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拂這一番話讓虞棠身上的毛孔都炸開了。
她驚悚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陛下,別和臣婦開這種玩笑。」
「美人姐姐,朕沒和你開玩笑哦~」容拂臉上仍帶著單純的笑,只是那雙墨色的瞳子怎麼看,怎麼讓人感覺驚悚。
「朕知道朕這話說得太過突然,嚇到姐姐了,所以美人姐姐不用急著答應朕。」
虞棠完全不知道後面和容拂聊了什麼。
等到容拂走後,虞棠只覺得自己的脊背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層細汗。
荷葉用帕子給她擦著額頭上的細汗。
「小姐,陛下怎麼能對您起那種心思,簡直,簡直太過分了。」
虞棠回過神來:「今天上午陛下來我這裡說的這些話,一個字都不要傳出去。」
荷葉明白虞棠是怕再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忙點頭示意虞棠安心。
就在此時,綠蕪急急忙忙從外面回來。
虞棠看她著急的模樣,愣了一下:「發生了什麼?」
「小姐,安貴人死了。」
「死了?」這個消息對虞棠來說著實過於驚訝。
「聽說是被捉姦在床,被攝政王給杖斃了。」
被容鏡杖斃。
忽然,虞棠想到男人昨晚攬著她說的那番話。
「一覺醒來她的仇人說不準就死了。」
所以,是容鏡做的。
可現在並不是動陸安安的最佳時間,容鏡應該比她更清楚這一點,為什麼還是動了?
難道是因為有什麼她不知道的變數?
虞棠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她也懶得為難自己的腦子。
反正作為受益者,虞棠對這個結果還是很滿意的。
賢妃暫時動不了,那就砍掉賢妃的臂膀,給賢妃一個警告。
賢妃對自己也會多幾分忌憚,不敢再這樣明晃晃的針對。
想到此,虞棠被容拂毀掉的心情總算是好了許多。
靠在床頭,虞棠回想著容拂那輕鬆的模樣,知道這件事容拂心裡十有八九勢在必得。
她知道。
容拂根本就不喜歡她。
不過是想把兄長和父親綁在他這條船上。
將放在腿上的棋譜撂開,目光剛看向外面,就聽外面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
是小太監的聲音。
「荷葉姑娘,這是陛下讓奴才送來給虞姑娘解悶的。」
「陛下說了,虞姑娘受傷不能出去騎馬,整日裡在營帳里躺著肯定無聊,這些話本都是當下最時興的,還有這魯班鎖、九連環。」
送走小太監,荷葉將東西抱了進來。
虞棠看了一眼我那些廢手的遊戲,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包的跟雞爪子似得手。
可真會送禮呢~
讓荷葉將那些狗都不玩的東西收起來,虞棠艱難拿回自己的棋譜。
接連幾日,皇帝每日都會讓人送點小玩意過來。
開始的時候虞棠還會看一眼,到後面虞棠忍不住懷疑皇帝是不是把自己當垃圾筐了,什麼垃圾都忘這邊扔。
尤其是對比容鏡送的東西。
皇帝送的那點東西便顯得格外廉價……
虞棠不想和皇帝過分糾纏。
想了想,虞棠讓荷葉直接把箱子裡的東西送給賢妃。
一來再給賢妃一個震懾。
二來,她著實不想收著這些占地方的垃圾。
賢妃正在用午膳,忽聽虞棠的丫頭過來。
她面露詫異。
出事兒後虞棠還是第一次派人來她這邊。
她笑著讓人把荷葉請進來,就見荷葉身後的婢女抬了個大箱子。
她驚詫地看著荷葉:「這是什麼?」
荷葉不急不慢道:「回娘娘的話,這是我家小姐讓奴婢還給娘娘的。」
「娘娘不要誤會。」
「這些是陛下賞賜給我家小姐的,我家小姐覺得無功不受祿,可還給陛下陛下也不要,想著和娘娘交好,便讓奴婢送回來,讓娘娘看著處理。」
賢妃微微頷首。
只當皇帝聽了盡忠的話,在拉攏虞棠。
她笑著道:「好,本宮知道了,對了,你家主子的傷好得怎麼樣了?」
「我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也沒時間去看看你家主子,她沒怪我吧。」
「怎麼會呢,我家小姐知道娘娘忙,還囑咐奴婢說,您身上的傷可一定要記得看太醫,不要因為忙,就忘記換藥,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勞她掛念,我這裡剛好還有些淡痕的藥膏,荔香你去取來給荷葉,讓她帶回去給她家小姐用。」
送走荷葉,荔香回來後便笑著道:「虞棠小姐這是在主動跟您示弱想和您和好呢。」
賢妃臉上笑意淡淡:「你打開看看裡面都是什麼。」
荔香應了一聲,忙將箱子打開。
箱子裡的東西拜訪的很整齊,大多都是用精緻的盒子盛放。
荔香隨手娶了一件出來。
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魯班鎖。
她又拿出一個盒子,裡面放了一支姚黃牡丹纏花簪。
荔香不以為意,又打開了一個盒子。
是一隻雞血玉鐲。
接著入眼的分別是禁步、戒指、梳篦……
哪怕是荔香,也明白這些都是男人討好女人的物件。
她有些不敢抬頭看白梅的臉色。
白梅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
她伸手拿出寶盒裡的夜明珠,這玩意她之前和皇帝要過好幾次,皇帝都沒給她。
可現在,皇帝竟然給了虞棠!
好啊,當真是好極了!
虞棠這是在跟她示威嗎?
她不是不能接受皇帝愛別的女人,也不是不能接受皇帝把心思花在別的女人身上。
她早就不在乎了不是嗎?
「把東西收起來吧。」
荔香淺淺呼出一口濁氣,剛要動作,又聽白梅道:「去把陛下請來。」
說著,她起身離去。
荔香看著桌上沒動幾口的飯菜,知道這頓飯主子是吃不下去了。
她微微嘆息一聲,示意幾個奴婢趕緊把飯菜端下去,自己則迅速將東西收拾起來去請容拂。
……
容鏡讓工匠加急打造出來的輪椅被送到了虞棠的住處。
每日躺在床上感覺自己要發霉的虞棠看到輪椅的瞬間,眼前一亮。
她無比期待地看著荷葉,荷葉笑著將虞棠抱到輪椅上:「還是攝政王會送東西,每一樣都送在小姐的心坎上。」
虞棠笑著道:「這輪椅送的的確頗稱我心。」
「荷葉,你推我去外面走走。」
剛一出營帳,虞棠就看到陰沉的天。
不過即便是讓她不喜歡的陰天,也比困在營帳里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