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看到龐大的陰影籠罩下來,聞到了沈從南身上熟悉的氣味,知道是他來了。
她從書上移開視線,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繼而展開一抹明媚燦爛的笑,「你來了。快快快,我有很多詞不知道什麼意思,快給我解惑。」
沈從南嘲諷道:「書到用時方知少,現在後悔當初不學無術了吧?」
每次向他請教,他都會冷嘲熱諷,雲黛都習慣了。
好在沈從南雖然嫌棄,還是會認真解答。
雲黛坐在軟榻上,沈從南坐在她身後。
雲黛靠在他的懷裡。
俊男美女,半擁著,一個教得仔細,一個學的認真。
蘇嬤嬤看著兩人投在牆壁上的影子,有種二人十分恩愛的錯覺,只覺得歲月靜好,永遠這樣下去才好。
她和團團身上的傷已經結痂了,但不能有太大的動作,不然痂裂開,會繼續流血。
團團扯了蘇嬤嬤的袖子一下,兩人身形僵硬,姿態怪異地走了,就怕再扯開傷口。
雲黛的問題還挺多,沈從南有些不耐煩了,拿過她手裡的醫書,抱起了她往臥室走。
雲黛掙扎,「我還有問題沒搞清楚呢!」
沈從南繼續走,道:「燭光昏暗,不能用眼過度!」
雲黛眸光閃了閃,「可是我現在……不能與你做那事。」
沈從南緩緩地道:「我有分寸,會小心的。」
雲黛:「……」
每次都說會小心!
結果,她也沒感覺出他多小心來!
事到中途,沈從南停下,突然問道:「蘇長風今晚找你作甚?」
雲黛有些抓狂,這個不上不下的節骨眼兒,不專心辦事,聊什麼天啊?
她不耐煩地質問道:「問黃金翡翠玫瑰花的事!我還準備賣了換銀子呢,你幹嘛給送回去?」
沈從南:「真想賣了換銀子?」
他似乎很執著這個答案,俯視著她的眼睛,慢吞吞地動作,給她時間好好考慮。
雲黛道:「真的!不然我留著那東西做什麼?不當吃不當喝的。」
她說的真是實話,只想他快點,別在這節骨眼吊著她。
說著,還做小動作,示意他快點兒。
誰知,沈從南以前火急火燎的,今天卻很能沉得住氣兒。
他又問道:「今晚,你在亭子裡看到了什麼?」
雲黛實話實說地道:「看見你這宋雅雪鑽小樹林兒私會了,還差點兒親上了。」
她的語氣調侃又嘲諷,一點兒也沒生氣的意思!
沈從南慢吞吞的動作停下了。
這是覺得用懷孕能拿捏住他了,連拈酸吃醋都懶得裝了?
床帳里光線太暗,雲黛看不清沈從南的表情,只感覺他呼吸有些急促,莫名叫人預感有危險。
她說錯話了?
可她說的都是事實啊!
沒等雲黛反思明白,沈從南突然抽身而退,翻身下床。
雲黛:「……」
特娘的,這是在她正要來勁兒的時候,半途而廢了?
什麼情況?
沈從南已經披上衣裳了。
她對著他的背影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我說你與宋雅雪私會你不愛聽了?」
沈從南不說話,繼續穿衣裳。
雲黛道:「是我錯了,你們不是私會,因為宋雅雪主動投懷送抱要親親,你都拒絕了,這只能算是她單方面的糾纏。」
沈從南繼續沉默。
雲黛以前處心積慮地想拆散他和宋雅雪,其實不是多心儀他,而是要的沈世子夫人這個身份,目的是讓宋雅雪不能達成所願!
之所以這麼恨宋雅雪,還是為了那個她在夢中咬牙切齒叫了無數遍的男人吧?!
雲黛見沈從南不說話,也猜不出他突然生氣的原因了。
反正軟呼話也說了,他不理人,她能怎麼辦?
這些日子努力背書,用腦過度,她也挺累的,翻個身,自己睡了。
睡到半夜,突然覺得肚子疼,身子感覺不太對勁兒。
這是來月事了?!
她發現自己像八爪魚一樣抱著沈從南,他沐浴後竟然沒走!
這可麻煩了!
要是他再要怎麼辦?
那豈不是要露餡兒了?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四肢從沈從南身上拿回來,小心地爬起來,從沈從南身上跨過去。
「怎麼了?」沈從南帶著睡意的冰冷聲音傳來。
雲黛正在他上方,被這聲音嚇得胳膊腿兒一軟,就一下子趴在了他身上。
「對不住,對不住,被你嚇得腿一軟。」
沈從南冷哼一聲,小聲抱怨道:「總愛在這個位置腿軟,我看你是故意的。」
「真不是故意的。」雲黛說著,趕緊翻過他,穿鞋下床,急匆匆地去了淨房。
果然,來了月事!
雲黛頭皮發麻,怎麼辦?
糾結了半天,也沒想出好辦法。
回到房間,找換洗的褲子和月事帶,打開衣櫃門兒的時候,儘管動作已經很輕了,還是發出了輕微的動靜。
床帳里傳來沈從南冷漠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雲黛謊話張口就來:「我尿褲子上了,換一條。」
沈從南:「蠢死你得了!」
雲黛都不敢回嘴,趕緊拿了褲子和月事帶回去。
收拾好了,重新鑽進被窩,把自己裹嚴實了,免得沈從南見色起意,離他遠遠的。
她總是手腳冰涼,沈從南身上暖和,就愛抱著他睡。
沈從南見她恨不得貼著里牆睡,心裡不悅,但突然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兒。
冷哼一聲,翻身睡了。
原本打算這幾天不來了,晾晾她,讓她反思反思。
這下好了,他一連好幾天不來,她大概不會反思,還會很高興!
雲黛肚子疼,翻來覆去沒能睡好。
覺得暫時過關了,才想起沈從南那句話:總愛在這個位置腿軟……
什麼總愛?
這是第一次這樣砸到他好不好!
不對,是第二次才對。
第一次是在新婚沖喜夜,她膝蓋被花生栗子硌到了。
可是,那個時候沈從南不是昏迷著嗎?
難道,他是裝昏迷?
不對,不對,胭脂醉的症狀那麼明顯,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難道中了胭脂醉,意識是清醒的?」
這般想著,雲黛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
這可……尷尬了!
她當時就把沈從南看光光了,還摸了他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