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被人搶了宅子和田地

  不可置信,狂喜,委屈,傷心……

  所有的情緒襲上雲槿洲和雲槿成的心頭。

  「真是大哥!」

  「大哥!」

  「大哥!嗚嗚嗚……」

  兩人扔下鋤頭,哭喊著朝雲槿越飛奔而來。

  也顧不得從柵欄門出來了,直接踹開柵欄奔了出來。

  雲槿洲被倒下來的柵欄樹枝絆倒,摔了個大馬趴。

  爬起來繼續跑:「大哥!」

  雲槿成沒摔倒,先衝到雲槿越跟前,一把抱住了他。

  「大哥!嗚嗚嗚,大哥你沒死,你果然沒死!」

  雲槿洲也跑到了,一把抱住了大哥和弟弟,哇哇大哭,說不出話來。

  雲槿越心裡也是感慨萬千、悲痛難當。

  雙臂摟著兩個弟弟,流下了兩行眼淚。

  世人苦啊!世人難!

  他想救苦救難,似乎更是難如登天。

  想到此,他喃喃念起經來。

  雲槿洲和雲槿成漸漸平靜下來,聽到了雲槿越念經。

  兩人:「……!」

  他們想起了雲槿越的穿著和模樣,猛地抬起頭。

  果然,看到大哥的腦袋在夕陽下閃著金光!

  雲槿洲吃驚地問道:「大哥,你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雲槿成揪著雲槿越的袈裟,含淚問道:「大哥,你出家當和尚了?」

  雲槿越點點頭。

  雲槿洲和雲槿成都是一急。

  雲槿洲看到有村民從山上下來,道:「回家說!」

  雲槿成摸了一把眼淚,拉著雲槿越回家。

  家?

  雲槿越看著面前這三間小茅草屋,心裡是痛的。

  以前,自家莊子裡的茅房也比這強。

  進了茅草屋,裡面黑漆漆的,光線很暗。

  家具很簡單,太簡單了。

  凳子就是兩個木頭墩子,桌子是四個木頭墩子上搭了塊兒板子。

  桌子上放著幾隻粗陶碗,和一個陶罐兒。

  床更簡單,稻草上鋪了被褥。

  牆角放著兩個箱子,倒是很完好,是他們從京城裝行禮帶來的。

  雲槿越坐到低矮的樹墩子上,神色鎮定。

  「聽說你們是賣了宅子和莊子返鄉的,怎麼會落到這個境地?」

  雲槿成一聽,就悲憤交加地哭了,「大哥,那些白眼兒狼欺人太甚!」

  雲槿洲也哭了出來,道:「族長說這些年替咱們家經營義田,貼補了不少銀子,讓我們還銀子。

  我們再不懂事,也知道義田不用交稅.收成再低,種子也能收回來,哪裡用往裡貼銀子?」

  義田就是作為祖墳的土地,用來供養祖墳的,朝廷就是抄家,也不會沒收義田。

  所以,很多達官貴人都大肆購買義田,以防犯事兒,給後人留條後路。

  雲志毅把義田交給族裡打理,出產用來辦族學,養族裡的孤寡老人,修繕祠堂等。

  雲槿成憤憤不平地道:「他們還說,父親去世了,村民們的田地得交稅,得讓我們交!

  說田地在父親的名下,就得我們交稅。

  我們說,既然在父親的名下,那就是我們家的地。

  他們說,去告父親侵占村民田地,還將我們關了起來。」

  雲槿洲道:「我們家就剩下我們兩個半大少年了。

  他們要是把我們弄死,咱家的宅子、義田、田地就都被族老們瓜分了。

  我們迫不得已妥協,但說沒銀子。

  族長就說他給墊上,用咱家的宅子和田地頂帳。」

  雲槿成道:「我們就被趕到這小茅草屋裡來了。

  看這情況,我們哪裡敢將帶回來的銀子拿出來?

  只能假裝沒那些銀子,徐徐圖之!」

  雲槿越以為自己經歷了這麼多事,應該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會平常心對待。

  但是,此時他氣得渾身發抖。

  「真是欺人太甚!」

  「真是白眼兒狼!」

  「他們得了父親多少好處?為什麼不算算?」

  「這些年,他們少交了多少田稅?怎麼不算算?」

  村子裡的人因為雲志毅的獲罪自殺,重新交稅,因為雲志毅而來的面子和實惠也都沒有了。

  得到的時候多欣喜,失去的時候就有多心疼懊惱。

  但他們想,雲志毅雖然死了,但他的三個兒子還在京城啊。

  聽說,那大兒子云槿越讀書很好,年紀輕輕都是舉人了。

  雲槿越入朝為官是早晚的事,一樣能照拂鄉里。

  結果,縣衙發來公文,雲槿越被剝奪了科考資格。

  沒多少日子,雲槿洲和雲槿成回鄉了,一身粗布麻衣,只背了個破舊小包袱,和兩箱子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

  儘管他們說雲槿越還活著,就是不知在哪裡。但沒人信,活著會讓兩個年幼的弟弟自己還鄉?

  村民們徹底失望了,覺得那些心安理得享受了那麼多年的特權和好處,是雲志毅太沒用致使弄丟的。。

  那麼,雲志毅的兒子們就該負責,就該補償他們。

  有時候,人性就是這樣醜陋。

  雲槿洲和雲槿成是奔著做大地主回來享福的,結果連祖宅和田地都沒保住。

  雖然義田還在,但都掌握在族長手裡。

  不讓他們種,他們連人都雇不到,他們自己也不會種地。

  雲槿洲看著雲槿越頭上的戒疤,沒什麼希望地問道:「大哥,咱們的宅子和田地能要回來嗎?」

  雲槿越道:「可以。」

  雲槿成眼睛一亮,問道:「真的?大哥你有什麼法子?」

  雲槿越捻著佛珠道:「用律法,去告他們。」

  兩個弟弟都有些失望。

  他們現在是罪臣之子,雲槿越還是被皇帝親口給剝奪功名的。

  而縣令和當地官員被雲家族老們給餵了這麼多年,互有把柄。

  怎麼會公平處理此事?

  就怕他們狗急跳牆,殺人滅口!

  在這種小地方,宗族凌駕於法律之上。

  村里發生不法的事,一般都有宗族處理,即便是出了人命。

  只有宗族和村長摁不住了,有人報官,官府才會介入。

  外面傳來紛雜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是一個和尚來找他們,年輕的和尚!應該不是雲槿越。」

  「萬一是呢?必須確認一下。」

  「對,必須小心些,免得有麻煩!」

  「能有什麼麻煩?不老實,就將他們關起來,一輩子都別想出來!」

  雲槿洲和雲槿成都是一驚,露出惶恐的神色。

  雲槿洲拉住雲槿越就將他往門外推:」大哥快藏起來,他們真會將我們關到不見一絲光的黑屋子裡的,非常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