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罰俸半年

  隨著男人聲音落下,虞棠看著容鏡帶領一幫大臣緩緩進了營帳。

  虞棠沒想到他會穿,衣裳略短一些,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虞棠迅速低下頭。

  營帳里一陣喧鬧。

  賢妃的目光落在容鏡身上,繼而又看向陸安安。

  陸安安也沒想到容鏡他們會來的這麼快,她急忙起身:「見過皇叔。」

  「起來吧,聽說這裡有人通敵,證據呢。」

  容鏡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陸安安一聽,連忙將之前準備好的證據遞了過去,她信心滿滿地看著虞棠。

  就算翠兒沒被她活埋又能怎樣,這一步,才是她真正的殺招。

  不得不說韓嬌這一招可真夠絕的。

  安排自己的嫂子通敵。

  不是一般人還真下不去這個手。

  容鏡接過信件之後,看向跪在地上的虞:「這東西是你的嗎?」

  「是。」虞棠並不否認,反而微微頷首。

  容鏡正要拆信,目光倏然投向坐在一側的孫伯遠。

  「說起來,孫首輔的西唐話說得比孤好,不如讓孫首輔來念念,這上面寫的什麼。」

  說著,容鏡讓驚蟄將信件遞給了孫伯遠。

  孫伯遠接過信件。

  看著上面的西唐文,笑著道:

  「《金剛經》?」

  說話間,孫伯遠抖出裡面的信紙,繼續念到:

  「如是我聞,一時……」

  這些字一看就知道是剛開始學習西唐文,寫的歪七扭八。

  甚至旁邊還有練習的字跡。

  孫伯遠冷哼一聲:「這就是你們說的通敵書信?」

  「下次能不能請娘娘看清楚,老臣們沒時間參與你們這些女人間的爭鬥。」

  說完,他起身對著容鏡拱了拱手:「這是攝政王和陛下的家事,老臣就不參與了。」

  說完,他目光深深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滿臉無措才陸安安。

  陸家怎麼派了這麼個蠢東西進京。

  難怪這麼久了都不得寵,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能看的。

  孫伯遠一走,陸安安更慌了,她本能地去扯皇帝的衣袖,希望皇帝能幫她做主,然而皇帝卻比如蛇蠍地推開了她:「安安你不要靠著朕,朕還要和阿梅說話呢。」

  說話間他再次湊到賢妃身邊。

  賢妃體貼地攙扶著容拂坐下:「陛下可是熱了?臣妾給您扇扇風。」

  「好啊好啊,這屋裡的人太多了,阿梅你能不能讓他們出去一些。」

  賢妃聞言笑容不減。

  除了陸安安和容姝,在場的心裡都很清楚,皇帝這是避免待會兒陸安安輸得太難看,成為宮裡的笑話。

  白梅笑著對盡忠道:「讓無關緊要的人出去吧。」

  盡忠低頭稱是,沒一會兒,營帳里多餘的太監、丫頭統統離開,只留下幾個關鍵的心腹和幾個重要的證人。

  營帳里的人一少,空氣瞬間都通暢了不少。

  容鏡將那封書信放在茶几上:「韓夫人練習西唐文做什麼?」

  這話一出,原本滿臉不可置信的陸安安頓時像是抓住了什麼一般:「對,你閒著沒事兒練習西唐文做什麼!」

  「你一定是想要叛國,只是還沒來得及做罷了!」

  長公主臉都氣綠了,她蹭的一下站起來。

  剛要開口,卻在對上兄長那冰冷的眼神後,又委屈地閉上了嘴巴。

  虞棠緩緩開口:「再有個把月便是太后生辰,我想著太后是西唐人,便想學習西唐文,抄寫一份金剛將給太后祝壽。」

  「只是沒想到,剛開始練習便被人發現了。」

  「我怎麼不知道太后是西唐人,虞棠你胡編亂造也要有個……」

  容姝再也忍不住:「閉嘴吧你,除了在這裡瞎逼逼,你還知道個什麼?」

  「你去打聽打聽,今年剛入宮的宮女都知道太后娘娘是西唐人。」

  虞棠的目光不經意地從容拂臉上掃過。

  就見容拂雖然仍是一副憨憨的樣子,可那雙眼睛卻暗沉的可怕。

  皇帝出身不好,他的生母只是一個連名字都沒留下的宮女。

  而殺死皇帝生母的,正是這位不能生育的太后娘娘……

  她沒想到陸安安蠢到連這都不知道。

  陸安安也被眼前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她轉頭無措地看向皇帝。

  皇帝卻仿佛什麼都沒聽到,安心地享受著賢妃的給他扇風。

  「那,那就算這兩件事都是本宮冤枉了虞棠,那她偷盜韓貴人的衣物總不會是假的吧。」

  「偷盜韓貴人的暖緞?」虞棠冷笑一聲。

  「娘娘說笑了,這並非太后賞賜給韓貴人那件衣物,這是太后賞賜給我兄長的料子,我兄長覺得用不到,又把料子轉贈給了我,荷葉一針一線親手幫我縫製的衣物,那褻衣的袖口,還有荷葉為我繡制的海棠花。」

  「至於韓貴人那件暖緞做成的衣裳,我也是見過的,那並非是一件褻衣,而是一件做工精美的外衫,娘娘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請韓貴人親自來辨認一番,或者是請針工局的宮女們來辨認一番也可以,我想,針工局不會連自己做的衣物都忍不出來吧。」

  陸安安聞言臉色瞬間一片慘白,她怎麼都沒想到事情的走向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安貴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因為你哥哥在東南三年沒有絲毫戰績,而我兄長才到東南便接連立下戰功,得皇上與內閣器重。」

  「你兄長不如我兄長,你心中嫉妒,我能理解。」

  「可你不該污衊我的婢女推了你,將人活活杖殺了還不算,如今又想讓我和兄長還有我們虞家一起覆滅。」

  「你如此費勁心機污衊我和兄長賣國求榮,想把兄長落下馬來,我就想問你一句,東南沒了我兄長,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方便你們養寇自重,還是方便你們刷戰功履歷!」

  虞棠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陸安安再蠢也知道養寇自重這四個是沾不得的。

  她白著臉跪在地上:「沒有,陛下,皇叔,長公主,賢妃娘娘,本宮的兄長絕對不曾養寇自重!」

  「是虞棠污衊,是虞棠污衊我兄長的!」

  她聲音太過慌亂,一聽便知道裡面有文章。

  容鏡冷笑一聲:「是不是污衊,查了就知道了,驚蟄,讓人去查。」

  皇帝在聽到容鏡說讓人去查後,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內鬥歸內鬥,但他絕對不允許養寇自重或者是通敵叛國這種事情出現,這是底線……

  「賢妃。」容鏡忽然將目光轉向白梅。

  「這到底是後宮的事情,本王不便插手,你看著處理一下吧。」

  「是。」

  賢妃緩緩放下手中的團扇,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陸安安身上:「此番鬧劇皆由安貴人而起,按宮規,尋性滋事、栽贓污衊該連降兩級,罰俸半年,可安貴人畢竟懷著皇上的孩子,只將你降為常在,罰奉半年,陸氏,你可服氣?」

  陸安安幾乎打掉牙往肚子裡咽:「服。」

  「如此,這裡也沒本宮什麼事情了,本宮就先告辭了。」

  「阿梅我也一起走。」

  說著,皇帝起身挽起白梅的手。

  白梅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噁心,可還是笑著和皇帝並肩離開。

  皇帝一走,陸安安也不甘心地從地上爬起來,狼狽離去。

  容姝沒起身,他在等人走遠了再離開,不然她一離開這裡面孤男寡女的,要引人懷疑了。

  將杯中茶水喝光。

  容姝緩緩放下手中的杯子,這才起身離開。

  寬大的營帳里終於只剩容鏡和虞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