府,探尋真相。眾人紛紛表態願意追隨,李德賢於是決定率領二百名精銳兵馬奔赴漢江王府,誓要揭開所有的迷霧。此刻,他的心中交織著激動與緊張,既有望伸張正義,亦有可能親手剷除仇敵,倘若漢江王真的不在京都,那麼所有的猜測都將得到驗證,一場關乎國家命運的大戲即將上演。

  寒風凜冽的冬月,地龍再度被喚醒,皇宮之中瀰漫著溫暖如春的氣息。靖江帝於暖閣內召集內閣重臣白永元等人,其氛圍既鬆弛又莊重。他手捧欽天監奏本,語氣低沉卻堅定:「昨夜朕收到此份奏報,據說今年冬季之寒冷或將超越四年前那場大雪災的程度,那時京畿地區人畜死亡人數接近四千之巨。朕深知欽天監預測並非次次精準無誤,然而倘若此次預言成真,今冬恐怕將再次面臨一場災難性的嚴寒考驗。諸位愛卿對此有何應對良策?今日不妨暢所欲言。」

  群臣閱讀完奏本後,白永元不疾不徐地回應:「陛下,抵禦寒冬的確是一道難關,然而今年似乎出現了一線生機。據聞北廊紡織廠攜手城中諸多布商,大幅度壓低了布匹價格,於是儘管天氣尚未降至極寒,京都的衣物和布料售價已經顯著下跌。百姓見狀紛紛趁機購入大量禦寒物品,故此預計今冬情況或許會較以往大大改善,這其中北廊紡織廠可謂功不可沒。」

  靖江帝聽罷,進一步詢問地方上的具體情況,李秋炎答道:「近日各地也有類似奏報傳來,布價同樣呈現普遍下降趨勢。由於京都布價低廉,許多小商販爭相採購,並以高價銷往外地,雖總量有限,但對地方市場的影響已然顯現。」

  林小風盛怒未消,直言痛恨像江家健這樣陰險狡詐的小人,而江家健雖然滿腔怒火,此刻卻深知不宜進一步激化矛盾,只能強壓心頭怒焰,盡力維繫表面的和諧。然而,林小風並沒有就此罷手,反而更加囂張跋扈,最終以一系列極具侮辱性的言辭徹底擊潰了江家健的最後一道尊嚴防線,使其在極度震驚與羞愧中啞口無言,無力反擊。這場無聲的較量,如同黑夜中的風暴,令江家健飽受摧殘,而林小風則在其中凸顯出其決絕剛烈的一面,毫不留情地揭示並審判了江家健內心的背叛與虛偽。

  林小風決心要與駱華俊進行私密交談,遂下令讓侍衛退下,然而二人忠於職守,堅決不肯離開。面對此景,林小風展現出智勇兼備的一面,以揭露漢江王虐待犯人之事實相威脅,兩名侍衛雖滿臉憤懣,卻也只能忍氣吞聲,在權衡利弊之後勉強同意給他們一炷香的時間單獨交流。林小風趁機施展出巧勁,借力打力,迫使兩名侍衛暫且退出,最終屋內僅剩林、駱兩人相對無言。

  經過一天緊鑼密鼓的公告宣傳,市曹前早已人頭攢動,圍觀者摩肩接踵。沙成錄罪孽深重,被判決腰斬並株連三族,然而林小風審慎考慮後並未立即執行夷三族的刑罰,而僅僅是將其族人囚禁待命,對沙成錄則施以腰斬之酷刑。那些作奸犯科的差役也一個個捆綁在側,其中甚至有已經辭去官職卻攜金銀財寶潛逃的敗類,但他們的不義之財終究未能逃脫法網,被盡數追回,並對他們處以沒收全部家產、當眾鞭笞示眾的懲罰。刑台上,受罰者的哀嚎之聲此起彼伏,圍觀百姓個個群情激憤,紛紛向台上投擲菜葉以表達內心的憤怒與不滿。林小風穩坐公案之後,身旁是靳佳穎,他們共同目睹著這震撼人心的一幕,深知民間疾苦,於是默許百姓藉此時機發泄心中怨氣,亦不失為一種對公平正義的訴求和釋放。

  林小風坦誠吐露了之前未曾提及的秘密——史萊姆在陽曲縣學習的不僅僅局限於繪畫技藝,其中更牽涉到了一個關於陸地神雷的神秘傳說。他揭示了基尼國特有的鈦煤資源,那是製造神雷不可或缺的關鍵成分,令人驚奇的是,陽曲縣地下竟然埋藏著豐富的此類礦藏。漢江王聽到這番話語,如同晨霧漸漸消散,長久以來籠罩心頭的疑惑開始明朗起來。尤其是當林小風詳細描繪海外基尼國及其特產「荔枝」的獨特風情,以及海上噴水巨魚「鯤」這一奇特景象時,由於這些描述與手下海員所述驚人的一致,他對林小風的話愈發深信不疑。

  短暫的寧靜過後,林小風再次被帶回到了漢江王面前。這次,他被安置在一個能透過窗戶眺望浩渺大海的大房間裡。漢江王頗為關心地詢問他休息的情況,林小風趁機指責侍衛對他施以過度的虐待。然而,一切似乎仍掌握在漢江王手中,林小風深知唯有隨機應變,保持冷靜,細心觀察每一絲風吹草動,才能在這場權謀鬥爭中尋得一線生機。

  靖江帝面色鐵青,眼眸深邃如淵,緩緩展開並讀完了那封浸染背叛與陰謀氣息的信箋。信中揭示,荊亦軻原是漢江王身邊的貼身近侍,此次行刺顯然是受主子指使,預謀已久。幸而靖江帝身手敏捷,傷勢並不致命,旋即命令王景文火速傳召太醫前來處理傷口,並要求嚴密排查宮內任何可能存在的同黨餘孽。太醫聞訊後匆忙趕來,手腳麻利地為靖江帝包紮傷口,而後退出了莊嚴肅穆的大殿。

  靖江帝深知,即使漢江王之事突兀而來,其勢洶洶,也絲毫不能撼動他肩頭那份如山般的責任。於是,他下令將堆積如山的待批奏疏呈上。不久之後,那一摞摞承載著民生疾苦與國家興衰的奏疏整齊排列在御案之前。靖江帝的目光掃過每一份奏章,指尖輕觸紙頁,卻似翻閱著千斤重的憂慮。他的內心深處,林小風在源亥城的安危如同一道緊繃的弦,始終牽絆著他。為此,早已派遣心腹探查實情,等待消息傳來。

  林小風進一步展現誠意,刻意掏出懷表,作為心意的象徵,直言自己如今已別無選擇,只能順應天命。漢江王聽罷,心中欣慰之情難以言表,面對浩渺無垠的大海,豪情壯志油然而生,寄希望於林小風能攜手共同開拓一片嶄新的疆域。而林小風心中五味雜陳,對於漢江王所謂見識世界的宏圖,他雖心底嗤笑其誇誇其談,卻又不得不承認,古今人情的核心並無太大差別,只是各自所見所聞、所經世故層次上的差異罷了。

  恰在此刻,寢室門扉悄然開啟,王府管事江家健捧著托盤步入室內,呈上的正是漢江王賜予的那塊懷表。林小風見狀心中微微慍怒,面上卻難以掩飾不滿的情緒,但他還是接過了懷表,將其貼身收好,並冷然命令江家健退下。江家健尷尬之餘試圖辯解此舉為漢江王的厚意,而林小風卻趁機將壓抑已久的怒氣宣洩而出,揭露了江家健昔日毒害舊主的陰暗過往,無情地諷刺其無恥背叛的行為。

  江家健忍辱負重,竭力緩和緊張氛圍,而林小風則愈發盛氣凌人,直指江家健為卑鄙叛徒。兩人言語交鋒漸趨激烈,直至林小風憤怒之下揮手摑向江家健,手中緊握著漢江王所贈的懷表,高高舉起,炫耀般地羞辱江家健不過是一條攀附權貴的走狗。江家健遭受如此奇恥大辱,臉色瞬間蒼白,無法相信曾經被靖江上下尊崇為第一忠臣的林小風竟會如此輕易地倒戈相向。

  此刻,駱華俊已將所有炮位精心部署完畢,他果斷下令以特定的尖銳鳥哨聲為信號,示意林小風可以無所顧忌地全力開火。船艙之內,漢江王早有防備,派出了數名貼身侍衛嚴密監視林小風的一舉一動,就在這刺耳的鳥哨聲響起之際,侍衛們面露困惑,林小風見機行事,瞬間脫下外衣進行偽裝,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令侍衛們一時陷入迷茫。

  漢江王口中流淌的話語猶如決堤的江河,綿延不絕,那其中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纏繞不去的愁緒。他的眼神複雜深邃,如同一葉孤舟在浩渺無垠的人生苦海中上下起伏,任憑風浪擺布。林小風雖能深刻體味到他所背負的壓力,但對於漢江王那些自私自利的行為卻無法認同——如將賑災紅薯私藏以謀私利、面對荀瀏地區日益惡化的災情冷眼旁觀、與錢家暗中勾結等行徑,無不顯露出其置百姓生死於利益之後的冷酷無情。林小風對這些卑劣行徑報以冷漠而鄙夷的眼神,心中充滿了對這位王爺的不屑。

  林小風決然決定擔當起吸引守衛注意的重任,等待那決定生死命運的炮擊信號響起,共同展開這場扣人心弦、生死搏殺的逃亡大計。在這緊要關頭,林小風的眼神堅毅而又冷冽,仿佛一把未出鞘的寶劍,隨時準備刺破黑暗,迎接即將到來的風暴洗禮,無論風雨如何猛烈,他都將勇往直前,直至曙光再現。

  漢江王揭開了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西方潞西堡之地,早已被他暗中收買大片領土,如今已在那裡建立了權勢滔天的第二領主地位。對於林小風擔憂的金銀財物投入是否安全問題,漢江王自信滿滿,透露已派遣數百名親信駐守該地,對於那個微不足道的小國,他嗤之以鼻,視為掌中玩物。話題接著轉到了繪畫技法,漢江王對陽曲縣竟然掌握著輿圖上類似素描般的精細繪製技藝感到好奇,向林小風詢問是否曾接觸過海外人士傳授。

  林小風將受創的八皇子挾持至走廊深處,沿途不斷施加疼痛的壓力,直至漢江王聞訊匆匆趕來現場。表面上,林小風竭力安撫著抽泣不止的皇子,實則以此為手段進行無形的脅迫,使恐懼籠罩下的八皇子噤若寒蟬,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圍觀的侍衛們不明真相,漢江王則神色緊張,急於了解詳情。林小風憑藉機智巧舌編織了一段故事,聲稱是由於八皇子索取懷表引發了衝突,並悲痛欲絕地乞求漢江王寬恕他的魯莽之舉。

  李秋炎解釋說:「紡織廠已作出部署,幾家大型布商僅向二手商販少量供貨,並嚴禁在京都境內再次銷售,違者將依法嚴懲。這樣一來,京都內的影響得以有效控制,多數布行門前排起了長隊,急需廉價冬衣的百姓願意耗時排隊購買,供求關係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平衡。」

  處置完鞭刑罪犯後,林小風重新回到公房繼續處理其他堆積如山的政務。就在這時,一名衣著華貴之人堅持要見他申冤,聲稱手中持有能夠揭露錢家更多隱秘的重要證物。林小風仔細打量來者,命令其出示證據。來者稱那是一尊價值連城且充滿神秘色彩的玉鼎,乃是被錢家逼迫定製,因涉及眾多忌諱而未曾送達,至今不敢輕易示人。林小風聽聞關於這尊玉鼎的描述,不禁對其背後的秘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決定親自前往查看。

  緊接著,又有一位名叫錢慧行的秀才踏步入堂,面色緊張卻又堅定,聲稱印坊拖欠款項未還,並呈上了自己所著的一部小說以求林小風審閱。林小風接過書稿仔細翻閱,直率而不失尊重地指出錢慧行在文學創作上的欠缺,但在承諾解決欠款問題後,便讓其安心退下。

  這一連串看似落幕的鬧劇背後,卻潛藏著更為錯綜複雜的陰謀和矛盾,宛如暗潮洶湧,預示著未來更多的變故與糾葛將接踵而至,等待著林小風去揭示與應對。在這充滿未知的世界裡,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可能成為顛覆命運的關鍵棋局。

  此刻,在源亥城的地牢深處,梁煥坤等人正在緊張審訊並拘押錢家人口,突然得知漢江王與駱華俊失蹤的消息,他們立即整裝待發,全副武裝帶領兵馬離開源亥城,決心追蹤二人蹤跡,以防事態進一步惡化,局勢陷入不可控的地步。

  儘管林小風心存戒備,漢江王仍設下豐盛的酒宴試圖軟化他的立場。席間,林小風提及逃脫之事,漢江王不動聲色地介紹了身邊的江管家,此人曾是海雲國皇帝身邊的第一近侍,武功卓絕,此舉無疑是向林小風暗示即使有逃逸之心,也難逃江管家的鐵腕掌控。林小風對此嗤之以鼻,諷刺江管家乃是一介賣主求榮的小人,然而漢江王堅稱自己對林小風坦誠相待,甚至期待林小風能夠改口尊稱他為「陛下」。

  面對接踵而至的複雜局面,林小風內心冷靜如冰,深知公正的天平需要智慧和勇氣來維護。他在靜待真相水落石出的同時,心中默默盤算如何在這一片混沌中堅守正義,確保陽曲縣的秩序得以維繫,百姓生活能夠回歸安寧。

  就在這個緊張時刻,明從亮匆忙趕來稟報,稱在錢燕鵬妾室居所內發現了一處隱蔽地下室,並從中搜出了若干書信。這些信件揭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荀瀏與漢江王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更令人震驚的是,漢江王還涉足了私鹽買賣。林小風細細閱讀這些信箋,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意識到此案已經牽扯到了皇族血脈,其嚴重程度遠超預想。他毫不猶豫地下令部下整理行裝,準備押送銀庫中的財物回京,並且安排人手繼續審案,為了安定民心,他決意親自監斬罪魁沙成錄,以此昭示法律的公正與嚴明。

  陳曙光適時進言獻策:「救濟百姓本就是朝廷的責任所在,現下可以實施舊衣換新衣的政策,由朝廷補貼差價,回收的舊衣物分發給貧困者,這個方案可行性極高。另外,鑑於公主對布行運作熟悉,可擔任顧問角色。同時,太子殿下也在北方各坊市設立了一種名為『暖房』的設施,利用雞鴨羽毛作為低成本高效的保暖材料,建議在全國範圍內推廣。」

  林小風以銳利如刀的言辭挑釁了侍衛,他們心中咒罵不止,然而懾於漢江王那股凌駕一切的威嚴和鐵腕懲罰,只能忍氣吞聲。而那位神秘莫測的漢江王,在聽聞林小風的質問後,面色並未有絲毫波動,依然保持著那份波瀾不驚的淡然,坦誠回應道:「此地藏匿在源亥城數百里之外,隱沒在海天交接的一處秘境之中,尋常人縱使尋覓千年亦難找到其蹤跡。且我已擁兵三千,鐵血忠誠,足以確保你在此地安然無虞。」對於林小風對其真實意圖的追問,漢江王堅決否認有任何顛覆朝廷、篡位奪權之心,直言他所追求的是獨立門庭,開創屬於自己的嶄新天地。

  靖江帝與王景文在暗淡的燭光下,圍繞這起突如其來的刺殺事件展開了深入細緻的討論和分析。他們推測,漢江王與荀瀏、鹽商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盤根錯節,此次畏罪潛逃的背後,恐怕隱藏著一場更為龐大的反叛陰謀。

  靖江帝聽聞此番安排,不禁讚許連連:「林愛卿所建的北廊紡織廠竟能如此審時度勢,實乃國之棟樑!」

  太子李德賢向眾人詳細解釋了原委,原來真正的漢江王早已秘密出逃,而其所策劃的攻打陽曲縣事件更是令人震驚。靖江帝聽完之後,面色鐵青,痛罵漢江王狼子野心,料定他必定直奔源亥城去對付林小風。於是,他緊急下令王公貴族迅速派遣援軍前往源亥城支援。此刻,整個宮殿內的氣氛變得無比壓抑,李德賢毫不避諱地揭示漢江王的險惡用心,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背脊發涼、冷汗涔涔。靖江帝憤慨地一掌拍在案几上,誓言要徹底查清此案真相,還天下一個安寧祥和。

  駱華俊堅信陽曲縣麾下的精銳兵馬能憑藉奇襲戰術,在山林之間以少勝多,從容撤退。對此,林小風心中雖有憂慮,但終究還是選擇相信駱華俊豐富的實戰經驗。根據駱華俊的謀劃,先強攻破艙而出,奪得馬匹深入叢林會合,隨後立即發射火箭炮攻擊,即使面臨敵方弓箭手的圍追堵截,也唯有背水一戰,拼死抵抗。為確保駱華俊的生命安全,林小風贈予其一副軟甲,並共同商定了行動信號和撤離路線,每一環節都顯得精密而嚴苛。

  身處船艙深處的漢江王被這突如其來且極具毀滅性的震動嚇得魂飛魄散,當他確認是陸地神雷造成的災難性打擊後,立刻命令江家健全力以赴搜捕林小風。林小風在岸上一路狂奔,巧妙地引誘追兵緊隨其後,就在即將被重重包圍的關鍵時刻,暗處突然射出的箭矢如同死神鐮刀,瞬間消滅了追兵,林小風趁機騎馬遁入無邊的黑夜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場短暫卻激烈的衝突,猶如一場殘酷至極的貓鼠追逐遊戲,映射出了人性中的狡猾與堅韌,也為接下來的故事埋下了更為曲折複雜、懸念迭起的伏筆。

  面對自己及陽曲縣被他人精心布局的事實,林小風心頭翻湧起一股煩躁與無奈,他對被算計的憤怒與挫敗感油然而生。但他沒有選擇逃避,而是決定正面迎擊,向漢江王拋出了縈繞心中的諸多疑問。對此,漢江王表現出了一派坦蕩胸襟,爽快答應解答林小風的所有疑惑,仿佛是在為他揭示一個隱蔽在黑暗中的宏偉棋局,每一步棋都充滿了精妙絕倫的策劃與步步為營的算計。儘管如此,林小風依然選擇了勇敢直面這紛繁複雜的一切,決心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中尋找真相,摸索出一條既符合正義又利於百姓安寧的出路。

  駱華俊親自操持六門火箭炮,一一精細校準其角度與方位,這些在民間被稱為「沒良心炮」的傢伙,其實是由汽油桶改裝而成的簡易炸藥包發射裝置。雖然它們外觀粗陋不堪,但其內在威力卻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一旦發射,山石可崩裂,人畜皆能被拋向空中,更令人膽寒的是,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猶如無形殺手,常使人斃命而不留明顯傷痕,故而得此恐怖之名。林小風初識此物時,並未預估到其破壞力如此驚人,然而正是這種成本低廉、操作簡單的武器,在關鍵節點上成為了顛覆戰局、扭轉乾坤的奇兵利器。

  面對漢江王如此直白的邀請和貪婪的覬覦,林小風內心翻湧起重重疑雲,而漢江王則竭力推崇林小風的才華,甚至提及他早年遭人輕視、困頓掙扎的經歷,批評皇兄缺乏識人之明,表示願以國士之禮對待林小風。聽到此番言論,林小風的臉龐因憤慨而微微泛紅,心中的不滿猶如烈火熊熊燃燒。

  白永元輕咳一聲,語氣深沉地道:「陛下,太子此舉的確發自肺腑,若依林小風的行事風格來考量,他絕不會等到今日才將此等善舉付諸實施。」靖江帝聽罷,細嚼其言,心中暗自揣摩,發現太子李德賢確實在不知不覺間顯現出更為沉穩老練的一面,且並未在人前大肆宣揚,這讓靖江帝頗感欣慰。群臣們聞聽此言,紛紛點頭贊同,一齊讚揚太子仁愛與德行兼具,頗有聖君之氣度。靖江帝面上浮起滿意的笑容,由衷地贊道:「看來這一切都得益於林愛卿的悉心教誨啊!」然而,那些位高權重的閣老們內心卻泛起一絲酸楚,暗想:我等也曾在太子的成長過程中傾注心血,怎奈林小風先聲奪人,占得了頭功。

  侍衛恭謹地稟報,這位竟是八皇子殿下親自駕臨,執意要見林小風一面。八皇子言談間透出輕蔑與不屑,提及漢江王賜予林小風的那隻懷表,更對其嗤笑不已,盡顯鄙夷之意。面對嘲諷,林小風眉宇之間掠過一抹冷冽不悅,對這童子的飛揚跋扈心生厭棄,但他並未表露,而是以同樣冷靜而堅毅的語氣回敬皇子,諷刺其膽怯無知後,果斷下令侍衛退下,只留下自己與那位傲慢的八皇子在這空寂的空間中對峙。

  暖閣之中,群臣如潮水般退散,只留下靖江帝的身影獨自矗立在深沉的思緒海洋中。四周靜謐得仿佛能聽見時光滴答流逝的聲音,一個多時辰過去,那時間如同磨石一般研磨著靖江帝心頭的國事重擔。王景文,那個身影忠誠而穩重,猶如一尊沉默的雕像,恭敬地侍立在一旁,他的存在既是提醒又是慰藉。

  沙成錄此刻宛如一隻困獸,面對群情激憤的百姓,他的面龐已然毫無表情,仿佛內心深處尚存一絲期待。隨著鍘刀無情地落下,他的身軀瞬息間斷為兩截,鮮血如注,濺滿整個刑台,令現場的所有人皆屏住呼吸,目瞪口呆。期間,儘管林小風並不喜好這種血腥場面,但他仍懷著探究之心凝視著這一切,試圖從中尋找更深一層的真相。沙成錄的悲慘下場讓人不忍直視,靳佳穎驚恐欲離,卻被林小風緊緊握住手腕,用這一場景警示她若膽敢刺殺皇帝,必將承受更為殘酷的刑法。

  駱華俊進入森林後迅速與己方會合,換上衣物,火箭炮早已蓄勢待發,瞄準敵船等待最佳時機發動攻擊。與此同時,漢江王對林小風的猜疑愈發加深,下令加派更多人手嚴密監視他的舉動。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漢江王決定次日清晨即刻啟程離港,以防林小風趁夜逃脫。

  林小風內心掛念著駱華俊的安危,緊隨著漢江王疾步來到甲板。甲板上一片混亂,弓箭手們連環發矢,石雨翻飛,而在那濃重夜色下的海岸邊,一道赤裸的身影策馬狂奔,雖身形狼狽,卻赫然正是駱華俊。只見他騎在馬背上,因衣不蔽體,臀部暴露無遺,險象環生。然而駱華俊機警過人,在馬匹負傷加速之際,及時調整坐姿,儘管被數支箭矢射中,卻巧妙避開了要害部位。身後僅剩八名追兵緊咬不舍。

  靖江帝心中充滿期待:「此舉果真是出自太子自身的智慧嗎?而非林愛卿策劃的嗎?」眾人在內心暗自感嘆:林小風雖然已經遠離京城,但他的話題卻常常被人提及,令人啼笑皆非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他在民間影響力之深遠。然而,無論何時何地,真正的治理之道在於順應民心,實實在在地解決百姓所需,而這正是當今皇室成員們正在努力實踐的目標。

  「何人逃脫了!」漢江王聞此噩耗,臉色瞬間由白轉青,一雙眼珠幾乎要從眼眶中爆裂而出,血絲遍布的雙眸如同兩團熾熱的火焰:「他孤身一人,如何能衝破重重封鎖,逃出生天?」侍衛顫顫巍巍地靠近稟報,聲音微顫:「那人硬生生撞開牢門,手起刀落連斬二人奪走兵刃頭盔,單手持雙刀舞動如疾風閃電,無人可擋,如今已狂奔至船外,消失在夜色之中矣!」聽罷此言,漢江王兇狠的目光宛如利箭般射向林小風,厲聲喝道:「林卿隨朕一同前往甲板查明真相!」

  正當靖江帝全神貫注、逐字審閱奏疏之際,殿外忽聞印綬監太監荊亦軻有要事急報。靖江帝微微抬手,示意召見。荊亦軻應聲步入暖閣,手中捧著一封密封嚴實的信箋,聲稱此乃漢江王所留,且特意註明「陛下親啟」。靖江帝眉宇間掠過一絲疑雲,接過了那封似乎蘊含秘密與危機的信函。然而就在這一瞬,變故陡生,荊亦軻臉色驟變,凶光畢露,從袖口冷不丁抽出一把寒光熠熠的匕首,直刺靖江帝胸膛。靖江帝臨危不亂,身形矯健如豹,側身一避,避開了致命要害,緊接著一記鐵拳雷霆出擊,重重砸在荊亦軻喉結處,刺客猝不及防,瞬間氣絕身亡,倒在了冰冷無情的殿磚之上,生命的溫度迅速消散。

  靖江帝決定將此事詳盡記入邸報,傳抄至各地,以供各地官府效仿太子的做法,並高度評價太子近日表現愈發成熟穩健,良師益友的教誨功不可沒。就在這時,王景文臉色蒼白,匆匆忙忙地衝進殿內,緊急稟告太子率眾前往漢江王府進行抄家的消息,靖江帝聞聽後臉色瞬息萬變,怒意猶如狂風暴雨般瞬間席捲全身。滿堂群臣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皆愕然無語,李秋炎與白永元面面相覷,白永元低聲自語:「這是林小風所教導的……」話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漢江王聞此一言,臉色瞬息萬變,那微妙的表情宛如秋水綿延無盡,深邃的眼神猶如夜色般凝重,他長久地注視著遠方,似乎在回憶與現實之間尋找答案,一時竟無法用言語回應這突如其來的質疑。

  終於,在漢江王冗長而沉鬱的敘述間隙,林小風用他那低沉且充滿力量的聲音插入了質詢:「王爺,您究竟有何意圖,竟將我囚禁在此地?」這句話猶如一把銳利的劍,瞬間斬斷了漢江王滔滔不絕的陳述,他的臉色剎那間浮現出一抹慍怒,直言道出了內心深處的盤算:欲邀請林小風共赴海外,並覬覦陽曲縣所隱藏的稀世珍寶「陸地神雷」,意圖藉此神器開疆拓土,成就一番霸業。

  林小風步入那滿室金銀輝映、熠熠生輝的倉庫,眼見帳房人員面對堆積如山、紛繁複雜的帳目時那副茫然失措的模樣,不禁無奈地翻了翻眼皮。他信步走向一座巍峨的銀堆,倚靠著那冰冷而堅實的金屬質感,目光炯炯地投向正在忙碌的項協宏,語氣沉穩地詢問:「近日對錢家帳目的查究有何進展?」項協宏抬頭應答,臉上寫滿了疲倦與執著:「已將一年來的帳簿逐一查閱完畢,卻並未發現任何私鹽交易的蛛絲馬跡。」聽聞此言,林小風眉頭緊皺,面露不悅之色,重重嘆息道:「狡兔三窟,其狡猾程度可見一斑!藏匿得如此深不可測,若想揭開真相,實乃難於上青天。」

  漢江王追根究底,緊咬著話題不放,繼續追問陸地神雷所需的其他材料。然而,林小風卻諱莫如深,只承諾到達潞西堡後定會助其一臂之力完成此事。對此,漢江王雖然瞬息間流露出一絲慍怒,但很快便釋然一笑,答應賦予林小風在船上自由活動的權利,唯獨嚴禁其私自下船。林小風聽後,心中暗自發笑,面上卻恭敬謙遜地謝恩領命。這場智慧與意志的較量暫時畫上了休止符,然而雙方心中的角逐並未就此停止,而是像海底涌動的暗流,仍在悄悄上演,等待著下一次高潮的到來。

  八皇子毫不掩飾其來意,直截了當地索求林小風手中的懷表。此刻,林小風心中閃過一道精明的光亮,計謀瞬間成形,他假意讓八皇子自行取物。在八皇子轉身的一剎那,林小風內心的憤怒如同雷霆炸裂,化作疾風驟雨般的行動,趁其不備,林小風迅疾出手,對八皇子施以懲戒性的痛擊,嚴令其不得聲張此事。門外聞聲趕來的侍衛們只見林小風正緊緊抱住因痛苦而哭喊不止、無力反抗的八皇子,言語懇切地解釋這只是一場誤會,並請求漢江王出面公正裁斷。

  對於這樣的要求,林小風堅決反對,他強調自己的忠臣之名早已深入人心,不可能隨漢江王飄洋過海,更無意參與他的野心計劃。當論及自身的作為時,林小風反駁漢江王的指責,堅持認為一切愛國之舉並無任何罪責可言。然而,漢江王聞此勃然大怒,指摘林小風多次破壞他的大事,倘若得到陸地神雷,恐怕林小風自身的安全將面臨極大的威脅。

  眾人見林小風滿臉血跡斑駁,急切詢問他的傷情和安全狀況,林小風強忍疼痛,苦笑著回應:「漢江王對我可謂是禮遇有加,甚至曾有意讓我成為他的乘龍快婿。」此時,駱華俊銳利的目光在混亂中捕捉到了疑似漢江王的身影,提出再次發炮將其一舉擊殺,然而林小風堅決制止,他主張留漢江王一條命,以便日後利用其弱點和矛盾。果斷之下,林小風命令眾人迅速收拾裝備,儘快撤離這片是非之地,以免夜長夢多。

  靖江帝聽聞驚訝之餘追問詳情,原本以為只是一件小事,沒想到公主竟有這樣的才能,贏得如此高的讚譽。李秋炎進一步補充:「因為公主推行的布價極其親民,且品質上乘,百姓並未視其行為如同普通商人逐利,反而認為皇家體恤民情,因此公主才贏得了這樣的美譽。她不僅擁有出眾的才貌,更有著不讓鬚眉的魄力與智慧。」

  林小風隨機應變,巧妙搪塞說曾在多年前偶遇一名洋人,將其帶回陽曲縣並傳授了獨特的繪圖技巧。漢江王追根溯源,詢問這名洋人的來歷以及帶來的其他寶物。林小風編撰了一個故事,稱這位洋人名叫「史萊姆」,因觸犯教會律法、玷污聖女而遭到教會追捕,流亡途中搭乘海盜船逃至靖江,除了這些畫技之外,並未攜帶其他貴重物品。這個故事猶如一層薄紗,暫時遮蓋住了林小風心中的疑慮和警惕。

  大堂之上,林小風輕飲一口清茶,稍作歇息,接著朗聲呼喚:「下一個!」只見一位身著布衣,眉眼間洋溢書卷氣的書生斐慧聞聲疾步而入,恭敬地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地訴說因受錢家九少壓迫,被迫更改姓氏,現懇請恢復原姓。林小風聽著這樁奇事,眼中閃過一抹驚奇,當即下令查明事實真相。

  梁煥坤等人察覺到動靜,原本意圖派人接應,但發現駱華俊刻意朝著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料想其中定有深謀遠慮。於是他們下令眾人保持高度警戒,靜待駱華俊回歸。終於,在歷經一番驚心動魄的追逐後,駱華俊成功遁入密林深處,林小風心中稍感安定,卻又立刻陷入對自己處境的憂慮之中。

  漢江王臉上漾起滿意的笑容,眉眼間透出幾分狡黠,他向侍衛追問林小風在房中的每一句對話細節。得知林小風不僅決定隨他一同出海,還警告了江管家切勿再生事端,並以掌摑之舉彰顯其決斷後各自離開時,漢江王心中暗自歡喜,揣測那贈予的懷表已然觸動林小風的心弦,儘管表面上仍倔強如故,但在內心深處,林小風似已悄然屈服於某種力量。

  漢江王怒目圓睜,緊盯著滿臉淚痕的八皇子追問原委,得知一切後勃然大怒,立即對皇子進行了嚴厲的責罰。同時,漢江王選擇袒護並諒解了林小風的行為,將矛盾焦點轉移至皇子身上。然而,在眾人以為這場風波即將平息之際,一個令人驚愕的消息傳來——有人質成功逃脫。事態陡然陷入新的混亂之中。林小風把握住這一時機,不動聲色地重新收回了懷表,並對漢江王的理解表示感激之情。

  行至崎嶇難行的山路,駱華俊下令眾人下馬步行。儘管身後追兵依然緊緊相隨,但他們憑藉日常紮實的專業訓練以及火藥巧妙布防,艱難卻堅定地向深山挺進。然而,林小風由於長期疏於體力鍛鍊,此刻已精疲力竭,無法繼續行走。駱華俊見狀,執意要背負林小風同行,卻被林小風婉言謝絕。他勸慰眾人先行離去,自己則悄然藏匿於叢林中的一片枯葉之下。

  在漢江王的秘密浮出水面之後,林小風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已無必要久留陽曲縣這片是非之地。次日拂曉時分,他果斷下令衙役們將沙成錄及其同流合污的爪牙悉數押赴市曹,預備公開問斬。這其中不乏曾經參與銀庫財物轉移的宵小之徒,林小風決定不再韜光養晦,而是高調嚴懲以彰顯公正,安定民心,並對那些貪腐官僚形成強有力的震懾。為確保離開陽曲縣後局面不至於失控,在朝廷派遣新的官員接任之前,他決心採取雷霆手段,徹底清理當地的積弊陋習。

  待林小風回到寢室,夜色已濃如潑墨,窗外戍卒手持熊熊燃燒的火把在城郭間巡邏,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只留下模糊的輪廓。在這份靜謐中,他稍覺安心,開始在心中籌謀藏匿之處與應對可能出現變故的策略。就在這時,一陣悠揚且節奏分明的鳥鳴自遠方傳來,他凝神聆聽,憶起了駱華俊所留下的秘密暗號,期待與他會面共商大計。

  目睹駱華俊成功脫逃,漢江王怒火中燒,將憤怒的矛頭直指林小風質問道:「你的部下竟如此不顧你而獨自逃亡嗎?」林小風內心惶恐不安,但他竭力穩住心神,自貶身份道:「此乃叛徒所為,昨日我曾答應與陛下共赴海外效力,未料此人背信棄義,擅自行動,請陛下降罪於我。」漢江王凝視著林小風的神情,出乎意料地選擇了寬恕,甚至還承諾為其更換更為安全的住處,以安撫其緊張情緒。

  史萊姆抵達陽曲縣後,其行為舉止頗顯安分守己。余安排專人教習漢語於他,雖身為異鄉之客,卻展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聰慧與勤學不輟的精神,短短几個月間,已然能簡單交流。然而,他內心對聖女的思念猶如烈火焚燒,一日聲稱發現新大陸,並欲藉此機會歸國以功贖罪,遂向我借貸銀兩以備遠航所需。面對他的請求,我並未加以阻止,心知肚明,在浩渺的大海中,他可能早已化作魚腹之餐。對此,漢江王聽聞後嗤笑連連,嘲諷史萊姆見識短淺,愚昧至極;林小風亦附和著點頭,深感贊同。

  林小風,這位面容沉靜中蘊含著一絲困惑的男子,站在江邊,晚風輕拂,將他的質問帶向了遠方。他的眉宇間鐫刻著對往事的追溯與疑竇:「遙想當年鄙人奔赴長江災區,王爺何以能預見鄙人必將途徑荀瀏,並預先調撥賑災銀兩?莫非王爺真有預知未來之神力?」這個問題如同一顆久擲未平的石子,在林小風內心深處激起層層漣漪,波瀾不止。

  次日晨光熹微,林小風用罷早餐後,徑直踏上了前往駱華俊被囚禁之地的道路。他深知漢江王對他疑心盤桓,因此料定駱華俊身上的兵刃早已被搜刮殆盡,此次探訪並無提及解救之事,而是抱著探查實情的目的。侍衛領命在前,推開沉重牢門,映入眼帘的是駱華俊赤裸的身體蜷縮在床腳邊,當他察覺到林小風的身影時,原本無力的身軀瞬間緊繃,卻又迅速將頭深深埋入膝間,滿目哀傷與疲憊,如同一隻受傷的孤狼。

  李秋炎臉上閃過一絲微妙的表情:「此事與林小風並無直接關聯,他離京之時,這一策略還未實施。實則是六公主親自掌管紡織廠,並制定相關政策,下詔嚴格管控,廠內上下皆知悉此事。民間甚至有傳聞,公主殿下親理政務,我派人多方探查得知,坊間已尊稱公主為天下女子的楷模。」

  靖江帝面露羞澀之色,謙遜地說:「按照常禮,女子涉足商業事務並不合乎規範,朕確實疏忽了這一點。民間怎會有這樣的說法呢?」

  頃刻間,震天撼地的巨響接二連三地撞擊著人們的耳膜,六枚炮彈如同流星劃破夜空般精準擊中了船體,激起沖天水柱,甲板上的弓箭手在那劇烈的爆炸中紛紛倒下,船艙內部也頓時陷入一片混亂與恐慌。林小風眼疾手快,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果斷出刀刺向近身的侍衛,然後迅速換上侍衛的衣服,借著混亂的局面成功逃離現場,同時高呼敵襲,以此轉移追兵的注意力,伺機躍入水中,藉助早已準備好的船隻逃生。

  林小風所乘坐的船隻,猶如一座浩渺江湖中浮動的密林,其中潛伏著眾多忠誠的心腹兄弟,他們屏息凝神,靜待那千鈞一髮的時機。梁煥坤躲在暗處,手持窺鏡低語:「老爺確實在船艙之中!」此言一出,眾追隨者如聞戰鼓,悄然聚攏於林小風周圍。而林小風表面與船上眾人談笑風生,實則內心深藏不露,正精心策劃一場驚天逆轉。

  面對緊迫逼人的追兵,駱華俊當機立斷,再次下令對大船發動猛烈炮轟以阻擊敵軍。密林深處,火箭炮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隨後是船體遭受重創後的劇烈震動,爆炸聲驚天地泣鬼神,令窮追不捨的追兵心生畏懼,不敢再向前一步。乘此良機,林小風一行人趁亂撤入了叢林深處,與預先在此設伏的主力隊伍成功匯合。

  忙碌的一天結束,疲憊不堪的林小風來到倉庫巡視,他目光銳利,語氣堅決,提醒帳房人員務必對每一筆帳目仔細核算,強調此事關乎的不僅僅是自身的安危,更關係到陽曲縣乃至整個國家的利益大局。帳房人員聽聞,個個誠惶誠恐,紛紛表示自己經驗豐富,斷不會出現差池,定會竭盡全力確保所有帳目的準確無誤,如同守護自己的生命一般去守護那些關乎國家命運的數字和記錄。

  在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林小風身陷絕境,猶如困獸之鬥。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自家兄弟仿佛從天而降的神兵,以雷霆之勢及時出現。駱華俊動作如疾風,一把將疲憊不堪、滿身血污的林小風拽上馬背,旋即率領騎手們如狂風暴雨般迅速撤離現場。船上的漢江王及其手下聞訊紛紛躍出船艙,策馬追趕而來,其勢洶洶。

  林小風嘴角勾勒出一抹哂笑,那抹笑容猶如初冬寒霜中的一絲暖意,映襯在他堅毅如鐵的面龐上,他一眼便洞察了撫琴內心的曲折與掙扎。這女子曾是錢家贈予項協宏的一份禮物,如今在生活的洪流中顛沛流離,試圖找尋他的庇護以求安穩。面對她的生存困境與無法迴避的私心,林小風內心深處泛起一陣理解和悲憫,畢竟在這世事紛擾的世界裡,人性的無奈和微弱訴求往往難以避免。

  林小風聆聽著這段曲折複雜的敘述,內心猶如巨石激起了層層漣漪,對漢江王的運籌帷幄和深不可測的心機有了更為深刻的體悟。原來,漢江王不僅把私鹽生意做得滴水不漏,還一直在不動聲色地關注陽曲縣獨特的商業模式,借鑑其中層級分明、相互嵌套的經營策略,以實現勢力範圍的快速擴張。然而,這種模式雖然能帶來一時的飛速壯大,但背後也埋藏著難以駕馭的風險——一旦朝廷察覺到私鹽買賣的亂象叢生,必將追究到底,揭開這場遮天蔽日的秘密。

  提及源亥城之事,漢江王坦誠直言,自己對此早有耳聞並派人深入調查,直至得知錢家在一晝夜間被林小風徹底擊潰的消息,不禁對林小風的手腕感到深深的震撼。林小風步步緊逼,言語犀利:「王爺與錢家勾結之事隱蔽至極,即便是戶部稽查也無所察覺,私鹽販賣活動如此猖獗,怎可能帳面竟如此天衣無縫?」面對這一針見血的質詢,漢江王並未慌亂,而是從容應答:「錢家狡猾如兔,自保之道高人一籌,他們從海雲國戶部源頭就開始做假帳,混淆視聽,因此僅憑表面帳目確實難以察覺絲毫破綻。」

  說到陸印生,漢江王確認曾與其聯手,每年贈予其二百萬兩白銀,然而陸印生貪財而不忠,心中更傾向於皇兄。雖已同舟共濟,但各自命運的軌跡仍難擺脫既定的束縛。對於朝廷內部是否還有其他同謀之人,林小風窮追不捨,漢江王則無奈搖頭,透露皇兄警覺異常,不敢輕易有所動作。談到自立門戶的策略,漢江王的目光越過人群,直指天際那遙遠的海岸線,話語中透出決絕與悲涼:「那些非法收入,包括私鹽交易所得近七百萬兩白銀,全部投入到了造船、購置海船以及探尋未知航線、海外置地等事務中。儘管損失慘重,但也逐漸構建起自己的勢力版圖。如今困頓於此,唯有尋求出海另尋生機,實為走投無路的選擇。」

  駱華俊向梁煥坤等一眾兄弟詳盡講述了自己被捕、遭受嚴刑拷打以及那段驚心動魄的脫逃歷程,眾人無不對其英勇智謀表示敬佩和欽佩。原來這一切都是駱華俊為了救出林小風而精心設計的計策,他不惜自投羅網,最後憑藉過人的膽識與智慧衝破囚籠,雖然過程充滿艱辛且形同困獸之鬥,但駱華俊的英勇表現令所有人都肅然起敬。眾人整理裝備,嚴陣以待,只待黎明曙光初現,便將發動對敵船的炮擊,展開一場生死攸關的反擊之戰,誓要在這浩渺的大海上寫下屬於他們的傳奇篇章。

  林小風心中暗諷漢江王的自負與張揚,卻又不失時機地拋出了對出海風險的憂慮,詢問萬一途中遭遇海難該如何應對。對此,漢江王神色從容,雖然認同航海確有諸多險阻,但他信心滿滿地指出,所造巨船工藝精良至極,體積龐大且結構穩固,足以抵禦海上任何風暴侵襲。儘管林小風並未全然信服漢江王的信心,然而當得知這艘巨船耗資巨大,匯集了一千餘名技藝高超工匠的心血,單艘造價高達七千兩白銀,更有同型船隻保駕護航,方知漢江王為此次行動籌備周密,心思縝密。

  林小風自駱華俊的囚室走出,心中的波瀾猶如翻湧的江水,濃重且深邃。他深知自己正身處險惡漩渦之中,內心充盈著解救摯友的迫切與沉重。踏進自己的居室,林小風開始如匠人雕琢般精心籌劃如何向漢江王施加壓力以扭轉局勢。正當他整飭衣冠,準備跨出門檻,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屋內的沉靜——房門被重重叩擊,兩名侍衛引領一位年約十歲的童子闖入,那童子臉上掛著傲慢無禮的神態,一舉一動無不彰顯其囂張跋扈。

  馬蹄聲的節奏逐漸變化,空氣里瀰漫起一股鹹濕的海腥味,預示著他們正朝著海邊的方向疾馳。不久之後,林小風被人粗魯地從馬背上卸下,抬入了一處室內,此時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清晰可聞。他依然被蒙面,被隨意地扔在地上,在周遭一片死寂中等待未知的命運。終於,他鼓足勇氣打破沉寂,以平穩而有力的語調問道:「哪位好漢將我請到了此處?」只聽一陣掌聲響起,隨之傳來一個熟悉又令他驚訝的聲音,讚許他的膽識過人。接著,頭套被緩緩揭開,他微微抬頭,映入眼帘的是端坐桌前的一道熟識身影,兩側侍衛環繞,威嚴十足。林小風愕然不已,強壓心頭驚駭,拱手致禮:「本官見過王爺。」原來,眼前之人竟是那位行事神秘、城府極深的漢江王!

  林小風心中震撼難以言表,未料想漢江王竟對他們的行蹤如此了如指掌。漢江王饒有興致地詢問鹽商案件的調查進展如何,林小風坦誠相告,不加掩飾。漢江王見狀,下令解開捆綁林小風的繩索,侍衛們立刻遵命行事。林小風揉搓著因束縛太久而麻木的手腕,站起身來,雖然面對漢江王時面若止水,但內心卻如狂濤巨浪般翻騰不止。漢江王直言希望與他開誠布公地對話,然而林小風以疲倦為由,先詢問手下人的狀況,並請求稍事休息片刻。

  當林小風詢問撫琴關於始亂終棄的具體情況時,她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地控訴自己被逼迫侍奉項協宏,並言明二人之間已逾越了男女之界,行過夫妻之事。然而項協宏卻對她日漸冷漠,甚至提出了正式迎娶為妻的虛偽諾言,撫琴懇請林小風主持公道,以解心頭冤屈。林小風聽罷,臉上浮現出一種深沉的啞然失笑,他輕喚撫琴靠近身邊,低語探詢她與項協宏之間的隱私細節,在得到她肯定的答覆後,林小風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但這笑聲中更多的是對生活荒誕無常的感慨。他深知世間人事錯綜複雜,於是好言安撫撫琴,慷慨賜予她一些銀兩作為生活補貼,並告誡她婚姻大事應由其本人與項協宏自行決定,隨後揮手示意她退下。

  靖江帝勃然大怒,厲聲下令立刻召見太子前來。不久之後,李德賢拽著一名俘虜快步踏入大殿,滿臉興奮地宣布已成功擒獲「漢江王」。靖江帝見狀更加憤怒,嚴厲斥責太子舉止失儀,命他立即跪下。李德賢冷哼一聲,竟一腳猛踩那所謂的「漢江王」腹部,使其痛苦不堪地哀嚎起來。靖江帝驚疑不定,經過仔細查看才發現此人並非真正的皇叔,而是一個替身。於是,他下令將假扮者押入大牢審訊。

  提及外界對此次遠航計劃渾然不知,漢江王嘴角掠過一絲冷笑,揭露重金之下無人深究背後的秘密——他正是利用歌峰灣一造船世家的身份作掩護,打通官府關節,才得以悄然進行這一龐大的工程。林小風進一步追問,若是到達海外後將何去何從。漢江王邀其一同步入神秘的密室,揭示真相。進入密室,滿目琳琅的異域珍寶令人瞠目結舌,當中一幅羊皮捲地圖尤為引人注目,據說描繪的是世界的全景,然而圖上東方與南方被迷霧怪獸標記遮蔽,文字並非英語,讓人一時難以參透。

  漢江王怒火漸熾,笑容中透出刀光劍影,意欲殺雞儆猴震懾群臣,而林小風在電光石火之間機智應對:「請您稍安勿躁,容我幾日思量,並懇請允許我的隨從同往,以免他們受我牽連無辜受難。」這番話如同一陣清風吹散了漢江王心頭的部分怒氣,他內心承認自己過於急躁,於是答應待抵達海外再行探討君臣之道。

  待到林小風再度迫切追問其緣由,漢江王才徐徐啟齒,話語中浸潤著歲月的滄桑與世事洞明:「像你這般對自己的處境渾然不覺者,世間實屬罕見。」他娓娓道來,原來林小風在京畿救災時的激進作風,早已觸動朝廷百官敏感神經,若他赴地方任職,荀瀏必受牽連,故而早早布下精密棋局,嚴陣以待。然而,未曾料想到的是,當災難愈演愈烈之際,林小風卻如橫空出世的一股力量,顛覆了原有的設想。

  當進一步探問林小風后續行動之時,一名侍從急匆匆地回報:林小風手提燈籠,獨自前往甲板,似乎有所期待。聞此消息,漢江王心生好奇,步履穩健地跟至船頭甲板。只見林小風獨立於船首,手中燈火搖曳,在夜色中映照出孤獨而又堅定的身影,仿佛是無聲地向外界宣告他的轉變與邀請。林小風察覺到漢江王的到來,假作寒暄,言語之間巧妙地透露出臣服之意,他感激涕零地表示對陛下的厚待無以為報,再無法維持之前的疏離態度,並大加讚譽漢江王的雄才偉略,將其推崇為世間罕見的英明君主。儘管林小風的態度變化猶如疾風驟雨般迅疾,但漢江王卻洞察秋毫,不露聲色地接納了他的示好。

  經過一番深入思考,靖江帝點頭贊同:「陳大人提出的建議既有道理又切實可行,此事需另作詳細規劃。」當聽說太子也有所貢獻時,心中更是歡喜。

  再度細讀那些密信,林小風進一步了解到漢江王與錢家之間結盟從事私鹽貿易,雙方關係實則搖搖欲墜。正當他陷入深思之際,呂德行再次出現,報告靳佳穎誓要復仇的堅定決心,這讓林小風勃然震怒。面對這一棘手難題,呂德行提出一個大膽且冒險的計策:趁夜色迷暈公主並將她送入林小風房中,使她懷孕以斷絕其復仇的念頭。聽到這個方案,林小風愕然無語,對於呂德行這種激進且欠妥的做法,他感到無比無奈,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讓人左右為難的困局,仿佛一把雙刃劍懸在頭頂,稍有不慎便會傷及無辜,又或者開啟一段未知的未來。

  林小風在心底深深地嘆息,憂慮著駱華俊這位昔日並肩作戰、勇猛無比的夥伴如今的處境。他內心獨白:今日遭此突如其來的變故,是否意味著錢家餘孽再度興風作浪?長久以來平淡無波的生活讓眾人放鬆了警惕,以至於連防身的匕首和火槍都未能隨身攜帶。

  一行人步入宅院之內,林小風內心的激動與好奇難以掩飾,急切詢問玉鼎的所在之處。然而就在這一刻,一個令人始料未及的變故突然發生——他遭受了突如其來的猛烈攻擊,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意識開始逐漸模糊……

  林小風轉身步入幽靜的後院,只見呂德行獨坐在井邊,滿臉寫滿了哀怨與不甘。經過一番深入追問,林小風才得知原來呂德行因被指控強暴撫琴而遭受閹割,心中充滿了不平與憤慨。林小風以其寬厚之心予以安慰,同時憶及自己前世那些艱難歲月,深知每個人都有不願提及、痛苦不堪的經歷,因此他始終保持著對他人苦難的尊重與理解。呂德行提到了佳穎對他深深的擔憂,林小風果斷下令讓呂德行立刻前往探望佳穎,以緩解她的情緒,也為他們彼此的情感紐帶留下修復的機會。

  靖江帝眉頭緊鎖,深思熟慮後提出疑問:「商賈如此投機倒把,若導致京都貨源短缺,豈非對百姓福祉造成損害?布商降價固然是好事一樁,可如何應對其他商家藉此機會牟取暴利的行為呢?」

  就在這時,久未露面的呂德行伴著撫琴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大堂之內,林小風立刻威嚴地責問呂德行這些日子的去向。呂德行惶恐解釋,稱自己是為了避過風口浪尖,選擇了暫時隱世。然而,撫琴卻含淚指證呂德行欲對她施加不軌行為。林小風聽罷,神色嚴峻,決定依法公正裁決,命令侍衛將呂德行帶至後院單獨審查。此刻,撫琴又揭露了一段項協宏始亂終棄的情感糾葛,請求林小風主持公道。儘管圍觀的眾人對此情節忍俊不禁,但仍嚴格遵從命令,將呂德行帶走,留下撫琴感激涕零,痛陳自己的不幸遭遇。

  呂德行的下落不明,猶如一塊巨石壓在林小風心頭。他又將目光轉向項協宏,進一步追問整個案件的推進情況。項協宏面露苦澀,透露出部分衙役曾趁亂取走公帑,並有欺凌百姓之舉,倘若處置不當,恐將引發官差內部的恐慌與動盪。林小風眉宇間閃過一道決斷之色,語重心長地道:「務必追回被侵占的每一兩銀子,嚴懲那些違法亂紀的涉事者,同時要低調處理此案,以防事態擴大,影響陽曲縣的安寧。」他再三叮囑項協宏,務必妥善審理餘下的民間訴訟,公正無私。

  「暖房」一事,太子下令搭建簡易木屋,內置火爐熱水,並利用廢棄的羽毛提供保溫效果,幫助那些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人們度過寒冬。靖江帝聽聞之後笑容滿面,欣慰於太子能主動承擔起社會責任,詢問這是否是太子自創的方法,眾人都期待著真相揭曉。

  林小風泰然自若地面對漢江王,那眉宇間鐫刻的堅毅與決絕仿佛是鐵鑄銅澆:「王爺無需強求,在下骨硬如鋼,非能輕易屈服之人。」言辭雖斬釘截鐵,卻也察覺到其中鋒芒畢露,畢竟他素來秉持的是以理智和冷靜處世。漢江王聽罷此言,緊皺雙眉,臉色沉鬱如秋水寒潭,指責林小風多次拒絕他的招攬,如今身陷囹圄仍不識時務,厲聲質問:「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伱嗎?」林小風坦誠回應,毫無懼色:「生死由命,一切但憑您處置。」

  漢江王欣然應允了他的要求,告知駱華俊也已被捕獲,不過性命無憂。隨後,林小風被帶到關押駱華俊的地方,那裡壁壘森嚴,僅有的兩盞油燈在昏暗的空間中搖曳出微弱的光芒。林小風親手扯掉了駱華俊頭上的蒙眼布,關切詢問其身體狀況。駱華俊通過微妙的眼神交流示意林小風要求侍衛暫時離開房間,侍衛雖心生疑慮,但也只好同意給他們片刻的獨處時間。駱華俊悄然透露,已在途中巧妙留下標記,兄弟們一旦發現便會趕來營救,此外他還藏有飛刀等秘密武器於身上。兩人開始密謀逃脫計劃,無奈目前身處船上,只能暫且按捺住焦急的心情,靜候援兵的到來。

  疼痛,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與頭部的鈍痛截然不同,它源自腹部最深邃之處,仿佛一把看不見的利刃在體內肆意翻攪。林小風從黑暗的昏迷中艱難甦醒,察覺自己被一塊黑布緊緊蒙住頭部,四肢也被束縛得無法動彈,像一具毫無反抗之力的木偶橫躺在疾馳的馬背上。每當馬蹄重重砸向地面,腹中的劇痛便如同漲潮般洶湧而來,伴隨著這陣陣痛苦的脈搏跳動,他的意識逐漸從混沌中剝離出來,儘管無法判斷此刻是白晝還是黑夜,身在何方,但從那無盡的煎熬中,他敏銳地感知到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

  兩人相對而坐,仿佛兩座沉穩的山巒對峙,展開了一場關於權力與利益交織的深度對話。漢江王向林小風揭示了一段塵封八年的往事: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獲得了一支來自海外的船隊,並從那些異域商旅中發現了一種前所未見的先進位鹽技術。乘著海雲國戰亂頻仍的混亂時機,他暗中勾結錢家,大肆進行私鹽交易,一步步深入朝廷內部,如同潛行的蛇蠍,悄無聲息地操控著靖海兩國的政治局勢,甚至將手伸向了海雲國皇帝的生死之命,以此悄然構建起一個隱藏在帝國陰影下的半壁江山。

  駱華俊壓低聲音透露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援軍已悄無聲息地接近,亟需制定出一套周密的逃脫計劃。林小風憑藉對船體結構及防禦布局的深刻了解,詳細剖析了關鍵突破點,並提出利用火箭炮作為震懾手段,由駱華俊率先突圍指揮,自己則混跡在侍衛之中,伺機脫身。

  ········

  遠處,漢江王指揮著麾下兵馬分頭包抄圍堵,意圖將他們一網打盡。駱華俊洞察秋毫,當機立斷決定棄馬登山,憑藉山地複雜的地形優勢展開游擊戰。隊伍被巧妙地分為前後兩部分,林小風領著前鋒破浪前行,明從亮則殿後偵查敵情,其間他們以鳥哨傳遞信息,確保行動協調一致。

  漢江王論及靖江眼界狹隘,不明世界廣闊無垠,海外之地或許蘊藏著更多寶藏和資源,那些弱小國家不堪一擊。他感慨自身仿佛是第一個真正睜開眼睛看世界的勇者,但林小風卻直言不諱,認為他不過是個身陷困境,奮力掙扎求生的溺水之人。聽聞此言,漢江王先是愕然失色,而後坦誠自己在宮中飽受冷遇,熱愛天文機械反遭排斥,就藩後更是舉步維艱,封地甚至遭到剝奪,不得不拼死反擊。他聲稱自己似乎是受到上天的指引,有幸遇到異邦商人獲取航海秘訣,便堅信這是天命所歸,誓要改變命運,親手塑造自己的未來之路。林小風聽著這一切,心中涌動著深深的感嘆,但對於漢江王執著於「天命」的信念,他卻無法苟同,只覺得其中充滿了人生的無力感與蒼茫之態。

  話題流轉之際,漢江王取出一隻精巧翻蓋圓形物件遞予林小風,此乃西方工匠精心打造的懷表,耗資千兩白銀購得。這懷表計時精準無比,錶盤上鐫刻著羅馬數字,細分為二十四個時辰,象徵著光陰輪迴的一天。林小風注視著這件西洋奇物,心中湧起萬千感慨,儘管文明跨越萬里疆界,但依然遵循相同的自然規律。當漢江王詢問其觀感之時,林小風不動聲色地敷衍應對,繼而將其輕輕置於案頭擺設之中,藉故夜幕降臨,需回房歇息,便匆匆告退離去。

  面對如此局勢,靖江帝果斷決策,決定暫時封鎖今晚的行刺事件,以保持朝廷穩定,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的思緒再次跨越千里,投向遙遠的源亥城。那裡,錢家已全員被收押於囹圄之內,而林小風則表現出超乎常人的擔當,不僅將銀庫中的財物悉數轉移至衙門倉庫保管,還親自調配帳房人員進行詳細的清點統計工作。隨著百姓報案數量的激增,案件如山般堆積,林小風更是披星戴月,投身於繁複冗雜的審案事務中。

  林小風冷靜分析當前局勢,推測漢江王或許忌憚己方可能求援的舉動,料想這次追擊不會持續太久,大概只會維持一兩天時間。為了不拖累整個隊伍的生存與反擊機會,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獨自暫避鋒芒,在這危機四伏的叢林中,靜待時機的到來。在這漫長的暗夜裡,林小風的心境如同一位孤獨而堅韌的獨行者,默默承受著無邊的寂寞與考驗,期待著黎明曙光照亮破曉時分的反擊之路。

  駱華俊眉頭緊鎖,猶如思緒的江河在心頭激盪起伏,他突然憶及林小風體質虛弱的現實,意識到原定的逃脫計劃恐怕難以順利實施。他憂慮林小風體力不支,無法成功擺脫漢江王的追兵,於是向林小風提出了一個方案:「依你所見,我挑選十名精銳戰士護送你北上,餘下的人則南下設伏,以火藥製造混亂,引開敵人視線。」然而,林小風堅決否決了這個提議,他言辭懇切地指出一人獨行更為適宜,以免牽連更多的兄弟,並強調自己隨身攜帶了一把火銃作為防身之用,可以在山林中找到隱蔽之處暫避鋒芒,同時等待救援的到來。面對林小風的堅定決心,駱華俊雖心有不甘,卻也只能無奈接受,但依然細心叮囑林小風務必攜帶煙花信號、足夠的乾糧以及必備的生存知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