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宋雅雪怕沈從南躲開,自己親到樹,速度很快。
但沈從南更快,抽出繡春刀,橫在身前,擋住了她!
宋雅雪感覺眼前寒光一閃,脖子一涼。
她猛然僵住,笑容凝滯。
火熱的心就像被澆了一盆冷水,嗤啦一下,涼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雲黛可以對他又是摟又是抱,卻將她拒之於千里之外?
難道她很醜嗎?
可她的長相也算是漂亮了。
難道是她的身材不夠好嗎?
呃……確實不夠前凸後翹的火辣,但她這是後世人人羨慕的骨感美啊!
宋雅雪往後退了一步,神情受傷,哽咽問道:「從南,我長得不好?還是身材不好?還是不夠愛你?」
沈從南抿唇不語,仿佛是在默認。
宋雅雪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可是我聰明啊,我是你的助力啊,我更愛你呀!
雲黛她做的到嗎?她就會惹麻煩!他心裡只有傅時言,沒有你!」
沈從南收起繡春刀,淡淡地道,「如蓮的女子,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他的話明明淡漠冰冷,可宋雅雪就是覺得格外的暖心。
誰說像沈從南這種大冰山,殺人狂,不會哄女人的?
就這一句話,就讓宋雅雪的心情瞬間轉好,從哭哭啼啼到眉開眼笑。
她是如蓮花一樣纖塵不染的女子,不應該被隨意褻玩。
那麼雲黛呢?
那就是殘花敗柳,只配被男人隨意玩弄!
蘇長風和雲黛離得遠,雖然聽不到兩人說什麼,看不到兩人臉上的表情,但卻從肢體語言上看出宋雅雪由悲傷失意,到興高采烈。
雲黛好奇地問道:「你說,沈從南說了什麼,一下子把宋雅雪哄好的?
蘇長風有些咬牙切齒地道:「我小瞧這塊冰疙瘩了!我從此把花花公子的名頭讓給他!」
不知是怕被人看見,還是心滿意足了,宋雅雪先走了。
沈從南在樹後站了一會兒,才從暗影里走出來。
如水的月色照在他身上,像是給他鍍上一層冷光,明暗分明的俊美男子,在朦朧的月光下如夢似幻,不似凡人。
難怪宋雅雪拋棄傅時言,而選擇沈從南,光這身皮囊,就能讓人迷了心竅。
雲黛正看得入迷,沈從南突然抬頭看過來,與她的視線隔空相撞。
偷窺被抓,雲黛有一瞬間的尷尬和心虛。
繼而一想,沈從南月下私會宋雅雪都不心虛,她怕什麼?
雲黛轉頭對蘇長風一笑,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道:「長風,今天的月色不錯,咱們去別的地方走走吧。」
蘇長風很配合,哈哈一笑,道:「有美人相伴,方不辜負如此之美的月色啊!」
沈從南盯著他們的背影幾息,隨即收回目光,大步流星而去。
雲黛當然沒膽子真和蘇長風在定國公府散步賞月,趕緊回宴會廳。
剛看到大廳,就見國公夫人扶著周嬤嬤的手,穿花拂柳朝這邊急急走來。
見到雲黛,鬆了一口氣,腳步頓時慢下來。
雲黛快步迎過去:「國公夫人,您這是來找我嗎?」
國公夫人道:「你去哪裡了?我見宋雅雪出來,還以為她來找你麻煩。」
雲黛笑道:「在您的地盤上,誰敢找我的麻煩?」
國公夫人笑了,「這倒是,誰敢在這裡鬧事,可得掂量一下分量。」
上次,貴太妃在這裡鬧事,就是商量沈從南和宋雅雪的婚事,也沒讓她進門,將地點定在了饕餮樓。
這次她做壽,也沒請貴太妃。
誰還沒個脾氣咋地?
國公夫人好不容易逮到和雲黛單獨相處的機會,當即屏退下人,拉著她到了偏僻的亭子裡說話兒。
她抓住雲黛的手,看著她的肚子,關切地道:「孩子怎麼樣?有沒有鬧你?」
雲黛:「……」
好尷尬,還有些愧疚。
微笑道:「挺好的,您別擔心。」
國公夫人放下了一半的心,「你胃口怎麼樣?害喜嚴重不?有沒有很想吃酸的?或者……辣的也行。」
雲黛道:「還沒害喜呢,能吃能睡的。」
國公夫人徹底放下了心,囑咐道:「趁著有胃口,趕緊多吃多喝,將來害喜嚴重了,吃什麼吐什麼!
我懷這四個孩子,都不消停,害喜嚴重到吐黃疸,吐血沫子。
國公爺常年征戰在外,一次都沒完整地陪我從懷孕到生產,懷孕再辛苦,生產的時候再害怕,也得自己撐。
現在,國公爺和那三個不孝子都扔下我就走了,難受的時候,我呀就想還不如……」
說著說著,哽咽起來。
周嬤嬤趕緊勸道:「老夫人,您看看,今天大喜的日子,怎麼想起這些傷心事了?」
國公夫人趕緊擦了眼淚,笑道:「瞧瞧我,老糊塗了,這時候說這些作甚?」
雲黛也哄道:「國公夫人您放心吧,您的孫子一定會很乖的。」
國公夫人埋怨道:「我讓南兒趕緊將你們娘兒倆接回府,南兒說什麼時機不成熟!
我不懂男人外面的事兒,但他必須得經常去陪你們!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像我那樣,有夫君就如沒夫君,孕期孤單無助,生產時自己徘徊在生死線上。」
雲黛心裡挺感動的,「謝謝老夫人。」
國公夫人道:「謝什麼?你肚子裡懷得是我定國公府的後代,這都是應該的!我會催促南兒,早早把你接回府養胎!」
雲黛心亂如麻,如坐針氈,趕緊起身告辭,實際上是逃離這裡。
再多待一會兒,她感覺自己就會窒息的。
註定,她會讓那個柔韌可憐的女人傷心失望的。
回到私宅,雲黛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揉了揉眉心,準備趕緊結束這場騙局。
怎麼結束呢?
雲黛還沒想好。
但是,不管以什麼方式結束,她都得配一種能把出落胎脈象的藥。
看薛神醫那樣子,是不可能幫她了,她只能自己努力找方子。
想到這裡,趕緊拿起醫書,認真看了起來。
燭光氤氳,室內暈開淺淺的暖意。
燈下看美人,朦朧又詩意,越看越美。
她一手持卷,一手拿著筆在紙上記著什麼。
嘴唇因為太認真,微微抿著。低垂的睫毛在瑩白如玉的臉上投下一片弧度美好的陰影,時不時地微微眨動一下,那陰影也隨之動了動……
沈從南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副景象。
他眸色深了深,輕輕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