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證明

  洞觀神國內部。

  雖然本尊困住，分身在外界戰鬥，但是神力化身還是在此形成的。

  外界看起來，裂縫、空洞很多，但其實從內壁，並不能直接看出。

  他的神國結構的膜壁，算是比較厚實的，內外並不完全一致。

  但是，四名晶族宇宙之主衝進來，他確是知道的。

  「主人，我去對付哪位？」渾身泛著琉璃光彩的身影，在洞觀身側。

  經過了這些年，逐光之主也創造出了屬於自己的究極秘法，算是本身的萬倍基因，三階的實力，是足夠的了。

  而晶族衝進來的四名宇宙之主，有一位五階，一位三階，兩位四階，都是分身。

  因為進入神國，就算成功毀掉洞觀的神國，他們也很難活下來，因此，身上帶著的至寶，最強的也就頂級至寶，整體實力還有所削弱。

  而隨著聖數文明的人按照計劃，將大陣破除，如今神國失控也稍微緩解些，

  洞觀調動神國力量，對其進行壓制。

  整體來說，四位宇宙之主的實力，要降低一階還多，而且如掌控時空、瞬移等特殊手段，無法使用。

  這種情況下，即便是那個原本的五階宇宙之主，逐光之主也可以應對。

  「有四個—-」洞觀面前的圓球上，顯示出神國內部的地圖，上面有四個紅點，分別是一個大型，兩個中型，一個小型。

  而還有一個金色的點，和很多白色的點。

  金色的點是逐光之主，也是他目前唯一可以調動的宇宙之主戰力。

  白色的點，是聖數文明的單位。

  「不急，先看看小傢伙們，能夠做到什麼地步，到底是需要你查缺補漏，還是能夠找到機會，斬了他們。」洞觀緩緩說道。

  若是進來的只有一個，那麼，遂光之主直接應對就可以了。

  而有四個，逐光之主出動，必然會被糾纏住，到時候，會有些麻煩。

  要是聖數文明一個點都支撐不住，他的神國破滅，幾乎可以成定局，只能趁機，讓逐光之主進入斬殺其一或者其二。

  雖然這些宇宙之主有分身，但是，這只是減少了永久性損失而已，宇宙之主的分身，一旦隕落，要恢復，也是要許多資源的。

  不是誰都有他這樣的能量海洋作為儲備，或者說羅峰以及九幽之主那樣的神體。

  至於靈魂擊殺，宇宙之主沒有那麼容易。

  逐光之主又不擅長靈魂。

  而要是聖數文明能夠撐住其他的點，而撐不住五階宇宙之主的那個點，逐光之主必須要頂上去。

  到時候，就是拖延時間，等待變數了。

  不管是自己在外界斬了那三個獄族宇宙之主，還是人類族群抽出空來，或者是自己本尊歸來，或者說某些利於對面的變數。

  而要是聖數文明，能夠撐住五階宇宙之主的這個點。

  逐光之主，就能抽出空來，去斬殺另外三個宇宙之主。

  到時候，局勢就是優勢於自己的。

  「連不朽都沒有的文明，真的能夠面對宇宙之主嗎？」洞觀的神力化身，對著逐光之主喃喃道。

  「應該不可能吧。」逐光之主說道。

  其實，「應該」兩個字，也是他因為發問者而加上去的。

  界主對上不朽就是天塹，能夠做到的很少，但還是有一些的。

  而界主對上封王不朽，就幾乎是違背了宇宙運轉法則的事情了。

  羅峰當初做到，被祖神教那般看重。

  界主對上宇宙尊者，羅峰也沒能做到。

  至於宇宙之主·——

  「我居然相信這種奇蹟，還真的是蠢透了。」洞觀搖搖頭。

  神國破滅，幾乎是定局。

  聖數文明，會為背叛行為付出代價。

  洞觀不忍心親自下手毀去，但是，神國破滅的時候，他只會儘可能斬殺罪魁禍首，而不會選擇去挽救。

  儘管那只是少部分存在的行動，但是整個文明，都需要為這種愚蠢的行為負責。

  小型虛擬宇宙。

  一座巨大的會議廳中，聖數文明329位界主列席。

  12738位域主，更多的宇宙級、永恆者，乃至更弱的存在，沒有現身，但是也在關注著。

  之前和洞觀對話的那位文明元首，現在也在席位上，但是已經不是元首了。

  發生那種事情，他早就該退了。

  不過，需要面對洞觀，需要擔責，所以，在會面過後，再退的。

  而現在發言的，是新任元首，莫衡。

  因為辰風被洞觀「特殊照顧」，聖數文明認為二者之間可能有師徒或者類似的關係。

  也是因此，微毫之差，使得莫衡擔任了元首。

  不過，洞觀沒有表現出更多的憐憫，只是向他們闡述了處境。

  神國破碎，會在空間夾層中，形成無數的空間碎片，就算他們僥倖活下來，

  還要漂流很遠很遠，才有可能到達原始宇宙，或者別的神國之類的。

  若是一般的不朽神國，界主還是很可能帶著體內世界的生命活下來的。

  但是，洞觀的神國在空間夾層深處，周圍的空間碎片，都是很大，以光年計。

  而造就結局的，是聖數文明中一些被外來者利用的激進派，文明，必須為此負責。

  「這是躍光留下來的信件。」莫衡揮手，召喚出一片光幕，上面顯示著躍光書寫的文字。

  那是聖數文。

  聖數文明出現的文字種類，其實很多，不少星辰世界，都有自己的文字語言，甚至不止一種。

  但是，直到目前，最常用的兩種語言，分別是聖數文和原始宇宙人類的宇宙通用語。

  當莫衡說出「躍光」這個名字的時候，觀看會議的不少人已經罵開了。

  躍光，是一位永恆者，也是背叛組織核心成員。

  當初，機械城建設，就是他提出的。

  其實，場上的界主們，面色也不好看，但是都正襟危坐著，他們中有不少早就看過那信件了。

  「我是文明的罪人。」躍光的第一句話，引起了更多的謾罵。

  都已經知道了後果，還那麼做，知法犯法者，比不知法犯法者，更加可惡。

  「我們的文明，經歷了許多。從最早—」一直到如今，再度陷入了瓶頸。百萬年的歲月，我都被困囿於狹小的環境中，無法突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

  「是我嗎？」洞觀也在關注著這會議，但只是心中默想著。

  也許，他真的是被慢節奏的宇宙給影響到了，困了這些渴望突破的意志這麼久。但是，為什麼不交流？

  「也正是在這種偏激的思想之下，我被那可能來自外來的存在所蠱惑了，在提交機械城建設方案中，夾雜了些別的東西。而後，組織中一些成員莫名的死去，我還以為是被發現了，後來才察覺，是那存在進行保密。」

  「一切，為時已晚。我只能在那方案之中，再度留下一些東西。那外來存在，技術水平比我們高多了。原本，我們因為困於空間，有些技術，是不應該突破的，現在，卻是突破了。」

  洞觀也在思索。

  技術的發展，很多時候，是需要一些特殊環境，特殊材料的。

  宇宙中，機械族的技術最高，但是人類中，也不是沒有特色技術，超越機械族的，即便不算虛擬宇宙。

  比如，黑洞、中子星。

  界主可以在中子星上活動了，但是，他神國中，畢竟沒有這東西。

  何況，各種宇宙秘境的奇異景象，也是造就特色技術的一些緣由。

  「確定了局勢不可挽回，但我還是趁機留下了信息。但是，我發現，文明中，不管是高高在上者，還是芸芸在下者，都太過安逸，太過遲鈍了。我留下了那麼多，居然都沒有被發現。直到，我在最後的啟動中，夾雜了這封信件。」

  洞觀暗暗搖頭。

  其實，不能完全這麼說，畢竟，真影尊者，雖然只是尊者，但是他的行動，

  是宇宙中科技最高的機械族支持的。

  留下的那些信息，必須要隱秘，才能夠不被真影尊者發現。

  但是隱秘了，又更難發現。

  原本，洞觀是應該發現的，但是因果反噬導致他忽略了一些，最近又發生了太多事情，對於神國中的文明，也沒有那麼上心了。

  「災難已經不可避免。我們只能夠，付諸全力，證明我們有存在的價值，證明聖數文明，並不是宇宙中一閃而逝，毫無意義的流星。也向我們的世界的主宰者證明，我們已經有破繭的資格了。」

  躍光的信件結束了。

  莫衡開口道：「躍光，是文明的罪人。毫無疑問。但不管怎麼說，他，以及背叛組織，都是文明的一部分。甚至於，活著的一部分存在，也有類似的想法，

  只是沒有機會，或者沒有能力實現而已。」

  「當初，我老師在的時候，我和他討論過。我們破繭的時機，應該是不朽誕生。因為不朽是要建立神國的，不能繼續待在這裡。而在那之前，是積累的時間。」

  「而躍光為代表的一部分人，代替剩下的所有人做出了決定。該破繭了！成功則生，失敗則死。」

  「接下來，我們將要面對的，是宇宙巔峰存在，和我們主宰者同層次的存在，不知道躍光他，有沒有想到。」莫衡嘴角抽出一絲笑容。

  當初，他和躍光見過，還很看好那個認真的年輕人，現在看來-———

  「我們只有329個界主，對於那等存在來說，猶如纖毫。這是無可奈何的選擇。」

  「在神主的支持下，在以往的努力下，還有一絲希望。一絲，我們所有人都能發揮能力，去面對的希望。」

  「下面，我簽署聖數文明最高戰爭令。界主先上。界主死絕，域主上。域主沒了，宇宙級、恆星級-—-——-只要活著的，都必須發揮作用。戰爭失敗，無人可以倖免。成功，則是證明，我們還有存續的資格。」

  「是不是過於殘酷了？」洞觀對遂光之主問道。

  「不殘酷。縱使這個文明全滅，也不抵主人神國隕滅之罪過，」逐光之主道，「給他們這個機會，是您的仁慈。」

  逐光之主所說，是這個宇宙正常的價值觀。

  歲月無常，這樣一個文明，不朽都只出了個位數，如何能夠比擬一位宇宙之主，突破宇宙最強者的希望。

  「仁慈嗎？」洞觀搖了搖頭，「只是無可奈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