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看向幻空大尊。
幻空大尊微微笑著。
「一起出現的？」
方寸點點頭：「不管是哪個假設，它們都是必須一起存在的。」
「沒有空間，誰來證明時間存在過？沒有時間，又有什麼東西能證明空間存在過？」
「只要出現空間或者空間之內的東西，那就一定會留下時間的痕跡，沒有時間，一切就成立。」
「哈哈哈！好！」幻空大尊大笑道。
「能這短時間想通這個關鍵，證明你還是有悟性的。」
「這個問題我們姑且這樣認同，因為我也沒有找到答案，我一樣困在這裡。」
方寸笑了笑。
幻空大尊接著問道：「既然時間和空間是一起存在的，按照你的理論，那你修行空間之道，是否修行了時間之道？修行了時間之道，又是否修行了空間之道？」
方寸又怔住了。
又是一個大難題。
「這好像是兩種力量吧？」
「空間是空間，時間是時間，修行空間之道，就單單只是空間之道，是對空間領域的掌控，並沒有掌控時間，若是掌控了時間，那還得了？」
幻空大尊微微一笑：「真的是這樣嗎？」
面對幻空大尊的反問。
方寸陷入了沉思。
在他看來，空間就是空間。
只掌控空間之道的力量，挪移空間，擠壓空間，禁錮空間等等。
怎麼和時間扯上關係呢？
饕餮和幻空大尊都靜靜地看著方寸思考。
饕餮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就應該讓這小子自己好好思考。
幻空大尊說道。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假如說你掌握了空間挪移之道。」
「在日出之時，你挪移空間，來到了距離太陽更遠的地方，原本日出只需一刻鐘，但你現在所處的位置，太陽升起卻需要十二個時辰。」
「那麼，你到底是挪移了空間，還是改變了時間？亦或者是一起改變了？」
這些話，就像是一道道驚雷在方寸心中炸響。
「在你後面出現的那地，等於此地的人他們感覺是才剛剛日落，在這個挪移的過程中，你藉助空間挪移，是不是偷取了時間？」
「對於即將迎接日出之人來說，你是不是回到了昨天日落時分？」
方寸懵了，完全被繞暈了。
方寸連連搖頭：「不對，這根本就是一個悖論，我只是藉助空間，來到了另一個地方，這個地方的日出日落是與開始那個地方是相反的。」
幻空大尊笑著搖頭：「不，時間就是時間，沒有相反這一說，這其實是空間上的不同，可依舊與時間相關。」
「在你進行空間挪移的時候，其實時間也被你操控了，只是這種操控是被動的。」
「我的後半生，都在尋找真正從空間之道上入手尋找時間之道的下手點，只要能找到這個點，或許時間就可以逆轉。」
「時間與空間同時存在，你操控了空間，也等於觸碰了時間，只是你不知道。」
「我稱之時空！」
「這是一個非常深奧的問題，困我一生，我的境界始終卡在這裡。」
「若是我能參悟時空大道，或許就能更上一層樓，但，太難了！」
方寸也愣住了很久。
還沉浸在那樣一個理論裡面。
到底是不是操控了時間？
方寸突然說道。
「不對！」
幻空看向方寸。
「不對！前輩，你說的不對！」
「你偷換了概念！」
幻空撫須一笑：「噢？你說說，怎麼偷換了概念？」
方寸看向幻空說道。
「前輩，您說的日出和日落，偷取時間這個觀點不對。」
「你的參照背景選錯了。」
「那是兩個地方的人與物，他們各自經過日落和日出，這都是沒有問題的。」
「而我挪移空間，在兩地切換，只是速度上的問題。」
「並不能說我偷了時間，只能說是我的速度上占據了優勢。」
「當然，在這個過程當中，空間和時間是一樣存在的。」
「挪移的過程當中，空間在轉移，時間一樣在流失，對於我自己來說，時間被縮短，空間卻大變模樣。」
「這是空間挪移上的優勢。」
「如果硬要說逆轉時間，更應該將自己當成參照物，比如，我現在捧起一滴水，那麼下一刻的我，要如何破開空間和時間的禁錮回到上一次，阻止我捧起這滴水，這才是時空！」
「這樣才是逆轉！」
幻空點點頭：「你說的這個我理解。」
方寸也點頭：「所以，前輩是陷入了自己的執念裡面，或許時空可以逆轉，但絕對不是這樣，前輩想要前進，想要抓到時間之道。」
「不應該逆流而上，應該順流而下！」
「順著時間而下，時間是一去不復返的。」
「您都沒有學會走，怎麼能學跑和跳呢？」
「在空間的定義上面，時間是和空間一起存在的，那我們掌握空間的時候，時間就會伴隨。」
幻空大尊反問道：「怎麼找到時間？」
方寸想了想。
「萬物生發，草木枯榮，生老病死。」
「是否可以換一個角度呢？」
「一棵樹的枝幹斷裂，落在地上，它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腐朽，那麼我們撇開讓它腐朽的那些力量和原因，只看時間。」
「那麼，就是時間讓枝幹腐朽。」
「同理，生老病死，一個從嬰兒襁褓，長大成人，直到老去，撇開壽元生命的力量，那也是時間在推動這一切，是時間讓一個人從出生到衰老死去！」
「所以，歸根結底，一切力量的始末，都由時間來承載，時間凌駕於這些力量之上，是至高無上的。」
「而同時，空間承載了萬物所存在的必要條件，它和時間相互依存。」
「這是兩種至高無上的力量，甚至還要在五行陰陽之上！」
「那麼，追尋時間，不能一味逆著風浪追尋，應該順流而下！」
「先掌握讓草木腐朽的時間之力，掌握讓人生老死去的時間力量，那麼就可以去時間，進而操控生死！」
「這是不是一條路？」
幻空已經愣住了。
這一刻，他好像明悟了。
原來自己早就悟透了，只是自己方向錯了。
他怔住了很久。
方寸還補充了幾句。
「所以，想要掌握時間，可以藉助空間去解析一切事物消逝的根本原因，是否能夠用空間去崩解事物的時間，這才是我們能掌握的。」
「萬物一定會消逝，是不變的真理，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永恆不滅的，那麼所有東西事物都有一條被時間控制的消逝線，把這條線縮短，其實就是掌握了時間，或者說是最簡單的時間。」
「之後，才能去謀求逆轉時間！」
方寸一口氣說完之後，便沒有再說話了。
只是看向饕餮。
饕餮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幻空怔住了很久。
最後，所有的遺憾的不甘，都化作了一聲嘆息。
「原來我早就觸碰到了時間之道，只是一直被自己蒙蔽了，一葉障目。」
「哈哈哈哈！」
「朝聞道，夕可死矣！」
「哈哈哈哈！」
幻空笑了很久。
然後陡然看向方寸。
「小傢伙，我承認，你找到了一條小線頭，但時間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你說萬物都有一條被時間操控的消逝線。」
「這條線可以被剪短，但也可以被拉長，甚至是消逝的那一部分，也可以被補回來，或者說是順著那條上逆流而上，這才是逆轉時間的正途！」
方寸微微一笑：「前輩，我不懂時間，只是根據您的理論推理出了這樣一個結論，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幻空哈哈一笑：「應該是有道理的。」
「可這只是一個線頭，還有無數的時間線頭，需要你去找，記住，時間與空間結合，才是大道。」
「這場論道，你成功了！」
方寸有些驚喜。
「多謝前輩！」
......