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剛洗完澡,渾身還帶著水汽。
將衣領這麼一拉,露出雪白的脖子,和脖子下那一線風景。
她自信,沈從南看了,就是不要命了,也得和她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
誰知,沈從南躺在床上,面朝里,給她一個冰冷的背影。
雲黛哀怨地嘆息了一聲,轉身往門口走。
將門拉開,然後關上,屏息站在門口。
果然,沈從南扭頭看向門口,正看到雲黛對著他壞笑。
沈從南蹙眉,嘲冷地嗤了一聲,道:「幼稚!」
然後,目光在她脖頸以及以下掃過,又轉過頭去。
雲黛得意洋洋地一笑,「你也一樣幼稚!」
走到床邊趴在他的耳邊,吹氣問道:「夫君,你睡了嗎?」
沈從南不搭理她。
雲黛就躺在他身邊,從後面伸手抱住他。
輕聲問道:「你為什麼沒回定國公府啊?」
沈從南沉默了一會兒,才悶悶地回答道:「讓承安回去看了,有必要的話我再回去。」
雲黛又問道:「你不是換上出門的袍子了嗎?怎麼不出去了?」
沈從南淡漠地道:「拿錯了。」
雲黛輕輕笑了一聲,吻了一下他的後脖子,閉上了眼睛。
沈從南眯著眼睛,還等著她下一步動作,卻聽到了她的呼吸聲清淺均勻起來。
回過頭來一看,雲黛竟然睡著了。
沈從南輕輕轉過身來,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伸手撥開她臉上的一縷亂發,看著她恬靜的睡顏,眸光漸漸柔和下來。
天還沒黑,有光落進來,照得她的臉白皙精緻、驚為天人。
每一個細節都長得這般稱心如意。
她怎麼就長得這樣美?
真是煩人!
她這般膽大包天地忤逆自己,讓他也不忍心狠狠地教訓她!
不,確實得好好教訓。
雲黛睡得正香,愣是被沈從南折騰醒了。
他正捧著她的臉,啃咬她的唇,雲黛有些煩躁了,「折騰了一路了,好不容易歇一歇,能放過我嗎?」
沈從南嚴肅地道:「不想把我這夫君讓出去,就得好好表現!」
雲黛:「……」
怎麼表現?
他的猛烈攻擊,讓她招架不住,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
只能努力地嗯嗯啊啊,讓他感覺更有成就感。
真是骨頭散架的一天!
從此雲黛再也不期待沈從南休沐了。
翌日,雲黛臨近中午了,才不情不願地起床。
沈從南照例早早起來去上早朝了,也不知他的精神和體力怎麼恢復的這般快。
雲黛吃午飯的時候,收到了定國公夫人的傳信兒。
說,讓雲黛與蘇婉雲一起準備定國公父子四人的祭品。
明年這些事都是她來操持了,讓她回去跟蘇婉雲學一學。
這個理由,讓人無從反駁。
雲黛估計定國公夫人午睡醒了,才收拾收拾,去了定國公府。
國公夫人見到她,笑道:「昨兒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蝦仁蒸蛋,你怎麼沒來?
蘇婉雲笑得一如既往地溫和:「是啊,姑母特意吩咐廚房準備的。」
雲黛避而不答,笑道:「那可真是可惜了。」
然後對國公夫人撒嬌道:「我今晚陪您用飯,還想吃蝦仁蒸蛋。」
國公夫人一聽,十分高興地笑道:「好好好!」
看了周嬤嬤一眼。
周嬤嬤微微頷首,退出去吩咐下人去準備了。
蘇婉雲卻不想放過雲黛,微笑道:「昨天姑母念叨了你一整天,不知你忙什麼去了,都沒能來看她。」
雲黛對國公夫人眨了眨眼睛,「您真這般想我呀?表姐是不是有些誇張了?」
國公夫人笑道:「是有些誇張,不過,我確實挺惦記你的。
天天來,習慣了,一天不見,就空落的慌。」
雲黛道歉道:「是我的不是,以後我若是來不了,就差人來告訴您一聲。」
國公夫人笑道:「這就對了,省得我惦記。
等過了年兒,你搬回來,天天見到就好了。」
雲黛道:「我天天煩著您,您別嫌棄我就好。」
國公夫人笑道:「你這般可人疼,我老婆子稀罕都稀罕不夠呢,怎麼會嫌棄。」
蘇婉雲道:「可不是,父母最稀罕漂亮可人的小姑娘了。」
國公夫人寵溺地道:「你也是個可人兒,從小就招人疼。」
蘇婉雲想說什麼。
雲黛不給她機會,笑道:「表姐還能幹呢!快教教我準備祭品要注意什麼吧。」
蘇婉雲很溫柔賢惠地道:「好。」
她教的很用心,事無巨細。
她語速很快,還說了半個時辰多呢。
雲黛沒想到,不就是過個忌日嗎,竟然準備這麼多東西,這麼多講究。
蘇婉雲眸光微微一閃,微笑道:「事情太繁雜,我一開始都是用筆一項項地記下來的。
這麼多年做熟了,這才不用筆記。
世子夫人聽了這么半天,不知記住多少?」
一直在一邊喝茶的國公夫人聞言道:「記不住也沒事兒,回頭你把以前你記的冊子給她。」
蘇婉云:「……」
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幽怨,「您說的對,但世子夫人一向聰慧,也能記住不少吧?
雲黛微微一笑,道:「確實記住不少。」
然後,就開始複述起來。
聲音清脆悅耳,嬌俏又調皮。
蘇婉雲暗暗心驚,雲黛的記憶力竟然如此好,幾乎一個字兒都不帶差的!
國公夫人先是沒走心聽,漸漸地聽進去了,漸漸地吃驚。
然後,撫掌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啊!沒想到黛兒竟然如此聰慧,記憶力如此好!
南兒也聰明,將來,我的孫子孫女們,一定更聰明靈透!」
雲黛聞言,暗叫不好。
果然,蘇婉雲疑惑地問道:「不是南弟的身子……壞了嗎?」
說完,窘迫地紅了臉,趕緊低下頭,將手裡的帕子絞成了麻花兒。
國公夫人的笑容一僵,意識到自己說露了嘴,眨了眨眼睛,一時不知怎麼來糊弄這個貼心的侄女。
蘇婉雲有些被隱瞞大事的委屈,幽怨地看著國公夫人。
「是不是南弟的身子好了?什麼時候的事?
這麼大的事,為何獨獨瞞著我?這是拿我當外人嗎?」
說著,委屈地落起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