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軒沒有回答，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程雨諾。
良久他才開口說道:「所以你為什麼就篤定，你們見到的就一定是真正的她們呢？」
「我……」
程雨諾沒想到莫軒會這麼問，一時竟有些不知該說什麼。莫軒看著她欲言又止，不禁笑了笑:「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會騙人的，就是眼睛，很多時候，我們只能看到我們自己想看到的。」
「詩雅其實告訴過我，當初她的確做了很多事，我也不止一次在想她到底做了什麼？」
「只不過，這些對我其實不重要，我只在意她們，僅此而已。程小姐，我不知道你和我說這些的意義是什麼，之前有個人問過我一個很相似的問題，我的回答是無論她們好的，壞的，我都接受。」
「我和她們之間的事，是我們自己的事，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莫軒說完，轉身走到了門口，離開前他又看了程雨諾一眼:「有些事其實你我心知肚明，按你的說法，詩雅和沐琪既然都已經惡名在外了，你哥找我做什麼？天底下沒有女人了嗎？」
「直到現在，還有不少人惦記著和她們聯姻，甚至洛氏只怕現在，還能收到各種追求者的禮物吧？」
「而且你不覺得可笑嗎？如果我不是會兩下子，不是有洛家護著，只怕你哥白打我一頓，我連住院都沒有地方住吧？」
「你是怎麼做到自己親哥一邊脅迫著別人，一邊告訴我，詩雅和沐琪做了什麼的？」
莫軒說完，手放在了門把就要推門離開，身後程雨諾幽幽開口道:「你確定你不看看，她們是怎麼對待別人的？」
莫軒回過頭，程雨諾晃了晃手機，微笑著說:「你自己看看吧，希望你看過之後，還能像剛才那麼說。」
手機里播放著一段視頻，洛詩雅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臂，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身邊的洛沐琪穿著休閒服，脫了運動鞋，雙膝彎曲在沙發上，拿著手機似乎在和什麼人發信息，臉上還掛著甜甜的笑。
一個男人跪在地上哀求著什麼，但洛詩雅從始至終沒有張口一次，沒一會，幾名女保鏢突然拎著伸縮警棍，對著男人就是一頓暴打。
自始至終，洛詩雅的視線都沒有停留在那個男人身上，而洛沐琪仿佛什麼也沒聽到一樣，依舊帶著笑容發著信息。
直到那個男人奄奄一息，洛詩雅似乎才讓保鏢停止毆打，自己走過去，踩著10厘米高跟鞋的腳狠狠踢在在了那個男人臉上，嘴裡似乎說了什麼，視頻也到此為止。
「你知道那個男人是什麼時候被得罪她們的嗎？」程雨諾似笑非笑地看著莫軒。「就在今年，我哥得罪你之前吧。這視頻也是我花了不少錢買下來的……」
「那你報警去吧。」莫軒把手機扔回給了程雨諾。「這麼好的證據，別浪費了。」
「你是故意裝傻？」程雨諾被莫軒的態度給氣笑了。「你能容忍自己喜歡的人，做這種事？」
「我說的很明白了，好的，壞的我都接受。」莫軒聳了聳肩。「再說，都這樣了你哥還去貼著沐琪，賤不賤啊？」
程雨諾做的雖然低級，卻也沒錯。但她低估了洛詩雅和洛沐琪對莫軒的重要性，或者說她低估了這姐妹兩個在莫軒身上花的心思。
就如同那兩幅畫的描述，男人身上的鎖鏈和兩個女人捆綁在一起，最後當一切結束，即使沒有鎖鏈，面具，更不需要遮擋住男人的視線，他也心甘情願和她們在一起。
程雨諾的想法是好的，換一個正常人看到這些心裡都會有想法。但現在的莫軒，嚴格意義上已經不算正常人了。
他心裡確實還有疑惑，可絕對不是因為程雨諾的這些話和看到的這些事。即使是有，也是他和她們兩個之間另外的問題。
學校門外，白色的賓利上，洛詩雅手指輕輕敲打著車窗，戴著耳機，裡面傳來的是莫軒的聲音:「程小姐，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一邊拼命向我展示，描述她們到底做了什麼，這些你既然早知道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哥哥？」
洛詩雅突然對坐在駕駛上的惠姐說:「年終的時候，技術部那邊記得獎金翻倍。」
「是，知道了，大小姐。」
是該多給他們點錢，這個內置的竊聽裝置收音效果真不錯啊。
偶然想聽聽莫軒在幹什麼，沒想到聽到了這些。洛詩雅本想過來帶莫軒去買幾身衣服，聽到這些後索性就在校門外等著。
這些事，她確實一直在遮蓋，一方面在完全控制住莫軒之前，她不想破壞莫軒心裡對她和洛沐琪的好印象。另一方面，這種事能不被曝光還是別被曝光的好。
只不過現在不重要了，計劃反正也快完成了，除了最後一步。
她心裡沒有一絲怨恨程雨諾多嘴，反而很感激她在這裡瞎搗亂，結果給自己幫忙。莫軒的表現她很開心，更重要的是這些早晚都會被莫軒知道，而她早就有了應對的方法。
甚至她自信，只要她解釋後，莫軒只會被她越抓越緊。
「惠姐，我得罪過程雨諾嗎？」洛詩雅似乎想到了什麼。「我記得我和她似乎沒什麼交集吧？」
「大小姐，您忘了？之前有幾個投資項目，她和您選擇的產品一樣，只是品牌不同。」惠姐耐心地解釋道。「不過，每一次都是她輸，您贏。還有，她也是個畫家，只不過有二小姐在，她永遠都被壓了一頭。」
「就這些？」
「還有，從小到大，好像她都被人拿來和您還有二小姐比較，您不知道？」
洛詩雅還真的不知道，她壓根就沒有關心過這種事，這個世界上值得她費心的只有莫軒，甚至打理家族生意這些都不過是為了和莫軒無牽無掛地在一起。
至於程雨諾怎麼想，對她來講一分不值。
誰會關心一個路人怎麼想？
「我們家只是出於利益聯姻罷了。」程雨諾聽到莫軒的話並沒有生氣。「不僅我們，只怕除了肖家那個二公子，追著她們姐妹的哪個不是為了洛家帶來的利益？」
「說起來，你不也是嗎？」程雨諾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了一絲譏諷。「別告訴我，你不是因為錢？」
「其實也不否認。」莫軒聳了聳肩。「只不過和你想的不同，而且我和你也說不著。」
當初不是洛詩雅和洛沐琪，奶奶最後這點時間恐怕都沒有。在關係沒有突破前，自己可以安心上學，也是因為她們姐妹金錢上的支持。
說不是因為錢，這話太違心了，但要說完全為了自身利益，莫軒可從來沒這麼想過。
「程小姐，我覺得我們浪費的時間夠多了。」
莫軒打開了門，想了想回頭笑了笑:「其實我挺感激你的，我會回去問詩雅和沐琪她們做了什麼，只不過不是因為你這些拙劣的挑撥。」
「我不得不承認我確實不夠了解她們，她們過去做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今天你和我說過以後，我確實好奇了。」
「不為別的，因為你堅定了我的選擇。」
說罷，莫軒也不在意程雨諾有些難看的臉色，推門離開，沒想到迎面碰到了洛詩雅和惠姐。
「詩雅，你怎麼……」
不等她說完，洛詩雅一下撲到了他懷裡，緊緊抱著他不肯放手。
只不過莫軒沒注意到，她對著身邊的惠姐使了一個眼神，惠姐點了點頭，趁著莫軒不注意走進了會議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